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的是,皇上都是為了東黎著想,隻是此時臣妾能做些什麼,還請皇後娘娘明示!”唐語嫣早已經被宮外的風聲嚇得六神無主,更讓她不安的是平日裏一直與她作對的李冰兒最近也閉門不出,她想要去見,人家直接以身體不適給擋了下來。
李冰兒代表的就是李家,現在就連她都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看起來這件事情確實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刻。
皇後看著唐語嫣,歎了口氣,“你先回去吧,容本宮想想,若是有了合適的法子,本宮會告知於你的。”
唐語嫣一聽這話也不敢多做停留,千恩萬謝的想要走出去找憶柔,就聽著走進來的知秋笑嗬嗬的說道:“郡主好生乖巧,等著側妃的功夫竟睡著了,奴婢怕她受了涼,就將她放在偏殿內了。”
皇後點了點頭,“天色也不早了,你們母女出宮也不便,就在這裏住一夜吧,。”
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唐語嫣不敢回絕,隻能謝恩。此時的她看不出皇後的想法,更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若說她想要真的幫著王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想要懲治之人,她又怎麼可能做出違背皇上聖意之事呢。
唐語嫣這一夜,都過得膽戰心驚,合上眼睛沒多久便睜開看看身側的孩子在不在,這深宮就好似一張血盆大口,要將一切都吞噬似的。
刑天耀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他坐在那裏試著運功,卻還是不行,此刻,他覺得自己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黑布一樣,什麼都看不清了,他努力地眨著眼睛卻仍舊沒有緩解。
他坐在那裏肩頭有些顫抖,強迫自己平穩了心緒,然後閉上了眼睛,摸索著朝著床榻的位置過去,磕磕絆絆才找到內室,原本隻用幾步路就能到的地方沒有了視線之後竟變得這麼艱難。
他合衣躺在那裏,心中如墜冰窟,他知道這件事情並非突然,在雪域秘境早有先兆,本想著回府之後就找寒清絕過來診治,但是現在看起來,可能還要在這裏耽擱一些時候了。
刑天耀幾日沒有上朝,朝堂之上的氣氛頗為嚴肅,人人自危的模樣,壓抑的氣氛倒是讓他覺得十分的滿意,這種把控的感覺從未出現過,但隻要一想著刑天耀還活著,他就如鯁在喉。
下了朝,皇上帶著人朝著清心殿而去,刑天耀的眼睛仍未好轉,但是京城之中已經有了風吹草動,“功高震主,天子嫉妒,無名幽禁,就在深宮,昔日征戰,兄友弟恭,今日再看,人去樓空。”
這歌謠在京中不知何時就傳唱了起來,傳到皇上的耳朵之中時已經是無人不知,皇上拿著寫這歌謠的密函來到清心殿,直接朝著刑天耀摔了過去,刑天耀躲避不及,這密函直接丟在了他的頭上。
他不急不躁的取下來,無奈一笑:“皇兄,何時如此生氣?”
皇上看著刑天耀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朕讓你在這宮內住著,怎麼無緣無故就傳出這些話來了!到底是誰別有用心,想要侮了天子名聲,簡直罪不可恕!”
刑天耀沒有展開密函,而是揚起嘴角,“這裏麵是什麼話,臣弟不清楚,隻是皇兄昨日送來的補湯當真是聖品,飲過之後這身體果真出現了一絲異樣,臣弟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刑天耀的話讓皇上愣了一下,然後麵露喜色,他故意沉下嗓子說道:“你的眼睛看不見了?這怎麼可能!來人,傳禦醫。”
刑天耀沒有反抗也沒有睜眼,青天白日就算是閉著眼睛,也會有一絲光亮伸進來,但是他的眼前嘁,一片漆黑。
他十分鎮靜地開口說道:“臣弟已然如此了,日後隻怕是不能帶兵打仗了。手中繼續握著兵權也不合適,待臣回府之後,便會讓人擬寫一封奏折送進宮,還有虎符,也應該歸還給皇上了。”
皇上一聽這話,心中的激動難以抑製,但還是故作鎮靜的說道:“先讓禦醫給你診脈才是真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皇上的關懷讓刑天耀心中一陣惡寒,他無奈地笑了笑,“天下之大,憎恨臣弟的人太多,保不齊是誰鑽了空子,這件事情畢竟是在宮內發生的,若是穿出去隻怕會對皇上的盛名有損,所以暫且還是不要宣揚的好。請皇上恩準。”
皇上自然不會讓人知道這件事情發生在宮內,但是他也不相信,刑天耀是真的看不見,所以計上心來,對著刑天耀開口說道:“禦醫來了,先讓他給你把脈。”說完之後走了出去,對著景福公公耳語了兩句,這景福公公臉色很差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快步的離開了。
禦醫仔細的檢查了刑天耀的眼睛,也診了脈,然後歎了口氣,有些畏懼地說道:“王爺的身體看起來是遭受重創之後留下的隱患,遇見一個引子便爆發了。隻是看著現在的情況,若是想要好起來,隻怕。”
然後趕忙俯身跪了下來,“恕臣無能為力。”
皇上聽得很仔細,雖然心中痛快但是仍舊走進來斥責禦醫,“什麼無能為力!朕告訴你,天耀的眼疾你必須治好,若是治不好,你就將眼睛挖出來,滾下去!”
這禦醫嚇得調頭就跑,刑天耀無奈的笑了笑,“皇兄,與他們不相幹,這都是之前的老毛病了,行軍打仗誰能沒有個傷痛,不過往後就好了,臣弟可以借著這個眼疾,賦閑在家了,過一過清閑日子去。”
皇上對著刑天耀說道:“朕會命所有禦醫全力診治你的眼疾,定會給你醫好的。”
刑天耀搖了搖頭,“皇兄,天命如此,臣弟不敢奢求。若是不能醫好,臣弟也不想在這裏讓皇兄煩心,盡力就好。”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頭,轉身離開了,殊不知,他已經想好了,要親自試一試刑天耀的眼疾是真是假。
入了夜,刑天耀躺在床榻之上,就聽著門外有響動,很快,不知道那些人搬著什麼東西送進來,然後又快步的離開了,不久後皇上就走了進來。
看著被迷藥迷的昏昏沉沉的放在地上的唐語嫣,皇上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他來到唐語嫣的跟前蹲了下來,輕聲問道:“天耀,傍晚時分禦醫過來給你診脈,開了方子,你可覺得有些用處麼?”
刑天耀聽著是皇上的聲音,趕忙開口說道:“見過皇上,藥是喝了,可是並沒什麼效果,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
皇上一邊點頭,一邊他的手已經放在了唐語嫣的臉頰上,順著她的脖頸朝著女子探過去,他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止,眼睛卻一直緊緊地盯著刑天耀的眼神,隻見著那無神的雙眼毫無生氣,仿佛是出自一個死人。
然後輕聲說道:“若是這幾日在宮中醫治不好,朕就讓人去民間搜尋名醫為你醫病,你放心,朕一定會讓人醫好你的眼睛。”他心中隻覺得有一種快感,想要讓刑天耀親眼看看他青梅竹馬的小師妹,他女兒的生母。
唐語嫣感覺到一雙大手四處放火一般,她即便是昏迷不安也有著一份不安感,在呢喃著什麼,那撩人的樣子讓皇上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看著刑天耀,輕聲說道:“朕收到消息,近日南戎與北麗似乎取得了聯係,朕有些擔心他們會達成某種一致,若是與兩國為敵,你覺得可有勝算?”
皇上心中隻覺得這女人很是新奇,竟然會有如此之人,同時竟然還是刑天耀的心上人,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皇上心中的某種念頭逐漸升起。
這個方法闖入皇上的腦中之時,他就已經按耐不住了,唐語嫣此時已經完全放下了防備,似乎等待著什麼。既然唐語嫣如此樣子,不如就讓自己來成全她。
刑天耀閉著眼還在認真的分析著三國的情勢,躺在地上的唐語嫣卻受不了折磨似的,皇上驚奇的看著這個迷蒙的女人的樣子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但現在還不能讓刑天耀知道,他還有些價值,哪怕現在他的“心愛之人”正在被自己控製著。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必要再做過多的留戀,於是皇上對著外麵的人擺了擺手,幾個小太監快速而沉默的將還處於昏迷狀態下的唐語嫣抬了出去,他站在那裏,眼神帶著憐憫的看著刑天耀,心中卻是有著從未有過的痛快,還不等刑天耀說完當下的局勢分析,皇上便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