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楚行笑了笑。
嘴角流露出一絲無奈。
“大楚神廟具體地點，隻有每一任的大楚皇帝知道，而且神秘非常，向來是存放儲君秘旨的最佳選擇。但現在，二皇子掌握了線索。”
聽到楚行這麼說，鳳九歌的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這麼說，她還在無意之中……幫了二皇子？！
怪不得二皇子這麼急著滅口。
怪不得她可以用水晶宮的消息來和二皇子談條件……
她完全沒有想到，水晶宮會和儲君這麼重要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鳳九歌感到十分抱歉：“對不起，我不小心壞事了。”
“沒事，接下來見招拆招，他也討不到什麼大便宜……”楚行寬解道。
“嗬。”
一直在一旁的君北凜冷哼一聲。
自從楚行的三皇子身分被揭露之後，他的神情就非常嚴肅。
“這件事當然不能怪九歌，我大玄之人怎麼知道你大楚皇家這麼多彎彎繞繞？水晶宮又怎知是大楚神殿。”
“寒王說得是。”楚行承認道。“也怪我之前沒有和二位坦誠真實身份。”
“知道就好。”君北凜冷聲道。
鳳九歌瞄了君北凜一眼。
其實楚行並沒有怪她的意思。
君北凜的反應，卻似乎很在意。
而且他今天看起來並不開心，尤其不開心。
是因為今天她被二皇子襲擊，君北凜想要終結二皇子性命卻被楚行阻擋，所以君北凜仍耿耿於懷嗎？
還是有其他原因？
但是這些，現在也不方便問。
鳳九歌想了想：“那現在，我也把我知道的關於水晶宮……大楚神廟的事情，告訴你吧。一定會比告訴二皇子的更加詳細。”
楚行感激地點了點頭。
鳳九歌仔細地回憶著那一日的所見所聞，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楚行用紙墨一字一句地記了下來。
隻是聽到最後鳳九歌說“大楚神廟就像海市蜃樓一般消失無形”，楚行的臉上也忍不住錯愕。
“這就是事實。”鳳九歌補充道。
“看來……要知道大楚神廟的真相，或許需要親自去‘天之牢’看一看。”楚行執筆頂著下頜，若有所思。
鳳九歌也點頭讚成。
“既然該了解的都了解了，今天就這樣吧。送客！”君北凜直接揚聲，小明小亮等人便推開了門。
楚行望了君北凜一眼。
君北凜的手向大門一讓，並不看他。
很明顯，他不歡迎楚行繼續留在這裏。
楚行也不是不識人眼色，便起身告辭。
這一下，阮恩靜和小明小亮等人都有些錯愕，就連一直在角落裏啃骨頭的小白都好奇地搖了搖尾巴。
楚行和他們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現在就要離開了嗎？
楚行自知君北凜並不歡迎他，因此隻是簡單告別便出門離去。
這樣的分別，似乎……過於潦倒了。
鳳九歌的心好似打翻了五味瓶，此刻五味雜陳。
君北凜示意所有人退下。
他對鳳九歌道：“今天就讓大家收拾行李，明天我們就啟程離開大楚國境吧。”
“明天就走嗎？”鳳九歌輕歎了一口氣，“或者，回程推遲一會兒。”
她想親眼看看大楚最近的變化。
在大楚神廟一事上，她始終覺得有些愧疚。
雖然錯不在她，但她的確讓這件事變得更麻煩了。
雖然現在同樣的信息也告訴了楚行，可是，楚行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二皇子也同樣可以做。
比如說，楚行要去“天之牢”進一步探查大楚神廟的真相。
可是二皇子當然也會想到這一層。
更何況，二皇子那邊還有寧馨兒等人的支持。
回想起之前對付顧家時，顧守財曾洋洋得意，道“大楚官場幾乎都是他這邊的”，而的確程正也幫了他，程正的話……
群英會上二皇子這麼放心地將代理主持的事務交給程正，就說明了程正就是在二皇子那一邊的。
這麼看來，二皇子那邊明顯人多勢眾。
楚行這麼長一段時間都在大玄，現在還能控製住大楚的局勢嗎？
鳳九歌的心裏擔心著。
她希望可以留在大楚浮雲城，在適當的時機，為楚行也盡一點力。
她將這番心思，告訴了君北凜。
可是君北凜的臉色更加陰沉。
“最好不要插手。這是大楚皇室之內奪嫡的事情，本就是一趟渾水，何必以身涉險，自找麻煩？讓他們自行解決就是。”
“可是，楚行他……”
“夠了。如果他連這種能力都沒有，就算登上皇位，又能維持多久？”
君北凜的語氣忽然變得生硬，似乎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
他頓了頓：“楚行的實力，我也多少有些了解，他可以的。”
“既然可以，那就沒有危險不是嗎？”鳳九歌態度堅決。
“還是不行。”君北凜覆手而立，“皇家奪嫡這種事情，本就是權力之爭，欲望之爭，肮髒至極。”
就連語氣裏，都帶著深深的厭惡。
他希望鳳九歌，永遠離這一趟髒水越遠越好。
“原本我們就已經完成了群英會的任務，可以回到大玄了，為何要橫生枝節？”君北凜的語氣嚐試著軟下來，“我們回去，好嗎？”
“……”
鳳九歌緊抿著嘴唇，搖了搖頭。
“難道寒王，是個怕事的人嗎？”
鳳九歌抬頭望他，什麼以身涉險，自找麻煩，橫生枝節？她隻是想幫一幫自己的朋友。
她無法想象，如果楚行在此次奪嫡之中萬一敗下陣來……會是什麼後果。
君北凜或許見慣了皇家之內的腥風血雨，司空見慣。
可她不能。
君北凜揉了揉眉間，微微有些慍怒。
她這麼堅持留下來，還是為了一個男人……
就在這個僵持的局麵，小明小亮等人突然在門外高聲稟報。
“大楚皇帝傳諭旨，請主人即刻前往皇宮赴宴，以示兩國邦交友好之誼！”
又是赴宴？
又拿國家之間的交情來綁架？
這樣的手法是不是太老套了。
鳳九歌冷哼一聲。
二皇子的反應真是夠快，又一個即刻啟程，生怕她離開大楚一般。
那她去還是不去？
她望了一眼君北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