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苦情戲
漫山遍野，開滿了迎春花。
滿眼的明黃色，鮮豔奪目。
車子開過彎彎曲曲的盤山道，停在了一座別墅門外。
“喲嗬，來家夠氣派的啊！”
“就是，原來咱們如姐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啊！”
盛嘯天嘴角微牽，露出一抹傲嬌的神色，“二姐，四哥，這也算氣派啊？有時間，我帶你們去盛家老宅看看，你們就不覺得來家氣派了！他家這別墅，跟盛家老宅比，差了十萬八千裏！”
來曉刀瞧了瞧這個外來的入侵者，頗為不友好地，“盛家那麼好，你咋不回去呢？幹嘛非要黏著我們小門小戶的如姐，跟我們兄弟幾個爭奶吃呢？”
盛嘯天見來曉刀吃味兒，遂滿臉賠笑，“我稀罕的是媽咪，又不是來家。媽咪對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咪，就算她生在貧民窟，我也照樣黏著她，黏著幾個哥哥姐姐們……”
來曉劍揉揉五寶的頭，好像一個護犢子的老母雞，“小五兒說的沒錯，不是衝著如姐的麵子，小爺才不稀罕來這個鬼地方呢！我寧願跟著如姐住貧民窟，也不願意住來家的別墅。”
來家越富有，來曉劍心裏就越不舒服。
想著他們為了逼來如意打掉他們兄妹幾個，竟然不惜把親生女兒趕出家門，眼睜睜地看著來如意受苦，卻熟視無睹。這樣的父母，不要也罷。
來如意瞧了瞧五個孩子，嬌嗔道，“喜歡不喜歡，這都是我長大的地方。住在這裏的人，都是我最親的人。你們幾個，誰都不許給老娘惹事兒。見了外公外婆，一定要熱情的打招呼，不允許有一點不恭不敬。你們可以在我麵前耍孩子氣，不能在外公跟前撒野，都聽見了嗎？”
幾個小家夥相視一眼，心口不一地應了一聲。
說話間，來鼎山帶著來如雲母女迎了出來，“如意，快帶孩子們進來吧！”
劉麗君在圍裙上擦擦手，笑容滿麵地，“喲嗬，好可愛的幾個寶貝啊！二寶是個丫頭，姥姥認得出來。嘯天，姥姥也認識。餘下的，哪個是大寶，哪個是三寶和四寶啊？”
來如雲也走上前，麵帶愧疚之色，“我隻見過大寶，二寶三寶四寶，我也沒見過呢。”
來如意給幾個孩子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喊人。
來曉劍微微躬身，一臉壞笑，“姥爺姥姥好，小姨好，我是大寶，人稱來小爺……”見來如意瞪他，遂又道，“我大名叫來曉劍，你們叫我曉劍好了。”
來曉刀也禮貌地點點頭，客氣疏離地，“姥爺姥姥小姨好，我是三寶，叫來曉刀……”
來曉戟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姥爺姥姥小姨好，我是四寶，叫來曉戟……”
來鼎山笑中含淚，熱情招呼，“好孩子，都進來吧。你姥姥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著你們母子幾個回家，咱們一起吃團圓飯呢！來，快進來吧。”
劉麗君也裝模作樣地擦擦喜極而泣的眼淚，哽咽道，“我盼了十年，終於把你們娘幾個盼回來啦。如意的房間，原封沒動，還保持著十年前的樣子。幾個孩子住的房間，我也收拾出來了。我就知道，親情是割不斷的。隻要鼎山的氣消了，咱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牽著來如意的手，慈愛地摩挲著，“如意，你是不知道啊。你出國後，如雲也去了盛家。家裏就剩下我和你爹地，冷清清的，一點也沒有煙火氣兒。你們娘幾個回來，咱們家裏又可以熱鬧起來了……”
來如意心裏一暖，一層霧氣在眼眸中彌漫開來。
她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阿姨，我也想你和爹地。”
來鼎山見狀，催促，“外麵風大，有話，回家再說。”
劉麗君連連應聲，牽著來如意的手向主建築走。
幾個孩子相視一眼，機警地跟著。
來如雲瞧見嘯天，裝模作樣地想去牽他的手，“嘯天，想媽咪沒有？”
盛嘯天好像避之不及地甩開她的手，絲毫不留情麵地，“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死了，我也不可能想你。離我遠點兒，省得讓小爺反胃。”
來曉刀和來曉戟同時轉身，詫異地看著這另類的母子倆，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來稱心拽了拽兩個人，壓低聲音，警醒，“好戲，有得看呢，不用急在一時。你倆別把眼珠子掉出來，好歹，也給那女人留一點麵子，省得她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來如雲見嘯天撇開她，快步走到來曉劍身邊，一副找到庇護似的樣子，心裏恨得牙齒癢癢的。她想起劉麗君的叮囑，故意大喊一聲，哭訴起來，“嘯天，你這是幹什麼？盛家的人，看不起咱們來家，給我冷板凳坐。為了你小子有媽咪疼，我打碎牙齒也都咽到肚子裏。我辛辛苦苦懷你十個月，在鬼門關走一遭，才把你小子生下來。不眠不休地養你十年，消耗了最美年華。如果你小子也這樣對我，那我來如雲還活著幹什麼？是不是我死了，你小子才滿意？”
盛嘯天冷眼相對，一點也不動容，“你死你活，與我沒有屁的關係！”
劉麗君見狀，故意歎息一聲，看向來如意，紅著眼圈，“如意，你都看見了。別說盛家的人，就連這孩子，都看不起咱們來家人。阿姨真不知道，這十年，你妹妹是怎麼熬過來的……你從前那個單純天真的妹妹，被他們盛家折磨得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敏感，多疑，易怒，一生氣，就跟自己的兒子過不去，你瞧瞧，這母子倆的關係都處成什麼樣兒了？”
來如意心下黯然，規勸道，“阿姨，你別難受。嘯天還小，長大了，他就知道自己媽咪不容易了。這孩子跟我有緣，回頭，我多勸勸他……”
劉麗君越說越傷心，“如意，阿姨也不是你親生媽咪，這麼多年，阿姨對你，比對如雲都好。你都能感受到阿姨的善意，嘯天這孩子，怎麼就感受不到自己親媽的愛呢？”
來如雲嗚嗚哭泣，邊哭邊說，“嘯天一直跟著他奶奶，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啦？竟然這麼敵視我這個親媽。是不是，他們盛家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嫁進盛家，才教唆嘯天恨我？”
來鼎山歎息一聲，安撫，“如雲，你別著急。這一次，一定要讓盛家給咱們來家一個交代。如果他們不給一個說法兒，咱們就跟他們一拍兩散。如果真鬧到這個地步，我堅決不同意你姐姐救盛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