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認爹
“你威脅我?”
“你們金家權傾國內,我一個山野村姑,哪裏敢威脅金小姐?我說得清清楚楚,我無意與任何人為敵,我隻想保護我女兒,隻想安安生生過日子。如果金大小姐給我們母女留一條活路,我王婷對天發誓,我們母女倆永遠不會成為你和燕教授之間的障礙,更不會讓燕教授知道燕子的身世……”
為了燕子,王婷決定豁出去了。
她不得不冒險賭一把,賭金一諾不想讓燕子身世曝光。
金一諾眸光晦暗未明,沉默了良久,方才點了點頭,“好,我放你們母女一條生路。你也記住自己說的話,保守你應該保守的秘密。”
沒有別的選擇,她隻能暫且答應這女人的條件。
因為事情鬧大了,對她金一諾百害無一利。
如果這個孽種身世曝光,燕南飛隻怕會悔婚,讓她這個國內第一名媛徹底淪為一個大笑話。就連她的親哥哥,也未必站在她這邊。因為金正基警告過她,讓她別亂來。哥哥要是知道她耍大小姐脾氣,出手傷一個孩子,指定會狠狠地訓她。到時候,外麵受委屈,家裏人也不給撐腰,豈不是太被動了?
眼前這一關,先過了再說。
以後,她有的是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這母女倆。
手腳幹淨利落,一點浪花都不起。
輕微的漣漪過後,春風了無痕跡。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
王婷瞧了瞧手機屏幕,劃了一下接聽鍵,“如意。”
“燕子都傷成這樣了,你這個當媽的不在跟前守著,跑哪兒去了?”來如意的聲音裏,透著擔心和不安,“趕緊回來,省得燕子醒了,找不到你!”
“我在小花園裏透口氣,這就回去。”
掛了電話,衝著金一諾微微致意。
徐徐轉身,大踏步離去。
她能看出燕子是被人打傷的,來如意是何許人,怎麼可能看不出?電話裏,來如意雖然沒有明說,她已經知道了閨蜜的意思,如意是擔心她做傻事兒,擔心她雞蛋碰石頭,才這麼急著催她回去。
看見女兒傷得那麼重,她確實有跟金一諾拚命的念頭。
因為她知道雞蛋是碰不過石頭的,所以不會做無謂的犧牲。民不與官鬥,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兒。既然鬥不過金家大小姐,她這個當媽咪的隻能選擇保護燕子,選擇隱忍。
回到急救室時,燕子已經醒了。
見女兒小臉一半蒼白,一半紅腫,五個清晰的指引,浮現在左臉頰上,心疼至極,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燕子瞧見她傷心,心疼地,“媽咪,你別哭,我不疼,真的不疼。”拽拽來如意的手,“阿姨,你告訴我媽咪。她一哭,我傷口就疼。”
來如意拍拍燕子的手,安撫,“你媽咪是高興,不是傷心。燕子,你應該聽說過喜極而泣這個詞語吧。你醒了,你媽咪高興過頭,才會哭啊。”給王婷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在燕子麵前哭,“行了,行了啊。”
王婷擦了一下眼淚,意味深長地看著燕子,不著痕跡地叮囑,“燕子,以後,可別這麼頑皮了啊。你自己生著病,不能受傷,玩耍時,一定要小心點兒。看看這次摔倒,給燕叔叔添麻煩了不是?燕叔叔給你輸了八百毫升的血,還不趕緊跟叔叔說一聲謝謝……”
燕子把目光投向另一張病床上的男人,眸子裏滿是複雜之色,“謝謝,謝謝叔叔給我輸血。”頓了一下,乖巧地,“既然我身體裏留著燕叔叔的血,那我也算是叔叔的半個女兒了。長大後,我一定會孝敬叔叔,就像孝敬我媽咪一樣……”
她不是自己摔倒的,明明是那個惡毒女人打她才受傷的。
媽咪為什麼不讓她說呢,為什麼會暗示她是摔倒的呢?
媽咪總有媽咪的考量,她乖乖聽話,不捅破這件事就是。
可她很想跟爹地說些什麼,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除了借著輸血這件事,賴上燕南飛這個爹地,她似乎沒有別的辦法跟自己爹地親近。
燕南飛聽見燕子的暖心話語,發自內心地笑了,“衝你這句話,叔叔認下你這個女兒了。以後,別叫叔叔,叫我幹爹吧。”
王婷正想阻攔,燕子卻搶在了前麵。
這個小丫頭片子,答應得爽快,卻又雞蛋裏麵挑骨頭,“好是好,但我不喜歡幹爹這個稱呼,容易產生歧義。要不,我叫你一個字:爹,你覺得怎麼樣?我是在大山裏長大的,那裏的孩子,都管父親叫爹,我覺得這個稱呼好親切哦……”
王婷想要阻攔,如意拽了拽她。
接觸到閨蜜示意她順其自然的眸光,便不再強行阻止。
燕南飛忍俊不禁,哈哈哈地笑起來,“幹爹這個稱呼,確實不好。行,那就叫爹吧。”瞧燕子精神不錯,開心地逗她,“給你輸了八百毫升的血,現在,我頭還有點暈。你叫我一聲爹,興許,就不暈了。”
燕子脆生生地,拖著長音“爹——”
燕南飛也學著她的樣子,拖著長音答應,“哎——”
父女倆的甜蜜互動,讓王婷有些繃不住。
她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逃也似的跑開。到了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想要緩解一下情緒,卻發現眼睛還是紅紅的。
雖然她從來沒有奢望過這種幸福的畫麵,從來沒有想過三個人在一起。可看著燕子和親爹互動的場麵,她不得不承認,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為了燕子能平平安安活下來,她又不得不狠心放棄這種幸福,眼睜睜地看著燕子的親爹做別人的駙馬爺,娶一個刁蠻公主回家。
她們母女,此生注定是燕南飛生命裏的過客,永遠也成不了他生命的主題。既然如此,父女相聚的機會一定是少之又少。可憐的燕子既然跟燕南飛處得來,那就讓她和親爹相處一秒是一秒吧。她不想阻攔這父女倆,也不想對金一諾食言。所以除了逃離現場,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血緣天性,割也割不斷。既然這父女倆有緣分,還是順其自然吧。你就算想攔,恐怕也攔不住,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