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躺在床榻上,臨近新年,臨水城突逢大雨,這大雨之中參雜著許多的冰雪砸的窗子“嘭嘭”作響,這一夜她不知為何睡意全無,坐在床榻上朝著外麵張望,心中全是不安,仿佛明日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等到寒清絕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他想要坐起身卻發現一隻胳膊搭在他的腰身上,驚得他瞪大了雙眼,轉過頭就看著赫連初臉色緋紅的躺在他的身邊,被子下麵掩蓋著春光,驚得寒清絕腦海一片空白。
感受到枕邊人起身,赫連初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臉茫然的坐起身,被子從她身上滑落,她有些納悶的朝著身上冰冷的地方望過去,看到的是滿身情愛過後的痕跡,她驚聲尖叫著躲進被子裏。
一臉震驚的看著寒清絕,“你,你不要看!”
寒清絕扭過頭臉色鐵青的坐在床榻上,仔細回想著昨日發生的事情,真是該死,他為什麼全都想不起來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說!”其實也不需要想起什麼事情,單單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就能夠判斷一定是赫連初動的手腳,不然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他臨時起意也應該有些印象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真是太過奇怪了!
“我沒有!”赫連初一臉委屈的坐在床榻上,看著寒清絕冰冷的神情輕聲說道:“縱然南戎民風開放,但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我尚未成婚,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
“昨日我給你送過來一碗甜湯,你喝下去之後就有些奇怪,我想要走你將我撲倒在這裏,你全都不記得了嗎?!”赫連初看著寒清絕,臉上滿是羞憤,“我對你有情,沒有推拒,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有些慌亂的抱著胸前的被子,看著坐在那裏有些失神的寒清絕,臉上的緊張漸漸變成了失望,“所以,你是想要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麼?”
寒清絕扭過頭看著赫連初,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憐惜卻滿是怒氣,“不然還能如何?!”
赫連初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點點淚光,在寒清絕的注視下從被子裏麵鑽了出來,寒清絕看著她腰身上滿是青紫的顏色心中一片冰冷,經她提醒,他似乎想起來一些,昨天也不知為什麼會那般的控製不住,說到底還是那碗甜湯惹的禍,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太惡心了。
赫連初將被丟在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想要穿在身上卻發現都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她咬著下唇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心中暗罵師姐為什麼出這個餿主意,這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加的尷尬了。
她雙手環胸轉過身看著寒清絕,“我的衣裳,不能穿了。”
寒清絕別過眼,指著一旁的櫃子,“那裏有我的,穿上應付一下!”
赫連初點了點頭,跑到櫃子旁邊拽出了兩件幹淨的衣衫套在身上,這寬大的感覺倒是十分新奇,她走到寒清絕的身邊,攏了攏頭發,輕聲說道:“那我出去了,一會兒讓小二給你送吃的進來吧。”
還未等赫連初轉身離開,寒清絕神情僵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就拽住了赫連初的胳膊,一把將人拽了回來,他起伏的胸膛能夠看得出他有些激動,赫連初伸出手去阻止,大聲說道:“寒清絕,你清醒一點!”
寒清絕被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眼神清明了不少,他震驚的看著被他禁錮在懷中一臉憤怒的赫連初,趕忙鬆手,看著她從自己懷中抽身出去,不知為何一陣空虛襲來讓他有些透不過氣。
赫連初眼神之中滿是鄙夷,“口中滿是君子之言,行事卻如此出格。你做了這樣的事情卻又不想娶我,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當我好欺負的麼?”
“還是你以為我心中有你,便開始為所欲為?”
寒清絕被赫連初罵的啞口無言,看著她轉身欲走,他心中奇癢難止仿佛隻有赫連初能夠平複他心中的火氣,起身將人拽住,不理會赫連初的掙紮直接將她推倒在床榻上,冷冷的說道:“我不知道,我說不清,你不能走!”
赫連初伸出手支撐在他的胸口,“我為什麼不能走,我是個人,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畜生!你放開我,我要走了!”
寒清絕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腦海之中就隻剩下一個聲音,就是抓住她,他也真的這麼做的,雙手按著赫連初的肩頭不讓她從床榻上起身,感受著她肌膚的清涼,他直接俯身在她臉頰上蹭了蹭。
赫連初看著寒清絕眼神之中的情
欲,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雖然欲拒還迎這種戲碼應該會被一眼看穿,但是寒清絕如今的樣子,恐怕已經沒有了分辨的能力。
她將寒清絕安撫好用了兩個時辰,看著太陽快要落山的樣子,她神情擔憂的起身離開了,師姐給的藥果然離開,沒想到隻用了那麼一點就有這種效果,但她也十分的擔心,這麼厲害的藥會不會對寒清絕的身體有什麼影響。
再次來到這個暗門,她的那個師姐仍舊在房間裏麵忙著,聽著那陣陣的嬌笑聲,赫連初隻覺得心中十分的悲涼,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需要依靠這些旁門左道來得到情愛,現實是太過可笑,可她沒有辦法,若非如此,寒清絕與她根本不會產生這樣的交集。
想著這些事情出神,就聽著房門被人打開,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走了兩步之後便砰然倒地,砸在地上似乎碰到了頭,鮮血很快就在地上蔓延開來,一會兒一個男人過來看到這一幕,將這人翻過身來,看著他已經翻起的眼白,沒了脈搏的樣子,沒有絲毫畏懼的拖著這人的一條腿將人拖走了。
赫連初一臉震驚的衝進來房間內,此時她的好師姐連衣裳都來得及穿,就這麼躺在薄被下麵,露出白皙的手臂,看著她走過來,臉上滿是嬌媚的笑,“喲,師妹來了,怎麼這個時候就過來了,難道是師姐給你的東西不好用?”
赫連初看著麵色潮紅的師姐,眼神冰冷的問道:“這藥使用時間長了之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危險?”女人眼神之中滿是疑惑,“當然會有危險了,不然你以為,這東西藥性如此猛烈難道會如同喝水一樣對身體有好處的麼?”
然後懶洋洋的指著門外,“剛剛出去的那個人,用這藥應該有半月了吧,想來也差不多了。”然後有些疑惑的看著赫連初臉上的震驚,“師妹,你該不會,是動了真情了吧?”
赫連初看著一臉笑意的師姐,心中滿是羞憤,“解藥呢,給我!”
女人看著赫連初,將身上的被子掀開,隻穿著一襲薄紗就朝著她走了過來,兩個人麵對麵,這女人輕嗅著赫連初身上的氣味,然後便掩唇輕笑,“師妹,師姐的這個藥是不是很厲害?”
赫連初狠狠的揪住了衣領,眼神之中滿是煩悶的看著她,“廢話少說,將解藥給我!”
女人看著赫連初,輕輕的歎了口氣在妝台旁邊坐了下來,拿著脂粉朝著臉上抹了抹,“我的好師妹,這可是師姐我耗費了半生才做出來的,你覺得我還有時間準備解藥麼?”
“但凡用了我的藥,這男人隻有一條路可走。在這之前,我的好師妹,你應該好好享受他帶給你的快樂,時間長了,你便會明白了,什麼情啊愛啊,全都是過眼雲煙,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
赫連初直接抽出身側的彎刀,抵在了女人的脖頸之間,冷冷的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解藥給我!”
女人沒有絲毫畏懼,不緊不慢的將脂粉朝著臉上塗著,濃妝豔抹的她看起來別有一番風韻,“好師妹,我是真的沒有,你算是殺了我,我也拿不出你要的東西啊。”
赫連初滿是憤怒的說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用途,卻偏偏給了我這個不可轉圜的毒藥,你是真的想要幫我,還是想要報複當年師傅沒有選中你的仇!?”
女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直接凝固了下來,她看著銅鏡裏麵赫連初的臉頰,眼神之中滿是怨毒,“我的確恨你,恨那個不長眼的老東西!可那又如何,事實已定不能更改,眼下那老東西已經不在了,百毒門眼下隻有你與我兩個人尚存於世,難道你我還要互相殘殺麼?”
“說的好聽。”赫連初坐在她麵前的妝台上,看著她眼神之中的憤怒與悲傷,輕笑著說道:“眼下你應該覺得痛快吧,因為很快,我就要與你殊途同歸了!我想不明白的是,當初你如此忠貞無論師傅說什麼你都不肯改嫁,為什麼現在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女人手中的脂粉盒落在地上,她眼神變得很空洞,看著赫連初一陣毛骨悚然,然後看著她十分僵硬的扭動著脖頸,與赫連初對視著,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究竟為什麼你會不知道?那老東西沒跟你說他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小公主,若非是我主動離開,你以為你能得到那老東西的真傳?”
“你說什麼?!”赫連初手中的彎刀微微用力,割破了女人的脖頸,鮮血開始朝著外麵湧出來,她毫不在意的伸出手觸碰流出來那溫熱的液體,將手中放在口中將腥甜的血液吮吸幹淨,然後一臉不屑的看著赫連初。
赫連初滿心的憤怒一把拽住這女人的頭發,她真是受夠了她這一臉的脂粉,然後將她的臉狠狠的按進了一旁的水盆之中,這女人也不掙紮,就如同死了一樣被浸在水盆之中,直至赫連初將手拿開,她才緩緩的從水中抬起頭。
被水洗盡的妝容露出了女人原本的麵容,白皙的臉龐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唯獨這雙無神的雙眼讓人看著十分的不適,她也沒有反抗,而是用一旁的手帕將臉上的水漬擦幹,然後重新回到了妝台旁,撿起地上的脂粉盒重新朝著臉上塗抹。
赫連初看著她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的吼道:“師傅說你爛泥扶不上牆,沒想到眼下你依舊是這幅德行,我已經對你動了手,難道你不懂得反抗麼?!你還手給我瞧瞧,讓我看看你的厲害!”
女人將手中的脂粉盒放下來,看著赫連初無奈的笑著,“我有多厲害又能如何,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保護不了,我與你也沒什麼分別!”
“我!?你與我沒有分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赫連初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她是真的不想殺死這唯一存活於世的師姐,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自己,看來是自尋死路!
她抽出身側的彎刀直接朝著女人的脖頸砍了過來,女人沒有閃躲,而是在這彎刀快要觸及她脖頸的時候將手中的脂粉盒狠狠的朝著赫連初甩了過去,赫連初閃身躲過一擊,但是不得不與這女人拉開距離。
女人看著鏡中的自己與麵色沉重的赫連初,認真的說道:“小公主,我哪句說錯了?我保護不了我的丈夫,我的兒子,你不也是一樣?你保護不了你赫連家的江山,以至於讓你那庶出的皇兄逼供造反登上皇位,讓疼愛你的母後絕望自盡,讓那些有血緣親情的兄弟姐妹死傷殆盡。”
“除了你,可還有什麼人活在這世上?你與我,究竟有什麼區別?若說是公主的身份,那便是更加無用的了,公主又如何,你不也是需要用我的藥才能夠攏得住男人的心麼?”說完之後坐在那裏癡癡的笑了起來。
赫連初看著這個狀似瘋癲的師姐,心中十分的後悔為什麼偏偏鬼迷心竅聽從了她的計策,眼下是真的害了寒清絕!
“師姐,你的丈夫已經故去,已經是一樁憾事!但我的,他還活著,我不想讓他就這麼死了,師姐,請你念在我們多年在百毒門一同學藝的份上,請你給我解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