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來的聲音?
鳳九歌警惕地望向四周。
蓮花峰上,經過剛剛的打鬥,已經寸草不生,滿地留下的草木殘骸和碎石,還有天靈長老和陸義驍的兩副屍體,目光所及之處,便是光禿禿一片。
“是誰在裝神弄鬼?”
鳳九歌揚了揚手裏的靈霄劍。
忽然一陣輕煙從靈霄劍處升騰而起。
一個俊朗的男子出現在眼前,準確地說,是飄在眼前。
金色的長發披散肩頭,淺藍的眸子如一汪清亮的潭水,可是眉宇之間帶著隱隱殺氣,鼻梁高挺,唇色雖淡卻能看出好看的唇形,五官立體,麵部輪廓分明。一身錦衣華服氣質昭彰,很難想象為何有人能將文雅與冷峻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並且絲毫不違和。
是運籌帷幄殺人於千裏外的文略謀臣,是茹毛飲血取敵人首級於萬軍之中的冷血武神。
隻是……半透明的身子仿佛隨時能被風吹散。
鳳九歌剛剛還經曆著風雲變幻,現在忽然在荒蕪之地看到這麼養眼的一幕……
這這這,這個美男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見鳳九歌不說話,那男子冷冷地道:“你不會還不知道我是靈霄劍的劍靈吧?”
“嗯?”鳳九歌還真不知道,“劍靈是什麼?”
那男子閃過不敢置信的表情。
“那你怎麼能和靈霄劍達成契約?”
“我不是已經和靈霄劍達成契約很久了嗎?倒是你,你怎麼現在才出來,還自稱劍靈。”鳳九歌不緊不慢地反問道。
“……”
還理直氣壯。不過,男子想了想,似乎的確如鳳九歌所言。
“劍靈本來的確是可以隨主人召喚的。可是靈霄劍之前受過重創,我的身體都沒了,現在一直處於休眠期,好不容易休息恢複到半透明的狀態。總之,出了點問題。”
“那你怎麼又忽然出來了呢?”鳳九歌還沒明白。
劍靈嫌棄地看了地上天靈長老的屍首一眼:“我本來是要繼續休眠的,可是,遇到我厭惡的東西,我實在不能容忍!”
“哪怕我豁出去,也要把這些心術不正的老賊給砍了!還什麼邪靈劍,就是劍的敗類!”
一股肅殺之氣蔓延開來……
似乎如果他的身體能恢複實體的話,還要去天靈長老的屍體上踩幾腳。
真是嫉惡如仇啊。
所以,剛剛她之所以能這麼順利打敗修煉邪靈功法的天靈長老,是因為有靈霄劍劍靈?
“我還以為我的靈氣又提升了呢……”鳳九歌喃喃道,比起有人幫助,當然是親手手刃惡人的感覺更好一些。
劍靈卻點點頭。
“準確地說,如果不是你的靈氣足夠強大,我是根本無法現身的。所以,你的靈氣的確很強。”
劍靈上下打量著鳳九歌,有點惋惜。
強是很強,就是長得實在不怎麼好看。
隻是這一會兒,劍靈的身體變得更透明了:“我得回劍裏去了。”
劍靈打了個哈欠:“走了走了。”
“倏——”
一輕煙消散,仿佛他從未出現。
鳳九歌拿起靈霄劍,看來看去。還有很多疑問,到時再問小白吧。
該回蓮花鎮了。
鳳九歌運用靈氣。
瞬間,她重新出現在蓮花鎮上,而天靈長老和陸義驍的屍體也出現在道路之上。
怎麼這麼安靜?
鳳九歌定睛一看,才發現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好像在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旋即,人群之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剛剛他們都看到了,的確是天靈長老等人修煉禁術!
而鳳九歌居然能擊敗天靈長老……
太厲害了!
“鳳小姐,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鳳小姐,對不起。”
“對不起。”
眾人紛紛道歉。
鳳九歌點點頭。她不怪他們,輿論向來隨風倒,誰認真誰就輸了。
金俊馳正和金三貴、鳳昭奕等人剛收拾完殘局,看到鳳九歌完好歸來,都高興地露出笑容。
“姐姐!”
“老大!”
“主人!”
看著經曆了對戰有點灰頭土臉的他們,鳳九歌莞爾一笑。
這一次,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隻是不知道,君北凜怎麼樣了?
“這裏你們先打點好,讓百姓們都回家去。”
鳳九歌吩咐完後,便連忙來到馬車前。
“啪。”
小白正好被扔出來,鳳九歌手疾眼快地一把揪住它的尾巴。
“怎麼了?”
小白往馬車裏努努嘴:“哼,病好了就不要大夫,過河拆橋!”
君北凜醒了?
鳳九歌的眼裏閃過一絲驚喜,掀起簾子就要進去。
耳朵卻先聽見熟悉的聲音:“你是她的神獸,怎麼可以讓她獨自麵對天靈長老的邪靈功法……”
鳳九歌的眼角餘光掃到那人似乎正要起身,忽然便被人拉住手臂,拽進了熟悉的懷抱。
是熟悉的氣息,不同的是,多了一些藥香。
君北凜的聲音從頭頂上響起,帶著不可抑製的激動:“回來了?有傷著嗎?”
顧不上回答,鳳九歌已緊緊地抱住他。
生怕他下一秒,又會變成冰雕。
她吸了吸鼻子,輕輕地捶了一下君北凜的胸口:“我沒有事,有事的是你!你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冰,知不知道讓人多擔心……”
“哎。”君北凜吃痛地叫了一聲。
隻是輕輕一下就弄疼他了嗎?鳳九歌連忙抬起頭,一邊擔心地問:“很痛嗎?”
抬眸便撞見那人微微含笑的嘴角,帶著點狡黠和小得意。
他的臉在她眼前慢慢放大。
“唔……”
君北凜吻上她的唇。
突如其來的親吻好似驟然來臨的暴風雨,強烈得讓人措手不及。這段時間的昏睡,使他一次次在無盡的黑暗裏夢見她。重疊的夢境化成濃烈的思念,化成濃滑的香津,在纏繞的舌間摩挲。
鳳九歌的大腦忽然空白,眼睛裏是他,心裏掛念的人也是他。他的忽然生病揪著她的心,此刻終於如釋重負。
她閉上眼睛,不再思考,拋開剛剛經曆的風雲變幻和血雨腥風的一切,隻想抱住他,緊些,再緊些。
這一刻,他在她的唇齒間攻城略地,她的偌大天地裏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