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手術
茶水間。
一個護士裝扮的女孩兒，在忙著沏茶。
滾燙的熱水衝下去，一片片茶葉在浮力的作用下，旋轉飛舞，片刻後，舒展開來，輕盈碧綠。開水漸漸變了顏色，晶瑩泛綠，一縷淡淡的茶香，撲鼻而來。
宋齊眉走進來，客氣地寒暄，“小芳，怎麼沏這麼濃的茶啊？”
小芳微微笑了笑，禮貌地，“這杯濃茶，是特意給鬼刀準備的。醫生上手術台前，我都會給他們準備一杯濃茶。手術時間長，我怕他們支撐不下來。”
宋齊眉眼眸微斂，眸子裏閃過一絲寒芒。
她猶豫了片刻，笑著道，“給我也來一杯茶，清淡一點兒。”
小芳歡快地應了一聲，轉身，去消毒櫃裏取杯子茶葉。
宋齊眉趁著她轉身的檔口，把一包粉劑倒進了那杯濃茶裏，粉劑快速溶解，片刻無影無蹤。
……
會議室。
醫療基地的所有專家，都聚集在會議室裏。
一個個神經繃緊，卻又掩飾不住地內心雀躍。
現場觀摩鬼刀登台手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凡是在這個領域的醫學天才，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鬼刀的助理醫師，就近觀摩學習，從而提升自己手術水平和造詣。
會議室的後牆壁上，安裝了超大的顯示屏。
這個顯示屏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術室內的一切。
盛雲卿攜著一身漢服的來如意走進會議室，冷情地衝著大家點點頭。
那種超強的氣場，讓室內壓強鄒然增加。
他走到首席的位置上，坐下，等來如意在他身邊就坐後，方才衝著燕南飛點點頭，“開始吧！”
燕南飛清了清嗓子，神情嚴肅地開口，“我們要選出一位專家，給鬼刀當助理醫師。大家商量一下，看誰比較合適？可以推舉他人，也可以毛遂自薦……人選定了，即刻準備上手術台！”
“我想給鬼刀當助理……”
“我也想給鬼刀當助理……”
“我也想給鬼刀當助理……”
“這種好事兒，大家都希望自己上……”
慕天楚瞧見來如意，竟然無法轉眸。
那種熾熱的目光，似乎能把人烤化。
盛雲卿瞧見他的失態，心裏有些不悅。
他用指關節敲了敲桌幾，警醒道，“慕博士，你覺得誰合適呢？”
慕天楚意識道自己失態，遂笑著起身，恭恭敬敬地，“盛總，燕教授，我想給如……我想給鬼刀當助理醫師，我相信我是最好的人選……”
燕南飛瞧了瞧慕天楚，“說說理由。”
慕天楚思忖了一下，滿眼儒慕之色，“不瞞各位同仁，鬼刀曾是我的初戀女友……我了解她，勝過了解我自己。我和她之間，應該心有靈犀。所以，我們倆一起上手術台，應該是最佳拍檔。這個理由，大家覺得客觀吧？”
眾人麵麵相覷，片刻後，把餘光掃向宋齊眉。
宋齊眉攥緊了拳頭，指甲紮進肉裏，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燕南飛猶豫了一下，瞧了瞧臉色晦暗的盛雲卿，目光投向宋齊眉，“慕博士的理由，宋醫生覺得如何呢？曾經的戀人，一起上手術台，是有心意相通的益處。但是，如果手術中出現不可預測的事兒，會不會關心則亂，喪失判斷力？”
宋齊眉有些尷尬，臉紅，窘迫之後，故作善解人意地開口，“我相信，慕博士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感情是感情，手術是手術。他們兩個一起上手術台，隻會有好處，不會有壞處……”
會議室裏，響起一片掌聲。
眾人交頭接耳，一個個讚譽宋齊眉大度。
盛雲卿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他瞧了瞧來如意，意味深長地詢問，“你覺得，慕天楚是最佳人選嗎？”
來如意起身，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我覺得，慕博士不適合做我的助理醫師。”轉眸，看向燕南飛，“燕教授，讓賀教授上吧……”
從踏進會議室的那一刻，來如意就覺察出，有一雙怨恨的眼睛在盯著自己。她憑自己的敏銳觀察力，終於找到了那雙眼睛的主人——宋齊眉。
可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對她有敵意。
等燕南飛詢問宋齊眉的意見時，她才明白，宋齊眉和慕天楚的關係非同一般。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招惹是非，讓慕天楚當助理呢？
她和慕天楚的事兒，早就成為過往，好像是上輩子的事兒了。所以，真沒有必要給自己拉仇恨，惹禍上身，成為另一個女人羨慕嫉妒恨的靶子，迎接那個女人射來的冷箭。
慕天楚的笑，凝固在嘴角。
他不敢置信，來如意連個觀摩學習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十年前，她不辭而別。
他痛苦了近十年，煎熬了近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了，卻又是這樣對他。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她了，傾心付出，竟然換來這個結果！
燕南飛瞧了瞧神色漸緩的盛老大，嘴角微微上揚，“既如此，那就請賀教授上吧。我們一起坐鎮會議室，帶著各位同仁觀摩學習，也可以應付手術中的突發情況……”
……
手術室。
來如意換上無菌服，進了手術室。
她接過賀雲祥遞過來的一杯濃茶，一口氣喝完。
而後，緩緩心神，站到了手術台上。
……
會議室。
眾人盯著大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這麼高難度的手術，沒有人有十足的把握。
即便是鬼刀登台，也終究存在著風險。
他們不用登手術台，就可以觀摩一場頂級手術，學習這種經典案例，絕對是造化和福氣。
坐在首席的盛雲卿，神情凝重。
他沒有觀摩學習手術的興趣，隻是關注老太太的安危，關注他想關注的那個人而已。雖然心裏忐忑，但是他莫名地相信拿手術刀的那個女人。隻要她在，他就相信這手術一定會成功。
突然之間，他睜大了眼睛。
屏幕上的那個女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不時的會搖晃一下腦袋，好像被什麼藥物控製了一樣。
“鬼刀這是怎麼啦？”
“看樣子，好像是沒休息好……”
“這麼大的手術，她怎麼可能不休息就登台？”
“難不成，是被人下了藥？”
會議室裏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
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道到底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