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料子……”
陸豐也不客套，伸手拿起料子在手裏顛了顛。
“料子很沉，太重了，而且表皮上這些石英，鐵屑，應該是底子都挖透了，你老是打算賭一賭玉王？”
陳開泰聽到這話眼角一跳，但既沒有反對也沒承認。
陸豐見狀便將料子放回箱子裏，沉吟幾番，同時眉心一熱，看向了玉料。
隻見料子裏。
各色的雜質宛如滿天繁星，玉料也不少，但都是熟過頭，基本都是玉粒。
看到這，陸豐心裏也有譜了。
“這多少錢買的？”
陳開泰聞聲搖了搖頭，笑道：“以前的一個老坑，心血來潮挖出來的，你就看這塊玉有沒有玩的可能？”
陸豐摸著下巴思索了幾番，隨後搖了搖頭。
像現在箱子裏這塊玉料。
就是俗稱的坑底料。
玉料一行，老坑指的是以往開采了數十年的玉料坑，種色圓潤，水頭飽滿。
而新坑指的是新發掘的礦脈，挖的還是上層的料子，玉料材質較生，出來的玉不是水頭不均，就是種色不純。
因此帶著老坑二字的物件，往往價值都要高上不少。
而坑底料。
指的就是一些已經瀕臨過度開采的玉料坑，正常已經停止挖掘的深坑料子。
這種料子。
一般都沒可能出現在市場上。
見的人都不多。
就像眼前這一塊，幾乎屬於玉的成分已經太少了，更多的是一些地底深處成型的礦物。
“怕是要讓你老人家失望了。”
陸豐指著麵前料子上那些晶瑩剔透的顆粒。
“砸開了取一些玉粒，應該還能做點便宜的飾品，但想要取玉，不可能！”
陳開泰聽到這話，明顯有些不服，但他沒說。
旁邊那老者則心領神會道：“小朋友，你這話可說的自信了。”
“哎，老梁，你可別和小輩置氣！”陳開泰適時的開口道。
被稱作老梁的老人則有些生氣，“老爺，這塊坑底料我看過，裏麵至少能開出一塊玉來，這小輩偏說開不出貨。”
一旁。
陸豐看著陳開泰和那老者唱雙簧，看穿了也沒有點破，笑了笑道：“晚輩隻是隨口說說，料子嘛，不打開誰也看不出底細。”
“這不巧了嘛，店裏就有切割機，走，小友，我們去看看誰說的對。”
老梁立刻來勁了。
陸豐聞聲看了眼陳開泰，後者則故作沉吟的看著陸豐。
“小豐，你看？”
陸豐暗暗一樂，話都到這份上了，便開口笑道：“那就勞煩陳老了。”
陳開泰哈哈一笑，嘴裏說著不麻煩，迫不及待就往門外走了。
很快。
福運珠寶二樓。
操作台裏，隻見兩個老師傅，齜牙咧嘴的按著料子，而切割機時不時躥出一道道的火星子。
“這老坑底料，哪裏還是玉啊，簡直就跟鐵疙瘩一樣。”
一個老師傅忍不住吐槽道。
陳開泰聞聲暗暗看了眼陸豐的表情。
發現陸豐仿佛一切都了然於胸似的，眼中的自信沉穩如磐石，沒有絲毫動搖過。
轉眼。
一塊巴掌大小的料子，切割機硬生生切了接近三分鍾，才開成四片。
“董事長，搞定了。”
兩個老師傅說完就跑去洗手了，那火星子打在他們手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陳開泰急忙上前拿起切開的玉料，老梁手裏也拿了一塊。
隨著一看。
二人都猛地對視了一眼。
隻見切片的玉料上，各色雜質遍布，都是一些地底的礦物。
果然如陸豐所說，全是一些玉顆粒，而且色種斑駁，紅綠皆有，這顯然已經是徹徹底底的熟過頭了。
非要說價值的話。
那就是挖出來做一些裝飾，而且想要玩，估計得費老大勁了。
“小豐，你這……”
陳開泰欲言又止的看著陸豐，眼中滿是驚歎。
此時他就好奇。
陸豐究竟是怎麼做到判斷的如此準確的。
要知道這種老料子，打燈幾乎都不透光，按常理判斷，那又塊塊都像是好玉。
“老爺子，我沒說錯吧，虧咯。”
陸豐自然看出了陳開泰的詢問目光，但這事他沒法解釋，便打了個哈哈了事。
果然。
陳開泰也是人老成精，壓下心裏的詢問，故作苦澀將玉料丟在了地上。
“你小子倒會挖苦我，也虧我玩了一輩子玉，看來是老咯。”
陳開泰哈哈一笑，招呼著陸豐又回了書房。
一直到下午兩三點。
陸豐和王彪離開福運珠寶，王彪手裏樂嗬嗬的提著一個箱子，裏麵正裝著三百萬。
陸豐本來是打算用那兩塊手鐲和扳指還一個人情。
名義是孝敬。
陳開泰隻要接了，之前送項鏈的事就平了。
但在最後臨走時，陳開泰還是將這三百萬交給了陸豐。
當然，陸豐清楚。
這不是陳開泰拒絕了他。
相反，這是認可了他的本事。
孝敬收了，還給了他一個回禮！
人情世故，很複雜，但隻要理解，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說的直白！
隨著二人離開。
三樓，陳開泰正和老梁看著那幾塊切開的料子。
“老爺，你哪裏找來的這小子，神了啊。”
老梁驚歎的看著陳開泰，嘴裏說的正是陸豐。
“這老坑底的料大多都是實礦，開采難度極高，取玉常規手段都難以實現，更重要的是，大多鑒玉技術幾乎沒法參考。”
陳開泰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來隻是看中這小子的運道，沒想到他是有真本事在身。”
老梁聞言立刻壓低聲音道。
“老爺，那何不請他趕緊去一趟，隻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咱們手裏現在能拿到的貨幾乎都快斷了，唯一的希望就在那幾條老……”
陳開泰眉頭一皺，但顯然還有幾分顧慮。
“先不著急，我得弄清楚這小子身上一點事，再說，不還有半個月嗎。”
……
另外一邊。
“瘋子，我發現咱們是遇到福星了啊！”
王彪忍不住抓著陸豐，用力拍了拍手裏的箱子。
“你說陳老？”
陸豐下意識開口道。
“屁，是陳斌那孫子。”
王彪掰著手指算給陸豐聽。
“你看，咱們被陳斌開除後，先得到那什麼玉筆，然後玉石場賺了一千萬，晚會賺了一千萬，現在又是三百萬！”
陸豐聽著忍不住噗嗤一笑，摸了摸下巴道：“你這麼一說，那孫子的確是福星啊，有空再碰碰那家夥，說不定還能暴富！”
“哈哈哈……”
王彪開懷大笑，連帶著開車時，二人都完全處於興奮的狀態。
以至於陸豐絲毫沒留意到。
他之前調成靜音的手機，上麵已經出現了十幾個未接電話，正是洛小雪連續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