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無稽之談麼？”
沈夢舟眉頭一皺，不悅地道。
什麼二十五世紀什麼現代世界，都是什麼鬼話？
他一時之間，並不相信。
寧馨兒冷冷一笑。
“不信？嗬嗬。”
她指著鳳九歌，大聲地道：“鳳九歌自小靈氣被封印，是如何被破解的？！”
“一年之內從沒有靈氣升級到靈神，又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怪物，這些事情又怎麼能夠發生？”
寧馨兒的話像連珠炮似的拋出。
沈夢舟不再說話。
他也才剛剛認識鳳九歌不久，至於鳳九歌更多的事情，他並不了解。
如果要下論斷，一切還得看君北凜。
此刻，君北凜靜靜地看向鳳九歌。
“九歌，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君北凜似乎有些恍惚。
他望著鳳九歌。
神色淡淡，讓人猜不出喜怒哀樂。
鳳九歌坦然相告：“她說的是真的。”
“我的確不屬於這個世界。”鳳九歌道，“北凜，你還記得一年之前，在大玄的瓊林宴上，我曾描述過萬年之後，大玄的模樣嗎？”
君北凜點點頭，若有所思。
當年，大玄瓊林宴上，杜薇妮以《萬年錦繡圖》呈現於眾人眼前，而鳳九歌則稱杜薇妮畫中之物，千年即可，無需萬年。
隨即，鳳九歌以一番天馬行空的想象驚豔四座。
君北凜還記憶猶新。
鳳九歌講到了“地上將有高樓，摩天大樓高至百層樓，接近天際；天上將會有飛機，無需靈氣，而是靠一種特殊的動力飛行，即使廣闊如星沉大陸，往返也不過一日……”
那些令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事物，無不令人匪夷所思。
原來，一切都有根據……
“那就是我曾經生活的世界。”鳳九歌道。
鳳九歌一字一句地說完。
她看著君北凜。
不知為何，心中多了一份感傷。
今天，他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穿越過來的。
他會怎麼想她？
像寧馨兒所說的一樣，把她當成怪物嗎？
君北凜半晌無言，難道，是終於意識到，他和她其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一時之間，鳳九歌的心中，五味雜陳。
隻是，無論他怎麼看待她，她鳳九歌都接受。
因為，的確是她闖進了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她這個穿越者，之前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吧……
忽然，她察覺手中一暖。
君北凜握住了她的手。
他鄭重地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前。
“你既然坦誠待我，那你來自何方，對我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君北凜眼神真誠。
原本冰冷如寒潭的眼眸此刻仿佛一夜入春風。
見得到溫柔，見得到愛。
“當年，我以生命救你。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生命有什麼意義。”君北凜繼續認真地道。
鳳九歌知道他在說什麼，是在說折損陽壽來封印她靈氣保護她的事情。
隻聽得君北凜繼續道：“現在我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麼了，那就是——你。”
他語氣堅定，毋庸置疑。
再轉身時，望向寧馨兒的眼神，已經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般的怒火！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無端生事，究竟想幹什麼？！”君北凜一步一步地向寧馨兒走去。
每一步，都帶著雷霆之怒。
寧馨兒斂起了笑容……
糟糕。
事情完全……超乎了她的預期。
“師兄，鳳九歌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是怪物，妖物，異端！”寧馨兒叫道。
似乎她以為，隻要大聲，就能讓君北凜住手。
“師兄，你這是著了魔……你醒醒！你怎麼可以，保護一個異類……”寧馨兒一步步後退，仍不停地道。
“不要叫我師兄。”君北凜冷聲道。
“你早就因為修煉禁術，被師父發現，趕出師門。”君北凜道，“本以為你會改過自新，沒想到，今日一見，你依然在使用禁術。”
“你怎麼知道？”寧馨兒追問道。
“如果不是禁術的幫助，今天你和花語夢，根本就不可能進入神宮。”君北凜道。
“……”寧馨兒啞口無言，但很快，她猛然抬起頭來，“那你和沈夢舟不也進來了麼……難道……”
話音未落！
君北凜就已經出手！
隻見紅色光影一現，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
便見鮮血點滴落下，如一朵朵展開的曼陀羅花。
寧馨兒的舌頭，被君北凜用靈氣割斷。
由於劇痛，寧馨兒瞬間跌坐在地上。
她捂著嘴巴，瞪大著雙眼，驚恐地看著君北凜。
君北凜隻是居高臨下地，淡淡地看著她。
花語夢在一旁顫抖著……不敢說話，也不敢做任何動作……
君北凜那樣絕情的眼神，她分明見過……
鳳九歌居高臨下看她時，也是這樣的無情和決絕。
或許，寧馨兒一開始就錯了。
鳳九歌和君北凜，雖然來自兩個世界，卻是一模一樣的人。
一樣強大，一樣冷靜。
無人可以阻擋。
花語夢雙腿一軟，“啪”地跪了下來。
君北凜的眼神掠過她。
他知道，花語夢不過是寧馨兒的附庸，像大部分的人一樣。
如牆頭草，哪邊強，便往哪邊倒。
得意時洋洋自得，失勢時夾起尾巴。
像大部分平庸的人一樣。
因此，君北凜並不在意她。
他盯著寧馨兒，這個被師父選入師門後又被趕出師門的，他曾經的師妹。
剛剛，她差點就猜對了。
他們進來，的確也是靠禁術。
依靠盛蕭杳的渡靈陣。
但無論如何，不能讓她說出去，否則，盛蕭杳的日後名聲將蕩然無存。
雖然對他而言，盛蕭杳使用禁術是為了救鳳九歌。
但世人蒼蒼，三人成虎，百口之前，輿論又管你是為了救誰？
總之，為了保護盛蕭杳，剛剛那話，無論如何不能讓寧馨兒說出去。
而且，寧馨兒罪有應得。
使用禁術必須獻祭人的精血。
寧馨兒的靈氣既然毫發無傷，那就說明她犧牲了別人……
這個人……想必就是告訴她幻靈陣消息的鳳嫣然。
害人者，終有償。
君北凜俯下身子，盯著寧馨兒。
“我不會殺你，你的命，交給天意。”
他起身望向沈夢舟：“神靈當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對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