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十分不幸

穆元香坐在那裏抹淚,她一再告訴自己要堅強,但是這眼淚就是不自主的從眼睛裏麵冒出來,最後還是一旁的冬梅拿著手帕幫著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低聲說道:“小姐,不能再哭了。一會兒下了馬車,恐怕會讓人瞧出來。”

聽到這話,她生生的將淚水吞進了肚子裏,然後沉聲說道:“阿水,我要重回穆家,我要讓那些將穆家害成這個地步的人,付出代價。”

阿水緩緩的抬起身子,眼睛通紅的看著穆元香,斬釘截鐵的說道:“隻要小姐吩咐,阿水萬死不辭!”

穆元香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的說道:“眼下留在京城的人不多了,隻要是我能找到的,我都會將他們救出來,今日或許隻是寥寥數人,但是你放心,隻要他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將他們重新接回穆家!”

阿水重重的點了點頭,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穆元香示意阿水在馬車內等候,然後就帶著冬梅下了馬車。

張彬坐在馬車裏麵局促的身上都是汗,這一離開馬車趕忙就與皇甫柔拉開了距離,快速的來到了府邸門口叫門,皇甫柔走到了穆元香的身邊,看著她微微泛紅的眼眶,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顯然她明白這種情緒,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不是安慰,而是就這麼安靜的站在一旁,閉口不言。

很快,這府上的老爺將他們請了進去,但是這次一同見他們的還有這位老爺的夫人,來到前廳的時候,這老爺遠遠瞧見皇甫柔就眼神一亮,在看著一旁的穆元香便是更加的興奮,他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了。

看到這老爺眼睛恨不得粘在這二位姑娘的身上,這夫人清了清嗓子,狠狠的瞪了他一樣。

這老爺聽到夫人發出的動靜,趕忙坐直了身體,仿佛老鼠見了貓一樣,再不敢放肆,但還是用餘光瞟著緩緩走過來的兩個美人兒。

進到前廳的時候,他們夫婦二人起身迎接,張彬見到這老爺之後俯首說道:“見過劉掌櫃,聽聞您的譜子最近日進鬥金,讓旁人都看紅了眼了吧!?”

這劉掌櫃開懷大笑,他祖上便是商賈,這麼多年經營的便是這糧鋪,他們家的生意在京城之內可是數一數二的,郊外有自己的莊子,更是有大片的田地,可以說是一條龍似的產業,所以的東西全都自己包攬,這裏麵能生出多少的銀子,外人可就不知道了。

“哪裏哪裏,張掌櫃的可是稀客,快裏麵請。”

這夫人看著張彬的時候也是滿臉的笑意,但是轉過頭看著皇甫柔和穆元香卻是十分冰冷,入了做之後,張彬直接表明了來意,直接報了穆元香的名諱。

這劉掌櫃的夫婦二人一直盯著穆元香,似乎在確定這件事情是否是真的,皇甫柔坐在那裏一言不發,這樣的場合她已經不想要再來了,畢竟拋頭露麵對於她這樣的身份來說並不合適,有些事情也得讓她自己學著處理。

這劉掌櫃的還未開口,就聽著夫人說道:“穆家我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聞穆老將軍在世的時候,府上曾有一把難得一見的寶劍,也不知道這寶劍究竟有什麼名堂?”

她眼神盯在穆元香的身上,這話的意思就已經再明顯不過了,她根本就不相信穆元香是穆家的人,也不相信這家的小姐會為了一個下人而親自來到他們府上要人,但是又不敢輕易的得罪這個將軍府的小姐,所以隻能用這樣旁敲側擊的方式來辨認真假。

穆元香心中也有些氣惱,但還是開口說道:“並非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寶劍,不過是隨著祖父征戰數年的佩劍罷了,這把寒冰劍隨著祖父上了多次的戰場,尋常的時候不曾佩戴,你們自然無緣相見,但隻要隨著祖父征戰沙場的將士,應該都認得此物。”

聽到這話,這位夫人臉上堆著笑,認真的說道:“瞧我,我一介婦人總是待在深宅大院,自然是無緣一見了。隻不過穆老將軍征戰沙場的英勇風姿,京城之中無人不知,我等雖為商賈,但是對於這英雄之態還是十分敬佩的。”

劉掌櫃聽到這話,也是點頭附和著,說到這裏,這夫人看著皇甫柔,笑著說道:“這位是。”

未等張彬說話,穆元香直接開口說道:“我的一位朋友。”

“今日到貴府的來意,想必二位也已經知曉了,當初府上做了這個決定,實在是迫不得已,還希望二位能夠通融通融,我等不勝感激。”

聽到這話,這劉掌櫃趕忙開口說道:“哪裏哪裏,穆小姐這話實在是太客氣了,這麼點小事兒還勞煩您親自過來,我這就。”

這話還未說話,就聽著他身邊的夫人咳嗽了一聲,他趕忙閉了嘴轉過頭看著夫人,臉上帶著一絲問詢,這夫人微微一笑,對著穆元香說道:“穆小姐的意思,我們夫婦二人自然明白,隻是這人在我們府上做工,已經有些時日了,他於我們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倘若他走了,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的事情,所以這也倒是一件麻煩事兒。”

這劉掌櫃臉上帶著一絲尷尬,轉過頭對著穆元香訕笑了一下,然後坐在那裏不在插言。

穆元香看著這劉夫人,知道這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想要與她做這筆生意,隻怕是要付出一些代價了,她手上還有不少的銀子,是早晨的時候從陳家拿出來的,這些銀子買一個下人,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顯然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但是這銀子,也不能她說多少就隨了她,若是讓這樣的人得知穆府的人如此的好說話,那日後隻怕是大事小情都要沒完了。

“這人雖然重要,但是於您而言並不是不可或缺,這麼大的生意擺在那裏,少了誰都會照常的運作。夫人,我今日帶著十足的誠意過來,就是想要請您答應這件事情,若是給你帶來什麼實際上的損失,我穆家願意承擔。”

這劉夫人看著穆元香,聽著她的話心中也開始重新盤算,雖然看起來是個不經事的小姐,但是這言語還是十分的刁鑽的,若是她今日不通融,隻怕是要與穆家結了梁子,就算是穆家已經落魄,但是隻要有這個將軍府在,她就永遠比她們這樣的尋常百姓身高一等,更何況,穆家的身邊還有許多穆老將軍生前交好的將軍,穆府不足為據,那是那些人,眼下在京城之內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她們也不敢得罪。

“穆小姐言之有理,我這就讓人去查一查,穆府過來的下人眼下在什麼地方。”然後示意身邊的丫頭,這丫頭快速的跑了出去。

皇甫柔坐在那裏,看著一旁的張彬,心中也是有些疑慮的,在這樣的一戶人家手下做工,也不知道要受多少的苦,這府上的情況看起來都是這個夫人說了算,這可是一位十分精明的女子,看起來也是有些背景,不然不會將這劉掌櫃的收服的如此服帖。

就是不知道,這位夫人會不會獅子大張口呢?皇甫柔看了一眼坐在那裏的劉夫人,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轉過頭的時候就看著這劉掌櫃的眼睛一直盯在她的身上,那樣子讓人看得有些作嘔。

很快,那丫頭快速的跑了回來,在夫人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這夫人臉色一下變得十分的難看,似乎這件事情有些為難了,皇甫柔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定然是十分棘手的事情,他們想要找到的,就是這樣的人,若非是救人於水火,那這個曾經被穆家拋棄淪落至此的人又如何解開心結,忠心耿耿的去幫著穆元香做事情呢?

這夫人低聲對著劉掌櫃的說了些什麼,然後緩緩起身笑著說道:“諸位,府上有些事情還未解決,我先行告退,你們坐在這裏慢慢說,不必著急。”然後帶著丫頭快速的離開了。

穆元香有些詫異的看著坐在那裏麵色犯難的劉掌櫃的,“劉掌櫃,不知這件事情,您的意思是?”

劉掌櫃看了穆元香一眼,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這件事情,真的有些麻煩。穆小姐,這人的確曾經是在我們府上做工,但是這人眼下身患重病,眼下正在後院裏麵將養著,您若是實在想要將人帶走,我這就讓人將他帶出來。”

穆元香震驚的看著劉掌櫃,“勞煩您快一些。”

劉掌櫃的點了點頭,將那府中的管家安排人將人送出來,很快,這人就被抬到了門口,身上蓋著一個被子看起來已經十分的虛弱了,這劉掌櫃的接過管家手中的賣身契遞給穆元香,臉上帶著一絲愧疚,認真的說道:“實在是對不住了,穆小姐。這賣身契就交還給你,這人你可以帶走,日後就與我劉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穆元香接過了劉掌櫃的賣身契,張彬直接將銀子放在了桌子上,皇甫柔也緩緩的起身,轉身朝著外麵走出去。

劉掌櫃的有些留戀的看著皇甫柔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如此佳人卻不能留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可惜了啊,他還真得讓人打聽一下這人究竟是哪家的小姐,若是有幸能夠結識,那是再好不過了。

眼見著人都已經離開了府邸,這劉夫人快速的走了出來,看著仍舊站在那裏癡癡的望著外麵的劉掌櫃,她直接過去拽著他的耳朵吼道:“好你的沒良心的,見著漂亮的姑娘你就移不開眼,要不要給你納兩房妾給你助助興啊?!”

劉掌櫃捂著自己的耳朵,“哎喲哎喲”的叫著,被夫人拽進了房間內,“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離開劉府,穆元香覺得已經筋疲力盡,她從未覺得如此疲憊過,見到這兩個人,都是被折磨的骨瘦如柴不成人形,她雖然明白這麼做是最為正確的事情,但是親眼見到了之後,不免還是覺得十分的心痛,為他們心痛,更為穆家心痛。

皇甫柔上了馬車,看著身邊的張彬開口問道:“還有幾個?”

張彬看著手中的小簿子,“還有四個。”

皇甫柔歎了口氣,“走吧。”

這次到了府邸的門口,她並沒有下馬車,而是讓張彬陪同穆元香一同去處理這件事情,身邊的靈兒看出她的疲憊,開口說道:“小姐,您若是累了,咱們就回府去吧。這些事情交給他們二人處理,應該也沒有問題的。”

皇甫柔搖了搖頭,“送佛送到西,左不過是在這裏等待一會兒,耗費不了多少時候。這些人的病症,你不便出手,你且回府去,讓清雪過來吧。”

靈兒有些不情願,但也沒有反駁,而是下了馬車,但是等她帶著清雪回來的時候,這馬車依舊停在這裏,進入府邸內的人還沒有出來,清雪隨著靈兒上了馬車,看著皇甫柔坐在那裏有些擔心的問道:“夫人,眼下已經很冷了,一直在這裏隻怕是會受風寒,我還是送您先回府去吧。”

皇甫柔搖了搖頭,“無妨,你去那輛馬車內瞧瞧那兩個人的狀況如何吧,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是我請過來的大夫,免得讓人起疑。”

清雪點了點頭,快速的離開馬車,靈兒看著皇甫柔麵色有些蒼白,認真的說道:“小姐,我陪著你下去走走吧,走動一下身體會好一些,一直坐在這裏,隻怕是要凍僵了!”

“您也是,這麼好心將咱們的馬車讓他們去坐,那馬車可是我讓清幽特意為您製作了,為的就是更加的保暖,裏麵還加了好幾個小炭爐,要不然,我搬過來兩個吧?!”

皇甫柔搖了搖頭,“你還是陪我下去走走吧,坐在這裏,的確是有些難受。”二人剛剛下了馬車,這府門就被打開,看著一個男子被張彬攙扶著走了出來,顯然他的腿受了傷,看起來十分的低迷,本想著將人送到馬車上,冬梅掀開車簾看著清影坐在那裏為二人把脈,嚇得驚呼一聲,“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