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他娘的下坡是個坑啊!”那夥計大聲喊道。
正陰沉著臉的漢子聞聲下意識掀開草叢,這一看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雲貴地區。
荒山野嶺,地勢險峻!
此時這路坎的一麵,掀開灌木叢看去,一個斜坡往下便是一個大坑,夜色下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他,他這怎麼敢下去的?”
四周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時,一個小弟突然左右看了看。
“他滑下去的吧……不是,他怎麼敢啊,草,他在那!”
隻見坑的對麵,一片灌木叢裏,陸豐滑落下來,渾身裹滿了泥濘落葉。
“草!”
漢子這時候也慌了,立刻招呼人。
“看雞毛啊,追啊!”
四周夥計聞聲臉上都浮現出了為難的神色。
“老大,這怎麼追啊,這都沒下去的路……”
“草,一群廢物!”
漢子罵了一聲,率先跳下斜坡往坑裏滑去。
其餘夥計見狀,對視一眼也開始往坑裏跳。
可還沒跳下去兩個人。
“特娘的,都別跳了,這下麵亂石頭卡著的,就隻有一個不大的縫,老子肚子卡在這了。”漢子痛苦的聲音傳來。
其餘夥計聞聲連忙止步,反應過來後,突然將鐵棍丟了下去。
“老大,你在下麵開路!”
漢子接過鐵棍,咬牙就砸了起來,震的虎口生疼。
等過了差不多五六分鍾,清開亂石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控製不住的滾了下去。
“通了?”
上麵的夥計一喜。
但下一秒,那漢子罵娘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日他奶奶,這下麵是爛樹樁啊,老子屁股出血了,那小子是怎麼回事,這大坑是為他量身打造的逃命點,還是說他提前探測過啊!”
……
另外一邊。
陸豐從灌木叢裏鑽出來,絲毫不敢休息,擦了擦臉上的泥巴,回頭看了眼那大坑。
“呼……老子是提前看得見,都幻想過幾十次才敢跳,最下麵全是尖木頭,不留神紮死你們。”
說完陸豐抬頭看向了遠處山坡,那裏正是王彪逃命的位置。
隨著眉心一熱,立刻他就看見了正狂奔的王彪,以及還有抱著秦靈兒的秦珂。
“呼……”
陸豐微微鬆了口氣,而後拿出電話打了過去。
很快,電話接通。
“喂,瘋子,你逃出來沒有,逃不了我們馬上回來都行,你可得活著!”
王彪急的聲音都在顫抖。
聞聲陸豐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開口道。
“我逃出來了,你先聽我說,一個字都別漏掉。”
聽到這話,王彪臉上一喜,扭頭對著福伯和前方的秦珂喊了起來。
“瘋子逃出來了,那個哥,瘋子逃出來了啊!”
“草,你聽我說!”
陸豐嗬斥的聲音傳來,王彪這才急忙露出嚴肅的表情。
“你們現在,立刻往公路跑,就是剛才下車的地方,現在回去,立刻開車走。”
陸豐眉心溫熱,四周接近半公裏的區域都被他掃了一眼,而這範圍直接讓他頭痛欲裂,感覺根本堅持不了幾個呼吸。
“他們現在全都在追我,我先牽製住他們,你們放心大膽的行動,至於彙合的地點,等我通知!”
陸豐說完直接怒吼道。
“聽懂了沒有!”
電話那頭,王彪被陸豐這計劃給驚呆了。
“瘋子,他們追你你能不能跑掉,還有這回去……”
“福伯,抽他!”
陸豐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來。
立刻。
福伯睜開眼睛,揚手就照著王彪的嘴巴來了一個逼兜。
王彪被打的嘴巴一歪,尤其陸豐現在又是身處險地,最終他隻能同意。
“瘋子,電話別掛斷,一定別掛!”
說完王彪將手機遞給福伯,轉身背著福伯就往公路上跑。
一旁。
秦珂也聽到了電話裏陸豐的聲音,看著王彪轉身就跑,他慘白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遲疑的神色。
往回跑?
這不是瘋了不成?
那個陸少爺憑什麼就肯定車裏沒有留守的人?
但幾乎就是瞬間。
秦珂就下了決定,往山上跑,麵對雲貴地區的本地人,跑掉的幾率不大!
尤其是他這傷勢。
而且說到底能跑出來,全靠了陸少爺犧牲自己,就憑借這一點,他內心已經對陸豐產生了信任。
想到這,秦珂抱著秦靈兒也跟著王彪走了。
山腳下。
陸豐已經將視野縮小到了直線一百米左右,看了幾眼就發現了下山的王彪等人。
同時不遠處那一群漢子,已經順著矮坡滑到了大坑了,雖然狼狽,甚至還有慘叫,但顯然馬上就要出來了。
“加快腳步!”
陸豐對著電話說了句,而後就這麼盯著他出來的大坑。
轉眼。
一分鍾不到。
最先出來的正是那個漢子。
不同於陸豐沾滿泥濘的狼狽,那漢子簡直可以說渾身淒慘無比,此時一出來,那臉色都掛著要吃人的表情。
尤其是看著陸豐就站在不遠處的石頭休息。
“陸少爺,你跑不掉了吧!”
漢子咬著牙怒吼道,同時身後一個個人影鑽了出來。
刹那間。
二十多個人,全部手持砍刀鐵棍,那眼神凶惡的如同一群惡鬼出世。
但偏偏。
他們看見的就是陸豐平靜的眼神,似乎就是在等他們。
“能不能跑,跑了才知道。”
陸豐站起身,直接朝著山上跑去。
當然,並不是靠近公路,而是進了更深的山!
“草,在我們麵前進山,你找死!”
漢子抬手一指陸豐,“給我抓住他!”
四周夥計本就怨氣十足,怒火衝天,擼起袖子就追了過去。
顯然,他們作為雲貴地區的本地人,翻山越嶺那是自小的本事,反而是這個大城市的陸少爺,此舉既是調戲,更是找死!
但這個想法,顯然沒一會,他們就改變了。
“草,這孫子是瘋了吧,他見坡就跳,見草就鑽,越是荊棘密布他越是衝,他就不怕一腳踩空了?”
“不行了不行了,這雷公刺啊,我臉上全是傷口!”
一群夥計罵罵咧咧的停在一片斜坡,此時各個身上衣服都被掛爛了,身上布滿了被荊棘揦開的血痕。
“老大!”
一個夥計忍不住看著那漢子。
“他是不是頭頂上有飛機給他看路啊,不然他怎麼比我們在山裏還野?”
漢子聽到這話反手就是一巴掌,“飛機,我飛你奶奶個腿!”
而此時。
陸豐正抱著一棵樹,目光一掃腳下。
下麵的一切地勢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什麼地方有刺,矮坡多遠有落腳的地方,什麼地方會踩空。
測量好路線後。
“刺有點多,但我的眼睛就是尺,能跳。”
陸豐眯了眯眼,規劃好路線後,直接往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