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原來是這樣
電話掛斷了。
眾人麵麵相覷，一個個都有些尷尬。
尤其是盛雲卿，被一個孩子稱為孫子，還被懟得一愣一愣的。作為金字塔頂的人物，臉上確實有些掛不住。可仔細一想，這孩子說的也沒錯：自己想把人家當兒子疼，人家就願意認他這個爹啊？盛家基業再怎麼大，在一個孩子心裏，也不足以抵人家一個媽咪。
“盛總，真對不住啊！曉劍這孩子性子野，說話也比較衝，跟我也是這樣，別說是你了。他不懂顧及別人感受，讓你見笑了。”
別人不懂來曉劍，她來如意懂啊。
知子莫如母，她比誰都懂來曉劍心裏的別扭。
這小子過慣了沒有父親的日子，一個十歲的孩子，生生把自己當成了超級奶爸。這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也有爹地，而且還是這麼有錢的爹，他再回頭想想自己這些年吃的苦，操的心，心理失衡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因為別扭，這小子隻怕早就衝上來，守在她和嘯天身側。或許，他就是不想看見盛雲卿，無法麵對盛雲卿這個親爹，才待在樓下，死活都不肯上來。
別扭就別扭吧，她也不想強迫他。
父子天性，早晚有一天，這小子會認盛雲卿的。她甚至可以篤定的下結論，來曉劍應該是最對盛雲卿脾胃的一個孩子。
“千萬別這麼說，你教育的孩子已經夠好了。十歲的小不點兒，能有這樣的心胸，確實在我意料之外。我一個大人，怎麼會和小孩子計較。童言無忌，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意。”
“既然如此，開始共魘吧！”瞧瞧賀雲祥，“悠然那邊，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大事兒了。後續，你操心一點兒。”
“不行，我不同意！”
賀雲祥拽著來如意，直接把她拉到臥室自帶的洗手間裏，把門關上後，開門見山地，“理由呢？理由是什麼？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和動力讓你拋下曉劍他們兄妹，跟一個不相幹的人共生死？你就算再喜歡嘯天這小子，也犯不著搭上自己的命！別告訴我，什麼狗屁醫德，別告訴我，什麼外甥阿姨之情，就衝來如雲這種渣妹，這個外甥不認也罷！”
一頓質問，如同獅吼。
來如意沉默片刻，紅著眼眸，壓低聲音，“嘯天，就是我以為已經夭折的五丫兒。雲翔，你說我這個當母親的，能放棄他嗎？”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用手背抹一把，“我欠這個孩子太多了，多到用一輩子的母愛，都彌補不了對他的虧欠。你覺得，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麼走嗎？就算我和他共魘失敗，再也醒不過來，我也無怨無悔。如果能陪他一起踏上黃泉路，也算是多多少少慰藉他這些年缺少母愛的淒苦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賀雲祥嘴裏喃喃著，如同魔怔了一樣。
其實，他很早就疑心過這件事兒：嘯天和曉劍長得那麼相似，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翻版。表兄弟這麼像，比親兄弟還像，確實很少見。
他曾經懷疑過，十年前，表哥和來如意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這幾個孩子是不是也跟嘯天一樣，都是盛雲卿的種。可他就是不想相信這件事，甚至是刻意逃避這種想法兒。因為他接受不了如意離開他，接受不了如意和表哥有肌膚之親的事實。
如今，真相擺在了眼前，不容他再逃避。
他輸了，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
他不是輸給了盛雲卿，而是輸給了幾個孩子，輸給了這種血濃於水的血緣關係。如果他們真是一家七口，他這個局外人，又怎麼忍心為了一己私欲拆散他們呢？
換句話說，就算他想拆散，他有這麼能力嗎？
這個世界上，最難割斷的，應該就是親情了吧！
“雲翔，你還阻止我嗎？”
“盛雲卿，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問了之後，賀雲祥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紙終究包不住火，盛雲卿早晚都會知道的。
聽來曉劍的話音，應該也知道了這件事兒。他隻是暫時接受不了自己是盛雲卿的兒子，才會那樣跟自己親爹講話。父子天性，早晚，他們都會被盛雲卿收服的，都會向著盛雲卿的。他就算疼這些孩子N多年，也抵不住血濃於水的親情！
如果讓孩子們選父親，這幾個孩子一定會選盛雲卿，壓根就不會考慮他賀雲祥。如果換做他是來曉劍，應該也希望一家人團圓。
“他還不知道！”
“為什麼不告訴他？難道說，你真想跟我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
絕望的心，忽然有了一絲希冀。
他多麼希望，來如意不想跟盛雲卿在一起，而選擇跟他遠走高飛！
“雲翔，對不起，我可能跟你走不了啦。第一，是因為幾個孩子的身世，第二，是因為我大姨。她身體不好，我想給她調理一段時間，等她身體恢複一些，再說其他事兒……”
這些話，明知道賀雲祥接受不了。
可是，她還是得說。
因為她不想讓這個男人對自己抱有幻想，把大好年華浪費在她身上。如果他願意放下心中癡念，重新開始，以賀家大少的身家，以他賀教授的學識，一定會有很多名媛青睞。
至於她來如意的歸宿，交給天意就好。
如果她真跟盛雲卿有緣分，就算是有人棒打鴛鴦，也是打不散的。
如果他們有緣無分，她也不能強求。
她不想走，也不能走！
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她這顆曾經灑脫無牽絆的心，已經遺失了。至於何時遺失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她隻知道，她很依戀盛雲卿，她不想就這麼悄沒聲息地離開他。
“我知道了！”賀雲祥嘴角微牽，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既然你都決定不走了，我賀雲祥又何苦背井離鄉？算了，我也留下來吧。就算做不了你未婚夫，能做個朋友，天天見到你也是好的。”
來如意要留下，隻怕會供職盛家醫療基地，做科研骨幹。他賀教授是盛家賀家子孫，自然有義務支持外祖父創立的事業。隻要他能和來如意一起工作，天天見上一麵，也算是一種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