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鳳九歌的話，宋書辰十分有眼力見地站起身來。
他本來這一次登門拜訪就是為了給鳳九歌道謝的，沒有別的事情要做。
現在既然謝過，也就應該請辭了。
他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全程沒有做過多的動作，哪怕是看到祝幽君，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他看著自己腳下的一尺三分地，恭謹而行，舉止有禮有節，知進退行止。
這一點，倒是頗讓祝幽君意外。
因此，當宋書辰離開之後。
祝幽君的目光還在宋書辰的背影上徘徊了一陣。
“這個小子，倒是不尋常。”祝幽君忽然開口道，“還以為你在排隊報名的時候，隨便救了個窮酸小子。現在看來，這個小子不簡單嘛。”
鳳九歌聳聳肩。
其實，她當時隻是下意識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對這個宋書辰，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當時注意力都在那個所謂的“龍家的人”身上了，就算是事情結束之後，鳳九歌也幹脆利落地離開了現場，沒有和宋書辰有過多的交集。
直到今天宋書辰登門拜訪，鳳九歌才忽然覺得，這個宋書辰，的確有著和一般人不同的氣質。
如果是一般人，首先就不會想到要親自登門拜謝。
其次，鳳九歌現在等人現在住在至尊客棧內，單就這排場而言，很多人單單是看著，就已經心生怯意，底氣不足。
再次，鳳九歌店麵之內，小明小亮等人雖然裝扮如常，但是氣氛肅穆，會讓一般人覺得頗有壓力。
還有那個祝幽君來來往往，以祝幽君現在男扮女裝的外貌……
鳳九歌相信很難有人能夠忍住不多看兩眼。
可是，宋書辰就是那個登門拜訪，目不斜視，淡定自如的人。
他的定力，非常人所能及。
而擁有這樣定力的人，顯然也不簡單。
這種斯文，淡定的氣質……
頗像某一個人。
是誰呢……
鳳九歌在腦海裏想來想去，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淡定，斯文。
楚行！
鳳九歌看著宋書辰剛剛離去的方向，那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之中湧上來。
的確很像楚行。
但不是。
楚行現在，早已登於九五至尊之位，在他的大楚，開創恢弘盛世。
鳳九歌想起以前的事情，浮上一種憂傷的感覺。
“……”
君北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側。
“回來吧，外麵風大。”君北凜為她披上披風。
“嗯！”鳳九歌淡淡一笑。
她知道，不管經曆再多的事情，都會有這個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在這個陌生的異界大陸裏，她依然有所陪伴，有所依靠。
……
大素武舉的日子也一日一日地逼近。
大素都城雲夢城，熱鬧也一日勝過一日。
終於到了眾人翹首以盼的武舉當日。
鳳九歌、君北凜還有籠著麵紗的祝幽君，簡單地帶上小明小亮幾個人，便前往武舉會場。
武舉會場設在雲夢城的中心。
由於武舉，雲夢城的中心並不是宮城，而是一個巨大的比武場。
這也顯示出了，大素自古以來尚武的傳統。
這個比武場，能夠同時容納上十萬人觀看。
環狀建築，鳳九歌一看，便忽然想到了羅馬的環形鬥獸場。
隻是這一次，是人與人之間的搏鬥。
中間是圓形的廣闊平台，四周是環形的層疊座位，給等候上場的選手入座，以及一些有名有勢或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前來觀戰。
如果是一般百姓，恐怕隻能被拒之門外。
這就是社會的無形門檻，往往很多時候就將許多人的機會給剝奪。
進不了這武舉場地，就沒有機會獲得武舉之後的獎勵，更加沒有了上升的機會和空間。
社會競爭，往往就是這樣殘酷。
鳳九歌站在會場之前，深吸了一口氣。
她要戰勝眾人，站在這個會場的中央。
走到門口，祝幽君等人就被攔下。
“沒有報名，沒有資格。”守衛言簡意賅地道。
“那為什麼他可以。”祝幽君瞟了一眼君北凜。
那個守衛怎麼攔他們，不攔君北凜。哼。
“我報名了。”君北凜淡淡地開口，拿出通行證，牽起鳳九歌的手就往裏走。
“喂……你！”
鳳九歌走進會場的時候，還能想象祝幽君氣急敗壞的模樣。
不過，鳳九歌並不十分在意。
因為她知道，祝幽君嘛，肯定有辦法混進來的。
這不，鳳九歌和君北凜剛找到位置坐下。
鳳九歌就感覺身後有人在動來動去。
一回頭，祝幽君正在對著她擠眉弄眼。
……
熙攘洶湧的人群陸續進了會場。
日上三竿之際，時間到，武舉正式開始。
原本喧囂吵鬧的會場，忽然傳起號角鳴響——
“嗚——嗚——”
悠長肅穆，令人不自覺地心頭熱血沸騰，仿佛身處戰場，於大漠荒野中將於敵人搏鬥。
會場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號角聲悠揚鳴奏，在結束的刹那，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比武台中間的高台之上！
他身影來去如風，仿佛憑空出現一般！
他站在高台之上，披風揮落！
“唰——”
會場上的人數以萬計，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祝幽君懶懶地看了眾人一眼。
我才不管你呢，你們站，我就是要坐著，怎麼舒服怎麼來，別煩我。
鳳九歌和君北凜對望一眼，站了起來。
鳳九歌回頭看了一眼祝幽君。
在這個時候，特立獨行，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祝幽君默默地站了起來……
鳳九歌轉頭，重新看向會場之上。
明顯這個人，在大素就非常有威望。
大概，眼前這個排場這麼大的人，就是大素的最高統治者，大將軍段追風。
果然，隻聽得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參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