陳婷婷走上前去,雙指按在他脊梁骨旁兩指處,稍一用力,一根銀針彈射而出,冒出了一滴鮮血後傷口也消失不見。
斷指男這才鬆了口氣。
“再不說話,就要被憋死了!”
他喘著氣癱坐在地。
過了片刻,這才抬頭看向霍蒼平。
“你為什麼不殺我?我對你來說明明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才對!”
霍蒼平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又為什麼要殺你呢?我故意放走那三人,你也算是個聰明人,難道看不出我的用意嗎?”
“你放他們回去就是為了報信?兵行險招,難道你就不怕他們回去之後零組織會加強這附近的活動?那樣對你來說也沒有半點好處!”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怕他們。”霍蒼平咧嘴一笑。
蹲下身子:“其實,他們三個回去之後,不單單會說這裏的危險,據我所知,零組織有成員折損,必然會上報,而你的死訊,也會很快傳到領導的耳朵裏。”
“你在幫我?你想讓我逃離零組織?”
“對,更何況,剛剛我也說了些假消息。”
“比如說這場比試除了‘零’,還有一方組織,零組織目前知道的也僅僅是我殺了不少你們的人罷了,自己派人來監視,就應該有損失的準備。
眼下這些,足夠他們上層忙活一陣子的了,你說呢?”
這男人咬著下唇。
霍蒼平的遊說還沒完。
“你現在是自由身了,按理說我也沒理由殺你了,你也同樣沒理由殺我,在立場上,你我並不衝突。”
“我……雖然你這麼說,可我還是不能完全答應你。”這個男人猶豫了半天。
“怎麼?你可是還有什麼顧慮?”
男人麵色一暗。
“是我的弟弟,他叫陸士雲,他在青州城,從我加入零組織以後,他就一直被組織的人監視著,若是組織的人發現我沒死,必然會對他出手。”
這番兄弟情深,讓霍蒼平也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們。
這位也算得上是個好哥哥了。
倒是零組織最擅長的隻怕就是掐住人的軟肋是以要挾,之前的九和十也是,平靜的生活,妻兒老小就是他們的軟肋。
“你們零是不是都是這種身不由己的刺客?”
霍蒼平無奈:“你放心吧,我這就派人去查,有你弟弟的消息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拿出手機,給陳鋒撥通電話。
陳鋒得令。
立刻差遣人手調查。
隻是沒過一會兒竟已經得到消息。
霍蒼平卻是一抬眉毛:“知道了。”
來到這斷指男身邊。
“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弟弟他……已經死了。”
“什麼?這不可能!我弟弟他前段時間才給我發過消息!怎麼會死的?”斷指男不敢相信他說的話,瞪大眼睛:“誰動的手?”
然而消息確切。
“我走的是軍方的係統,調查人口非常簡單,你弟弟早在兩年前就死了。”
男人的麵色複雜。
思索了一陣。
突然抬起頭來:“他是不是死於車禍的?”
“你猜到了?”霍蒼平將調查報告的圖片放在他麵前。
上麵顯示這陸士雲就是死於一場車禍意外,大火在車頭燃燒起來,弟弟被火焰吞噬,燒的隻剩下一些渣滓。
斷指男人點點頭。
看著這份報告,眼淚不自覺的流淌出來。
“他們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對他出手,沒想到還是用了這樣的伎倆……零組織酷愛製造車禍,這樣看起來比較自然一些。”癱坐在地上。
驀然又是自嘲一笑:“說是什麼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原來就是這個意思,真是可笑,我還像是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人都沒了。
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害怕死了以後下地獄沒辦法和對方交代嗎?
“哎。”他歎了口氣,拿著手機:“我叫陸士衡。”
真名爆出來,算是放下戒備之心。
這人也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這麼多年,跟著組織幹,榮華富貴沒見到多少,卻要時時刻刻都違背良心去害人。
每每做事,事後都要沐浴更衣,焚香拜佛,這也求不得心安。
就想著我這麼拚命,至少可以保住小雲的性命,可到頭來,原來早已是一場空。
一場空啊!”
男人掩麵哭泣。
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可如今到了傷心處,外人卻是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陸士衡哭的真切,一時半會兒止也止不住,影子不知從哪裏搞來了一葫酒水,擺在他麵前:“喝吧,一壺濁酒慰平生。”
男人舉起葫蘆,咕咚咕咚的飲下大半。
臉色漲紅。
“好酒!”
霍蒼平一直看他鬧完。
“陸先生,如今重獲自由,日後可有何打算?”
陸士衡也是借著酒勁兒。
這會兒天不怕地不怕,就連霍蒼平也隱隱不放在眼中。
“你廢了這麼大力氣保我性命!不就是為了控製我嗎?現在何須假惺惺的問我?”
霍蒼平伸了個懶腰。
“之前你那般作為,在我這兒就算是判了死刑了。
不過你剛剛那般表現,卻是情真意切,我霍蒼平不講天不講地,講究江湖中道義。
你這人雖然做了壞事,但心腸卻是不壞,我便不再對你動殺念。
從今往後,你想做什麼隨便你,是要贖罪還是要平靜的生活,都隨便你。
你走吧。”
說完一擺手。
陸士衡神色動蕩。
“贖罪?”
“平靜的生活?”
“我配嗎?”
他眼前閃過一幕幕。
“我這輩子,壞事做盡,就算把這命搭上,也不夠還那些冤死之人的……”摸索口袋,找不到煙,霍蒼平卻是扔下一根,男人撿起點燃。
煙霧中,他神色散漫。
“我現在,隻想報仇。”
留給我的最後一條路,也隻有報仇。”
他深吸一口氣。
“為了我弟弟,也為了日後下了陰曹地府,和那些冤魂有些交代!”
眼淚再次蔓延。
男人強忍著,一頭跪在霍蒼平麵前。
“你有實力!你有本事!幫我!
求你了!做什麼都行!求你幫我!”
麵對這般場景,霍蒼平點了點頭。
“可。”
單一個字。
陸士衡的頭就像是搗蒜一般開始不住的上下砸地板。
地麵上尖銳的石頭凸起,他磕的是滿頭是血。
仇恨帶給人的力量,無窮無盡。
“起來吧,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可不想你一進來就是個廢人。”
一旁影子將他扶起來。
“我陸士衡發誓!此仇能報!此生必當追隨閣下!萬死不辭!”
霍蒼平隻是笑笑。
“影子,這人身法與你相近,就交由你調理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