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滿心期待地等待著君北凜的回答。
畢竟，這個瓊林宴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給君北凜找心儀的王妃呢。
國師之女杜薇妮，可是他們心中的最佳人選。
人美氣質佳，又才藝雙絕，想必寒王君北凜也不會失望吧？
在期待的目光之中，君北凜杯酒下肚，他頭抬都沒抬，便道：“一般般。”
一般般？這還叫一般般？
果然，君北凜還是一如既往地眼光高啊，嗬嗬。
皇帝和皇後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眾人都一下子吞了吞口水，本要跑到嘴邊的讚美之詞都爛在了肚子裏。
君北凜還是那副慵懶卻雍容的模樣。
鳳九歌馬上就看明白了，就說為什麼今年皇家的瓊林宴要在這個時候舉辦，把三大家族的宴會都給衝了，原來就是為了集齊大家閨秀，給寒王君北凜選妃呢。
給寒王君北凜選妃？皇帝打的如意算盤吧？
以君北凜的性子，如果這次選妃能成功，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念！
盡管，鳳九歌還是忍不住用眼角餘光掃了周圍的千金小姐一圈，這裏哪個人是皇帝皇後想要欽點給君北凜的人選呢？
杜薇妮？
國師之女……國師，嘖嘖。看來皇室這邊，皇帝皇後對寒王君北凜也不是很放心嘛。
聽到君北凜說“一般般”，本來滿心歡喜的杜薇妮好像被潑了一桶冷水，從頭涼到腳。
她的臉色一下子黑了。
她從小到大，任何事情都做到極致優秀。一般般？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低的評價了！
“咳咳。”國師連忙輕咳幾聲，向女兒拚命地使眼色。
寒王君北凜本就是冰山一樣的冷淡性子，想要從他口中聽到讚美，比登天還難，他說一般般，便是很不錯的意思了！
女兒，別氣餒！有皇上皇後給你撐腰呢！
杜薇妮自然明白父親的意思，但還是咬了咬牙：“敢問殿下，小女子此話，何處不佳？”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果然是國師之女，好膽量，居然敢當場向寒王發問！
國師的眉頭猛然一皺，但很快就舒展開來。女兒此招雖然冒險，但定然能奪得寒王的注意，也未必不是一招好棋。
嗯，不錯，還提問。鳳九歌依然悠然自在地吃著水果，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君北凜看到鳳九歌這副模樣，心中微微感到慍怒，以這個女人的機靈，肯定能猜到瓊林宴的目的其實是給他選王妃，怎麼還可以這麼淡定呢。
如果不是鳳老家主曾表明目前依然希望鳳九歌留在鳳府，他說不定就想嚐試一下，問她願不願意做自己的王妃……
那晚在她的房間，她明明心底裏是接受他的。
不過，如果她心裏有他，現在怎麼這麼淡定？
不是說，女人會吃醋的嗎？
君北凜腦海裏突然有了一個新想法。
他淡淡地開口道：“天靈試煉第一的鳳九歌小姐，你怎麼看這幅畫？”
鳳九歌的右邊眼皮跳了一下……
君北凜你不仗義啊，人家小姑娘問你“何處不佳”，你不回答就算了，還把問題拋給我？
說這幅畫很好？這就是當著眾人的臉不給寒王麵子。她其實是不在意的，隻是怕鳳嘯天背後的鳳家被有心人針對。
說這幅畫的確一般？國師一家從此就盯上鳳家了。
鳳家兩邊都不討好。
鳳嘯天悄咪咪地對她眨眨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爺爺支持你！
此刻，眾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鳳九歌身上，寒王親自點名欸……
皇上和皇後對視一眼，感覺不妙，寒王不會是對杜薇妮沒什麼意思，但盯上了鳳九歌吧……
或者是寒王隻是想試探一下天靈試煉第一的鳳九歌的本事？
皇上和皇後正內心疑慮不定，鳳九歌已經緩緩起身，從容道：“雖然這幅畫叫《萬年錦繡圖》，但是，依大玄的氣象，千年就可達到這樣的盛世，何必萬年呢？”
這話說得還挺中聽。皇上麵露喜色，本來一萬年的盛世，說一千年可達到，那不就是說它大玄厲害麼？
“好，說得好……咳……”
皇後在桌下暗暗掐了他一把，杜薇妮才是我們的人選！
花言巧語！杜薇妮麵露不屑：“噢？那敢請教鳳小姐，萬年之後，我大玄又應當是何種盛世？”
她在畫卷中所畫的，都是所有人所向往的場景。
國師也找過許多能人幫她參謀，都稱她胸懷天下，眼界寬廣，囊括氣象萬千。
她不信鳳九歌還能說出什麼來。
到時候要是說不出來，那就等著出醜吧。
萬年之後，大玄應當是何種盛世？
鬼知道啊。
鳳九歌心裏吐槽。
她一秒不說話，杜薇妮臉上的神情便得意一分，眼眸中的傲慢更深一分。
很快，眾人都看見，鳳九歌微微一笑，隨即開口：“萬年之後的大玄，和今天的大玄完全不一樣。”
鳳九歌緩緩道，“地上將有高樓，摩天大樓高至百層樓，接近天際；天上將會有飛機，無需靈氣，而是靠一種特殊的動力飛行，即使廣闊如星沉大陸，往返也不過一日……”
哇，這是什麼東西？好神奇！眾人新奇的目光紛紛投在鳳九歌的身上。
這就震驚了？她還沒說手機呢！
手機、電腦、互聯網……
虛擬技術、人工智能……
簡直天花亂墜！
大玄皇帝和皇後都聽得入了神，皇後忘記了要掐皇帝，臉上露出了入迷的神色。
國師和杜薇妮都聽傻了眼，這些想象，這麼天馬行空，誰能想到？！
眾人都呆住了。有些人的酒早就倒滿了杯子，但還維持著倒酒的姿勢……
君北凜慢慢地坐直了身子，這個女人可真能說啊。
“萬年之後的大玄，我想，應該是這樣的。”
話音落下，鳳九歌的目光正與君北凜的目光相碰。
他的眼中有隱約笑意，像冰山上誤落一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