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走到，就已經發現了一條排隊長龍。
“果然啊，這麼多人……”
鳳九歌眉頭一皺。
君北凜身形微微一動，就消失在鳳九歌身邊。
很快，又忽然出現。
“我剛剛去看一了眼，的確，隊伍很長。”君北凜道。
“沒事，我們排隊就行。”鳳九歌轉身對小明小亮等人道，“排隊而已，沒什麼大事，你們可以先到四處去逛逛，也當是旅遊散心了。”
小明小亮等人眼前一亮！
主人果然最好了！
真的可以去嗎？
鳳九歌微微一笑：“去吧。”
“好！”
小明小亮等人一溜煙地就跑了。
君北凜站在鳳九歌的身側，為她擋住了太陽。
“你對下屬，真的是很好。”君北凜道，“我好像，還從來沒給夜梟放過假。”
鳳九歌莞爾一笑。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開心嗎？”
鳳九歌望著小明小亮等人的背影。
“其實，他們是大素人。大素，才是他們的國家。”
君北凜一愣，這個他倒不知道。
隻是知道，小明小亮等人很早就跟著鳳九歌了。
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鳳九歌繼續道：“他們是我和小白從奴隸市場那裏買回來的，當時，小白的標準就是挑選出最有天賦的人。這些都是被小白看中的。”
“他們的基因和天賦的確很好，學東西也很快。我後來私底下聯係了那個賣家，他承認這些人都是來自大素的孤兒。”
“大素尚武，因此孩童骨子裏都有很好的修煉基因和天賦。隻是奴隸市場在大素並沒有什麼買家，所以這些孩子被運到了大素。”
鳳九歌講著講著，不知不覺語調變得沉重。
其實按照實際年齡來看，小明小亮等人都是孩子。
十幾歲上下，正是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紀。
一年前把他們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麵黃肌瘦，精神頹靡。
鳳九歌也不確定，也沒問過，他們是不是還記得自己其實是大素人。
可能記得，但是沒有說。
哪怕他們來到了大素，他們看著大素的風土人情時，鳳九歌分明看見他們眼底有光，可是他們都沒有說。
也可能不記得。
單純地忘記了，隻是單純地覺得大素的東西新鮮，特別有親切感罷了。
鳳九歌不知道是哪一種情況。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覺得心酸。
所以她想讓他們放假，擁有自己的時間，好好地遊玩。
在他們出生的土地，留下一些歡聲笑語。
鳳九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君北凜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寬慰——因為現在鳳九歌女扮男裝，總不能摸頭揉頭發。
其實，鳳九歌也隻是個孩子而已。
也隻是十幾歲而已。
可她似乎總是忘記。
氣氛似乎變得沉重了。
君北凜想要轉移話題：“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我還沒有給夜梟放過假呢……”
“夜梟，很忠誠呢。”鳳九歌感歎道。
夜梟肯定比小明小亮等人更累吧。
君北凜和她不同，鳳九歌怎麼說都還沒有一個朝廷身份，君北凜可是寒王。
許許多多的目光都盯著君北凜，肯定要提防很多的暗箭。
“夜梟，是哪裏的人呢？”鳳九歌問道。
君北凜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但是流露出了苦澀。
“不知道。”
“夜梟，隻是夜梟。沒有其他名字，沒有其他身份。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留在我身邊，從小到大。”君北凜淡淡地道。
語氣雖然平淡，可是淺淺的哀傷，還是被鳳九歌捕捉到了。
鳳九歌心中一驚。
但很快，就明白過來。
能夠成為王爺的貼身暗衛，肯定是不能有任何身份和牽絆的。
他們需要割舍掉自己與俗世的一切關聯。
夜梟就是這樣。
從小，他就隻是夜梟而已。
他的世界，隻有君北凜。
就連曾經朝夕相處的同僚，也可能成為背後插刀的叛徒。
因此，也沒有朋友。
他的記憶裏，隻有君北凜相關的一切。
別的東西，都與他無關。
這樣，他才是那個純純粹粹的夜梟。才能被君北凜從千萬人選中，讓他跟在身邊，成為自己最信任的貼身暗衛。
自此之後。
日複一日的監察與守護，才是他的生活常態。
這樣的人，就算給他放假，他也不知道能去幹什麼。
鳳九歌的心裏，忽然對夜梟充滿了同情。
“不必擔心，一年之後，我會讓他過上，他應該過的生活。”君北凜道。
隻是，明明他想轉換話題的，怎麼兩個人的氣氛都變得這麼沉重了？
“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讓你開心的……”君北凜有些手足無措。
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鳳九歌笑了笑。
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好啦，我心情已經很好了！”鳳九歌也甩甩腦袋，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走，我們去排隊報名。”
鳳九歌跟在了人群之後。
隊伍慢慢地挪動著。
正是立夏的天氣，陽光灼熱。
陽光照在臉上，火辣辣的疼。
但是鳳九歌沒有閃避。
就像大素的男子一樣，穿著勁裝，在人群中等待著。
前後排隊的人都等候已久，許多人都已經等待到口幹舌燥，大汗淋漓。
鳳九歌也是。
等待實在是這個世界上一等一的苦難事。
但是，為了去到霧靈山，還是忍一忍吧！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太陽逐漸下山，雖然此時陽光已經沒有那麼灼熱，可是大地上早就被陽光曬得發燙。
現在都還有餘溫。
而且偏偏到了傍晚，晚風並沒有多涼快。
仿佛空氣靜止一般。
原本鳳九歌還會嘰嘰喳喳地說話，漸漸地也不再說話了，隻是靜靜站著。
因為實在是太渴了。
而且一直這麼站著，腿都麻了。
這比修煉還要累多了，修煉起碼還可以變換姿勢，四處走動。
現在就這麼站著，好像軍訓一樣。
就這樣等了很久很久……
終於快要輪到鳳九歌了。
等到她前麵的那個人簽完字，就可以輪到鳳九歌報名了！
鳳九歌精神一振，心情大好。
忽然，旁邊竄出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