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京城相見

進入了京城之後,春兒便離開了,三個人駕著馬車在街上走著,赫連初輕聲問道:“京城最有名望的醫館是哪一家?”

寒清絕輕聲說道:“湛江醫館。”

赫連初看著他平靜的臉色,輕聲問道:“是藥王穀麾下的醫館麼?”

“自然是,但凡是與草藥有關聯的地方,沒有人會強的過藥王穀。”寒清絕的話說的很有信心,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因為當他們的馬車來到湛江醫館門口的時候,外麵的病人已經排出去很長的隊伍。

洛海清看著這陣仗,掀開車聯對著赫連初說道:“若是在這裏的話,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夠排的到咱們了。”

寒清絕冷哼一聲,掀開車簾走了下去,赫連初趕忙跟著他一同下了馬車,看著寒清絕越過人群朝著裏麵走進去,引起了許多百姓的不滿,但是當那小六子看到寒清絕的時候,眼淚不可控製的湧了出來,直接撲在寒清絕的懷中嚎啕大哭。

寒清絕輕撫著他的頭,認真的說道:“人都到了麼?”

小六子點了點頭,“早晨就到了,穀主裏麵請!”寒清絕抬腳就朝著裏麵走進去,赫連初一臉震驚的看著寒清絕的背影,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與藥王穀聯絡上的,有些擔憂的朝著身後的洛海清望過去,卻被寒清絕一把拽了過去,兩個人一同朝著後院走了進去。

此時謙兒和靈兒坐在椅子上,緊張的朝著外麵張望著,已經臨近正午時分了,仍舊沒有見到寒清絕的人,消息是絕對不會出錯的,難道是他們在途中遇見了什麼意外阻攔了他們的腳步?!

謙兒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對著身邊的暗衛說道:“不然你們去京郊外麵巡查一下,打探一下消息也好,咱們都在這裏等著恐怕也不是個辦法。”這話音剛落就聽著腳步聲朝著這邊傳過來,小六子推開,寒清絕牽著赫連初走了進來,看著他們相攜進入房間,靈兒臉上滿是驚訝。

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寒穀主!”

靈兒皺著眉頭看著寒清絕,又看看站在他身邊的赫連初,最後看著兩個人緊握著的雙手,一臉的茫然,但她也知道這是私事實在是沒有她多嘴的分,但是想一想秋月姑娘已經身懷有孕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可憐,不知不覺對寒清絕有些鄙夷。

“穀主,小姐讓我過來一趟給你診脈,請坐吧!”靈兒畢恭畢敬的說道,但是寒清絕還是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一絲疏離,可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解釋,他就坐在椅子上,朝著靈兒伸出了手。

謙兒緊張的站在一旁,低聲的說道:“師傅,好久不見!”

寒清絕一臉笑意的看著他,“許久不見,長大了這麼多,跟師傅說說,最近也沒有好好的讀書!”隻要看著謙兒,寒清絕就比平日裏溫柔許多,或許這個孩子自小就跟在他的身邊,他一直視作孩子吧。

謙兒還未等開口,靈兒就咳嗽了一下,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悅,謙兒趕忙閉了嘴,在一旁坐了下來,握著寒清絕的另一隻手腕開始診脈,房間內的變得有些嚴肅,很快靈兒就鬆開了寒清絕的手腕,皺著眉頭問道:“穀主可否有覺得控製不住自己怒火的時候?”

“有。”

“可有神思倦怠,異常口渴的情況?”

“沒有。”

靈兒麵色陰沉的看著謙兒一臉不敢相信的麵容,輕聲說道:“說說你的感覺。”

“師傅您這是中毒了吧?”謙兒鬆開寒清絕的手腕,走到他的麵前,伸出手在他的眉心輕輕一點,“雖然脈象上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我能感受的到,

師傅你現在身體絕對有問題!”

靈兒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最近有沒有入口什麼奇怪的東西?”

寒清絕扭過頭看著站在那裏的赫連初,赫連初有些緊張的看著靈兒,認真的搖了搖頭,“沒,沒有!”

“不可能!若非是中毒,絕對不會有這樣沒有任何起伏的脈象,縱然是穀主與謙兒說話的時候,這脈象都沒有任何的起伏,這可不是一個正常人會發生的狀況,說,你是不是給穀主下毒了?”

赫連初看著靈兒,皺著眉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輕聲說道:“這裏麵是我師姐給我的東西,若沒有旁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與這個東西有關!”

靈兒接了過來,將這瓷瓶打開,本能的想要去聞但是被赫連初給阻止了下來,“不可!我師姐也是用毒的高手,你若是這樣的話,很有可能中毒!”

謙兒一臉的好奇,一把將靈兒手中的瓷瓶搶了過來,直接倒在了桌子上,然後從懷中掏出銀針檢驗,銀針沒有變色,然後他從手邊的茶碗裏麵倒出了一些水撒在上麵,很快,這白色的粉末與這水融為一體,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他驚訝的看著靈兒,認真的說道:“無色無味,能溶於水,用了之後脈象平和,沒有任何異樣的毒物,究竟是什麼?!”

靈兒搖了搖頭,“你師姐有沒有告訴你,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赫連初皺著眉頭,“她說這是情毒!”

“情毒?!”謙兒大喊一聲,將這瓷瓶的蓋子猛地塞了進去,然後放在桌子上後退了幾步,對著赫連初喊道:“這種東西,你們是從哪兒來的?!這可不是凡人應該有的東西,我勸你還是盡快毀掉,否則會天下大亂的!”

“你知道?!”所有人看著謙兒,赫連初也十分驚訝的看著這個孩子。

“話本上有記載,這種情毒乃是天宮之物,但凡是服下這情毒的人,會漸漸忘記從前的愛人,隻能愛上他服毒之後見到的第一個女人!難道說,師傅你這是。”

靈兒也是驚訝的看著寒清絕,怎麼都不能相信這胡說八道的話本上寫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寒清絕看著這白色的瓷瓶,又看了看赫連初,認真的問道:“是你給我下的毒麼?”

赫連初皺著眉頭,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這是毒藥!師姐給我的時候,說是用了此物,便會讓你離不開我,我還以為是那個,唉,算了,這件事情都怪我!但你別擔心,南戎有個情人穀,師姐說,若想要找到解藥,這天下唯有那個地方了!”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帶你過去的,解了你的毒,不論付出任何的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寒清絕看著赫連初,“解毒之後,我可還會記得你?”

赫連初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沒關係,若是能讓你回到從前,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是否記得我都不甚要緊,我記得你便好了。”然後看著靈兒,有些內疚的說道:“時至今日非我所願,我做的事情我會負責。”

謙兒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便去試試吧,那也是最後的希望了。”然後走到了靈兒的身邊,牽著她的手,“見到師傅,咱們也都能安心了,咱們回去吧。”靈兒握著謙兒的手,輕聲說道:“穀主,我想單獨與你說兩句話。”

寒清絕點了點頭,房間內的人全都走了出去,赫連初站在門口,臉上滿是失落,謙兒看著她,輕聲問道:“姐姐,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上你,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麼?”

赫連初朝著他笑了笑,眼神之中滿是無奈,“若你長大了,千萬不要這麼做,這是天下最無趣的事情。”

寒清絕坐在那裏看著靈兒糾結的臉色,“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穀主,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已經身懷有孕的妻子麼?”靈兒轉過頭看著寒清絕,眼神之中滿是擔憂。

“你是說秋月。”寒清絕看著靈兒,“她還好麼?”

“你認為呢,你不辭而別,眼下已經快要三個月了。她一個人懷著孩子,在臨水等著你歸去,但你現在變成了這幅樣子,穀主,你是真的忘卻了麼?”靈兒眼神之中滿是心疼的看著寒清絕,她更加擔憂的還是秋月,不知道秋月會不會用這一生空等這寒清絕的回去。

寒清絕沉默著,他仔細去回憶當年與秋月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發現隻有一個人影,能看得到從前的過往,但是對於從前,卻再也沒有任何的感慨,他不知道這種感覺究竟是不是不愛,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真的對不住秋月。

“照顧好她和孩子。”寒清絕看著靈兒。

靈兒眼中滿是淚水點了點頭,然後就推開門帶著謙兒離開了,赫連初站在房門口,聽著裏麵的人那聲歎息,心中也滿是悲涼,這是她這輩子做出的最自私的事情,也是最後悔的事情。

寒清絕從房間內走出去,對著小六子說道:“告訴族中的長老,不必再派人出來尋找,等我解了毒,自會歸來。”

小六子再想要說些什麼,卻看著寒清絕牽著赫連初離開了,直至客棧,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說什麼,赫連初知道寒清絕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仔細的想一想從前發生的事情,若是他能夠自己想起來,衝破這情毒的障礙,或許就能夠回到從前。

她將寒清絕的房門輕輕關上,看著站在門口的洛海清,揚起了一絲苦笑,洛海清看著他的樣子,輕聲說道:“把這笑收起來,比哭還難看!”

兩個人離開了客棧,一路打聽著信件上麵陳聰的消息,最後才發現這人竟然在京城的衙門裏麵任職,勉強算得上是朝廷的官員,但是在這京城之中當個衙役難道真的比在祈夏城做縣令還要好麼?

沒人能給出這個答案,他們兩個人站在這陳府門口,猶豫了很久才叩響了陳府的大門,赫連初看著開門的下人,輕聲說道:“勞煩通傳一聲,我們是從祈夏城過來,受陳大人家人所托來給他送一封信。”

這人看著門口的兩個人衣著光鮮不像是過來要銀子的窮親戚,趕忙轉過身朝著裏麵稟告,很快,這人就邀請他們二人進去,陳聰和妻子坐在正廳的椅子上,兩個人似乎在爭執什麼,看著有人進來,趕忙住了口。

陳聰看著兩個人走了進來,擺了擺手示意下人出去,然後開口問道:“你說你們是從祈夏城過來的?”

“是!”

“那你們究竟是受何人所托過來送信的?”

洛海清看著這陳聰一臉奸猾之象冷冷的說道:“受以為老婦人所托,那婦人聲稱是陳大人您的老母親。”聽到這話,坐在正位上的陳聰和夫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陳聰顫抖著說道:“胡說!我的母親已經過世十餘年了,怎麼可能現在托付你過來給我送信?!”

“你們若是不能將這信件給我拿出來,我就將你們送到衙門上去!”他咬著牙看著麵前站著的兩個人。

洛海清深深地歎了口氣,從懷中將那已經泛黃了信件掏了出來,走到陳聰的身邊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上麵的自己,陳聰雙眼瞪大,他母親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這字跡正是巷口擺攤一個破落先生寫的,他的字,也是那先生教的,他在清楚不過了。

他顫抖著將這信件拿了起來,緩緩的撕開了信封將裏麵的紙張拽了出來,看著裏麵的自己,陳聰臉色蒼白,直接跪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磕頭,“娘,兒子錯了,您饒了兒子啊!娘啊,您可是我的親娘,您不能這麼對我!”

看著陳聰的異樣,一旁的夫人將落在地上的那張紙撿了起來,這分明就是一張白紙,上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字跡,“老爺!老爺您仔細看看,這上麵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可陳聰仿佛聽不到一樣,一直在地上磕頭。

洛海清冷冷的說道:“你娘托我轉告你一句話,你不是她的兒子,她也不是你娘,自此之後,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見到你這個畜生。”此言一出,陳聰身影一頓停止了磕頭,臉色蒼白的起身朝著後院走了進去,陳夫人也沒有心情就管赫連初和洛海清,趕忙跟著朝著內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