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可以說雙方都已經僵持住了,不過這是在場內三名元嬰高手沒有出手的情況下,宴會這一方,隻需等葉攰率領葉城城衛到來,危機自然解除。
可是很快,場內眾人不禁感到一絲絕望,又有近二十名黑衣蒙麵人衝了進來。
宴會廳內的富紳名流雖說有百餘人,可是其中一大半都被眼下的場麵嚇得失去了戰鬥力,可戰鬥人數已被黑衣人一方超越,那龔月的弟子依然在一味防守,卻也難以再多撐些多長時間了!
葉凡看到這樣的情形也感到一陣無奈,雖然他外表看起來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孩子,可這些黑衣人就連像他和雅琪這樣的少年孩童都不放過。
兩名黑衣人靠近了葉凡和雅琪,他們眼中的那種冰冷的目光,顯然已經把這兩個孩子看作是死人了。
不過,輕敵永遠是臨戰的大忌,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兩名黑衣人很不幸的,他們的實力也不過是化氣境後期而已,他們在靠近葉凡的時候,擋住了幾名元嬰高手的視線,就在這一刹那,葉凡依靠強大的神魂之力,對他們發動了神魂衝擊,雖不能致死,但也使得他們當即暈厥倒地。
這邊不過是宴會廳中的小小一角,加上葉凡和雅琪都躲在桌下,並沒有引起其他黑衣人的注意。
葉凡此時的目光緊緊的鎖定了龔月的那名弟子,他手持法寶,深藍色的靈力遍布全身,那至少也是辟穀中期的修為,論起實力恐怕也要遠超宋翊和宋仲。
二十歲能有這般修為,說來也是實屬不易了,這一幕場內許多人都看見了,人們也不由的鬆了口氣,弟子且有這般修為,那他的老師自然更是強大,應對這幾個黑衣人,應該不在話下了吧!
辟穀期的年輕修士,吸引了場內大多數的目光,而他身後的龔月倒是被人忽略了。
在沒有人察覺的一個小間隙,他手中忽然凝出一支細小的冰針,猛地向他弟子的背心彈射出去。而後他又很快的恢複常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這一幕,卻恰好被一旁沒有了黑衣人遮擋的葉凡看到了,他滿腦子的震驚和疑惑,龔月,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弟子出手?
龔月的弟子身子猛然一僵,很快就被黑衣人亂刀殺死。
形勢逆轉太快,快到讓人無法接受,辟穀期的年輕修士就突然這麼詭異的被殺死了,至於他被殺的真正原因,卻沒人知道。
龔月劍弟子慘死,當即暴喝一聲,暴烈的靈力湧動,向著黑衣人的方向猛擊出一掌,十數名黑衣人紛紛應聲倒地。隨後猛撲到倒在身前的弟子身上,將他臉上的鮮血拭去,渾身一陣顫抖…
所有人中,心中最為震撼的是葉凡,他可是親眼看到龔月對自己的弟子出手,而現在他的弟子死了,他又發了狂似得撲過去,那龔月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就算是他告訴別人,龔月的弟子是他自己殺的,恐怕別人非但不信,反而會引火燒身。
陰謀,這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布局的人是誰?是龔月?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其中千絲萬縷的微妙聯係,葉凡一時間還無法吃透,索性就保持沉默,望月宗長老親傳弟子,死在了葉城,此事幹係重大,他管不起,也便隻能置身事外了。
龔月眼看著弟子被殺,卻依然放任黑衣人跑了!
這些黑衣人是哪裏來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雅瀾小築的?
龔月的弟子死在了葉城,死在了雅瀾小築,那麼此事葉城城主葉浩,以及雅瀾小築的老板,都將無法逃脫幹係,而龔月來葉城的目的,就是來葉城城主府,也就是葉家收取,給望月宗前宗主的貢禮,而黑衣人最先的暗殺目標也正是龔月。
正當人們還未從龔月弟子的死亡中掙脫出來,樓下又是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頓時人們的心又懸了起來,難道是那些黑衣人去而複返了?
很快,一排身披鎧甲的人整齊的排列在門口,為首的一人正是葉凡二伯葉攰,上前向著葉浩躬身行了一禮:“三弟,這…這是發生了什麼?”
這時,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原來這是葉城城衛趕到了,不過他們來的太及時了,一切事情,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
葉浩隻字未言,隻是咬著牙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
這麼一場盛大的宴會,就以這樣的悲慘局麵收場,散場時,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此事若是處理不當,那對於整個葉城都將是一場空前的災難!
葉城城東,宋家。
“什麼!龔月的弟子死了?”宋天翼手中的茶杯都為之一滑,險些掉落在地上,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宋家家主宋天哲點頭道:“沒錯,的確是死了!”
不過,不管是宋天翼還是宋天哲,亦或是在場的宋家其他人,臉上非但無憂,反而露出驚喜之色。
宋天翼眼中血絲暴起,緊緊的攥著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隨後看向宋天哲:“侄兒,原本因為望月宗的龔月在葉家,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但是現在,恐怕那龔月……”
宋天哲揚起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無須再說,轉過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宋翊:“翊兒,為父有一件要緊事交托與你,你連夜啟程趕去榮城,將幺爺爺府上的可戰人手點齊,然後星夜趕回葉城!”
宋翊臉上一喜,微微眯起雙眼:“終於可以為兩位兄長報仇雪恨了,那孩兒現在就出發!”
一旁宋天翼確實暗暗搖頭,外人說我剛愎自用,性情剛烈,我隻是不拘小節,隨性而為,可論起心機城府,大哥家的這幾個後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宋天翼擺了擺手,道:“孫兒無需再去榮城跑一趟了!”
宋天哲一臉茫然道:“叔父,難道你不想早日為仲兒報仇麼?”
宋天翼慢悠悠的睜開雙眼:“天哲啊,榮城那邊,叔父前兩日就已經派人前去傳過話了,現在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此次正好借著望月宗的威風,狠狠地猜他葉家一腳!”
宋天哲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也不是什麼過錯,隻是平日裏還是缺乏溝通,導致的一個小烏龍罷了。
宋天哲坐在家主的位置上,不緊不慢地敲著桌子:“對於葉家來說,望月宗核心弟子死亡,加上我們宋家李家,也隻能算是外患,況且我們也不能確保望月宗是否真的會為了一個弟子,將一個地方大家族徹底踩死。”
說到這,他麵色一沉,陰險的笑了笑:“所以,除了外患,我們還需要給他葉家製造一點內憂!”
“內憂?”宋天翼聽了,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宋天哲站了起來,走到庭前,看向葉家所處的方向,幽幽的道:“根據少主安插的眼線傳來消息,葉家的葉正飛,可是覬覦那族長之位很久了呢!”
隨即他又用自己都無法分辨的聲音喃喃自語:“葉家這棵大樹一旦崩塌,其他三家,也就不足為慮了。”
……
馮封風是望月宗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望月宗當代宗主的第二名弟子,他身邊跟著十幾人都是望月宗的精英弟子。
就在三個時辰前,望月宗探靈閣中,龔月長老親傳弟子的探靈珠,悄然破碎。探靈珠內寄存著宗內弟子的靈魂氣息,若是這股靈魂氣息的主人死了,寄存這一股氣息的探靈珠也會碎裂。
大多數中大型的門派宗教,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得知自己宗內的弟子在外是否平安。
龔月長老的這名親傳弟子是隨著龔月長老,一同前去西南行省各個城市收取貢禮的。而現在這名弟子的探靈珠破碎,無疑就意味著這名弟子死了。
與長老一同前往,而他卻死了,能夠在元嬰長老手底下殺人,那修為怎麼也不會太弱,依照行程推算下來,此時應當在西南行省最為富饒的中型城市,葉城。
望月宗宗主王易得知此事,當即就下令派出門內十數名精英弟子前往葉城,敕令維護望月宗威嚴。
馮封風自身乃是辟穀期巔峰修士,這次同行的弟子中,最弱的一名也是辟穀期中期,其餘的都是辟穀期後期,甚至巔峰。
王易認為,這樣的陣容,與龔月這位元嬰長老會合之後,對付一個小小的地方家族已是綽綽有餘,甚至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籲!”馮封風拉住韁繩,座下追風馬很快便停了下來。
身後十數人也紛紛停下,他們看向前方,那座由巨大五行陣籠罩的城池。
“葉城,到了!”馮封風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