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柔點了點頭,臉頰因為寒冷的天氣而變得有些緋紅,放鬆下來之後,她才覺得周身有些寒冷,刑天耀命人快速的撤回到山洞之中,裏麵早已經準備好了禦寒的物品,這躲避風雪的地點他們找到了三個,所以這些人就分為三個地方躲避,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出來放哨,看一看周圍的動靜,然後再進行溝通。
刑天耀帶著皇甫柔躲進了山洞之中,將那洞口用枯樹枝蓋上之後,在裏麵點燃了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炭火,眾人這才感覺到一絲絲的溫暖,刑天耀將皇甫柔拽到懷中,用厚重的披風幫她抵抗者寒冷,靈兒坐在一旁看著二人的樣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但是心中還是有些羨慕的,若是清幽此時在這裏的話,她應該也是個有人照顧的。
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外麵卻沒有人了任何的動靜,但是大家卻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刑天耀讓人出去探路,這才發現之前在那山林旁邊駐紮的官兵都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眼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刑天耀心中有些疑惑,在想著究竟要不要此時離開,皇甫柔卻開口說道:“眼下不可輕舉妄動。”
刑天耀點了點頭,他也明白,但是這冰天雪地的,這裏的物資能讓他們撐上個三五日,但若是這大批的士兵趕回來,他們想要撤離就很難了,眼下若是想要離開,就要找準時機。
他雖然沒有讓人現在就動身,但還是讓人離開這山洞,在外麵仔細的查探,看看是否有人繼續在這裏埋伏,派出去的三個人這一夜都沒有回來,刑天耀的心中有些擔憂,但是到了第二日的清晨,這三個人卻又出現了。
這一出現還帶上了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顯然是在荒郊野外凍僵了,臉上都泛著淡淡的紫色,身體已經不再顫抖,站在那裏仿佛一座雕像一般。
此時這兩個人出現在這裏,絕對不是巧合。
皇甫柔看著二人的長相,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也沒說什麼,就讓人請這二位姑娘坐下來,圍繞著這裏的炭火取暖,這三個人在一旁低聲的向刑天耀稟明自己一日的所見,這周遭十裏範圍之內,並沒有任何駐軍埋伏。
聽到這個消息,刑天耀很是果斷的對著皇甫柔說道:“準備準備,咱們即刻離開。”
聽著她們要走,被救起的兩個女子趕忙起身,緩過神來的姑娘走到刑天耀的跟前,俯身行了禮,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崇敬開口說道:“多謝公子搭救,小女子途經此處,沒想到扭傷了腳,以至於趕路不及被困在了這雪夜之中,若非公子的人救下我二人,恐怕我二人真的要活活凍死在這荒山野嶺了。”
刑天耀聽著她的話,眼神並沒有落在這女子的臉上,而是朝著皇甫柔看過去,開口說道:“外麵冰天雪地,你不能貿然出去,免得著涼。”
對於被眼前這男子忽視,站在那裏道謝的女子臉上帶著一絲尷尬,但還是繼續說道:“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公子不要將我二人丟在這裏。”
刑天耀想都沒想就要開口拒絕,沒想到皇甫柔快速走了兩步橫在了他們的中間,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認真的說道:“二位姑娘身子柔弱,我等雖然有要事在身,也不能將你們丟在這裏,好歹也是兩條性命,豈能不顧?”
然後轉過頭朝著刑天耀眨了眨眼,笑著說道:“我等現在便要趕路了,二位姑娘若是不嫌棄,就請歲我等一同出行吧。”
刑天耀看著皇甫柔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就朝著外麵走出去,皇甫柔看著這兩個姑娘微微一笑,然後轉身也跟著離開了。
由於這兩個姑娘突然造訪,刑天耀出去之後直接命人分頭離開,至少自己有什麼實力,還是不能夠現於人前的。
刑天耀離開山林之中,這路上擺放著好幾輛馬車,刑天耀沒有絲毫的猶豫乘上便離開了。
他們這幾輛馬車離開之後,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在不遠處的陰影之中現身,看著他們緩緩離開的背影,臉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看來他找到的這兩個人,還真的有不小的用處。
嶽淩風站在那裏看著馬車離開,並沒有直接追上去,而是徑直的朝著撤退回去的駐軍追了上去,他早已經讓人跟著那領兵的將軍,看著他們又退回了城內,此時應該在那裏養傷,他需得親自過去瞧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這幾十個人,竟然能讓這幾千人的隊伍落荒而逃。
待到嶽淩風離開之後,就看著這山林之中鑽出一個人,這個人在這周遭仔細的勘察了一遍之後,這才放出一陣哨聲,然後就看著大批的暗衛從這山林之中鑽了出來,然後就朝著前麵不遠處的林子而去,那裏麵的人也已經收到了訊號,將劫過來的馬車和寶物全都帶了出來,就這麼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這山林。
這消息尚未傳遞到皇宮的時候,刑天耀等人就已經帶著這些寶物啟程,朝著臨南城而去。
刑天耀等人自然是在臨南城落腳,而那些寶物早已經到了暗閣的手中,經由多人轉手,押送,早已經不知道送到哪裏去了,想要追查,就如同大海撈針一般。
皇甫柔坐在客棧之內,換上了尋常的衣衫,靈兒跟在她的身邊,對於那在山林之中救下來的女子心存疑慮,“小姐,您不覺得,那兩個人有些不對勁嗎?”
聽著靈兒的話,皇甫柔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你都覺察出來不對勁了,看來進步不小!”
“小姐又那我打趣!”靈兒對於皇甫柔的“稱讚”很顯然並不買賬,她知道自己的嗅覺還不夠靈敏,但是對於小姐為什麼要留下這兩個人,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的,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分明沒安好心,將她們留在身邊,隻有壞處,還不如現在趕走了事。
皇甫柔握著手中的暖爐,臉上滿是笑意,“這人來了,總是有什麼目的,若是將她們就這麼趕走了,我如何知曉她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靈兒眨著眼睛看著皇甫柔,“小姐您這是,可是這太危險了!”
“有你,我還擔心什麼呀。”皇甫柔伸出手,拍了拍靈兒的肩頭。
就在此時,刑天耀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他這一陣風似得進來,皇甫柔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想到他還沒有走到自己的跟前,後麵的腳步聲就跟了上來,走進門來才看得清楚,正是那日救下來的兩個姑娘。
刑天耀坐在皇甫柔的身邊,臉上帶著一絲責怪的看著她,很顯然,這是在怪她為什麼要招惹這麼個麻煩事,現在好了,這兩個人跟狗皮膏藥一樣,還甩不掉了,當真是煩人。
這靈溪走到刑天耀的跟前,看著皇甫柔眼神之中滿是溫和的笑意,想也沒想就俯身行禮,紅著臉說道:“見過姐姐。”
這一聲“姐姐”可把皇甫柔驚了一下,身邊的靈兒都跟著睜大了眼睛看著站在那裏的靈溪,看著這姑娘模樣可人,沒想到竟然是有著這麼一個想法,難不成救了她,還就得娶了她不成?
身後跟著的椿魚看著皇甫柔,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是怎麼也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但是這女子雖然一臉的溫和,但怎麼都不像是好相處的模樣,她們的這個任務還真的不好完成呢。
靈溪瞧著自己行了禮,但是麵前的女子竟然沒有絲毫的表示,甚至沒有要答應的意思,也覺得有些下不來台,她心中羞憤難當,但是想著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怎麼覺得羞辱都要堅持下來,她鼓起勇氣抬起頭,但是對上皇甫柔那溫和之中帶著一絲不屑的眸子,接下來的話她就怎麼都無法開口了,想想剛才自己對這男子所說的話,她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椿魚看著靈溪顯然是要不成了,趕忙朝著皇甫柔俯身行禮,認真的說道:“姑娘,我家小姐還未出閣,被這位公子所救。因徹夜未歸,對家中也難有交代,女子最看重這名聲,若是讓旁人知曉,小姐豈非隻有自盡這一條路可選了?!”
皇甫柔捧著手中的暖爐,勾起嘴角,“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們家小姐若是真的想不開,投了井,那我們也沒有什麼法子,畢竟這人都沒有回天之術不是?”
椿魚盯著皇甫柔,看著她臉上那帶著一絲鄙夷的笑意,咬了咬牙接著說道:“我們家老爺就隻有小姐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失了這孩子,恐怕老爺夫人都活不成了!還請公子行行好,就收留我們小姐吧,就算在您身邊做一個侍妾,小姐也心甘情願。”
然後悄悄的推了推靈溪,靈溪這才緩過神,臉上帶著一絲紅暈,低頭說道:“就算無名無分,靈溪也願意跟隨公子,天涯海角,相伴一生。”
聽到這話,皇甫柔直接笑出了聲,站在皇甫柔身後的靈兒也跟著笑了起來,刑天耀臉色陰沉的看著笑的前仰後合的皇甫柔,這心中更加的鬱悶,直接開口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對你無意,你不要再糾纏。若是再這樣,小心。”
聽著刑天耀這話,皇甫柔趕忙拉住刑天耀的手,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夫君實在不必這般,這靈溪姑娘我瞧著就很好,對夫君也是一片真情,既然她也有難處,不如就留下,留在你身邊伺候也是好的。”
刑天耀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不需要。”然後臉色陰沉的起身,徑直離開了。
靈溪站在那裏,神色有些失落,他不是沒有瞧見過對她置若罔聞的男子,但是那些人也不過是想要吸引她的目光而采用的手段罷了,但是這種對於她是真的不屑一顧的男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氣度不凡的模樣,與那拯救她脫離苦海的男子相比也毫不遜色。
椿魚的心中已經涼了下來,她沒想到竟然有人對這靈溪的魅惑視若無睹,竟然這麼直白的請她們離開,她們在那煙花之地,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見過,這一遭還真的是遭受了不小的打擊,這世上當真有她們勾不去的男子。
皇甫柔看著二人各懷心事,清了清嗓子,對著靈溪說道:“來了這大半天了,站著也怪累人的,靈溪妹妹別客氣了,先坐下吧。”
靈溪轉過頭看著坐在那裏的皇甫柔,這才有心思仔細的打量著她,她心中不是沒有感覺,之前在祈夏城的時候,公子讓人教授她的禮儀規矩,還有那些她不曾聽見過的見聞,怎麼聽都像是另外一個人經曆過的事情,讓她刻意的練習一舉一動,無非是想要模仿一個人。
直到她見到了這個女子,她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仿效她罷了,看著看著她的樣子,靈溪恍然大悟,或許這便是東施效顰吧。
“姐姐既然知曉妹妹來意,為何沒有將我趕走,反而是勸誡公子將我留下來?難道姐姐不怕,留下了我,會搶了你的寵愛嗎?”
靈溪這些話,是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她不相信,不相信麵前的女子竟然對自己這般的輕視,她自負美貌,在歡樂場耳濡目染學得一身討好男子的本事,難道這女子就真的不怕嗎?
皇甫柔依靠在軟墊上,手中的暖爐似乎有些涼了,她遞給靈兒,低聲說道:“手爐涼了,你去熱一熱吧。”
靈兒接了過來,眼神之中滿是笑意的看著坐在那裏的靈溪,轉身就走了出去。
靈溪看著皇甫柔身邊的侍女對她都是這般輕視的眼神,臉色泛白的咬著下唇,眼神之中帶著一絲不甘心的問道:“姐姐,你的夫君氣度不凡,但凡是這世間的女子,隻要看上一眼便會傾心,就算是沒有我,他的身邊也不會少了那些女子的簇擁,難不成你真的有如此自信,你的夫君會為了你,舍棄弱水三千,隻取你這一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