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巨人
未料到麵前這個人類,居然是個以攻擊犀利著稱的劍修,翼魔獸大駭之餘,急忙夾緊了翅膀,妄圖護住暴露在劍鋒之下的翼根。
可肖寒這百年來一直潛修劍道,那扶道劍經過如此長時間的溫養,本身的品質,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並且其靈性,也與肖寒的心意完全契合。
猶如臂使之下,扶道劍避開翼魔獸下意識的防護,破開其護體法力後,斬在翅根一尺處。
這翼魔獸,自出生之時,便生活在這裏,日日借助雷火煉體,且又是魔獸,一身鋼筋鐵骨自不必多說。
可是扶道劍卻不受絲毫遲滯的長驅直入,猶如切豆腐般將它右邊的翅根斬斷了一小半。
重創之下,怎不讓它嘶聲痛呼?
“我要撕了你!”
出於戰鬥的本能,翼魔獸墜崖之時,立即張開完好的左翼,並迅疾的就勢一掃。
懸崖上因為劍氣切割,本就有些鬆動的石塊,被它一膀子扇出,向現身空中的肖寒,劈頭蓋臉的砸去,如同閃電一般。
與此同時,翼魔獸的身軀再度縮小,幻化到一人高矮後,它張大長喙,衝著肖寒鳴叫了一聲。
飛沙走石襲來,肖寒麵前陡然出現一張龍首形狀的巨盾,護住了他的身軀,石塊撞擊盾麵,紛紛化為碎末。
其中攜帶的勁氣,更是震的肖寒掐訣的手指有些發麻,附著在龍首盾上的法力,急速的流逝起來。
他原就存了打了就跑的心思,一劍重創翼魔獸後,見此獸已陷入了暴怒之中,自然心生去意。
可就在他思慮退路之時,卻突然聽到了一聲鳥叫。
鳥叫之聲入耳溫柔,猶如春日午睡醒來後,在耳邊響起的第一聲黃鸝。
肖寒的心神,不禁一個恍惚,再次醒來時,卻見翼魔獸已經衝他豎起了左邊的翅膀。
“金風裂天斬!”
不待肖寒有所準備,翼魔獸便冷喝一聲,左邊翅膀便如同人類揮動的手臂般,迅疾的向前一揮。
受它感召,灰色的雲層裂開,一道彎曲的白光,猶如一把長約二十丈的大刀,帶著滾滾呼嘯之音,向肖寒的胸口處直切而下。
刀光泛出之際,肖寒的上下左右前後,也好似被無邊壓力壓實了一般,讓他連轉身都有些費力。
不急細想,肖寒身軀一抖,直化作一丈大小,外放的琉璃之膜,撐開了身周無處不在的壓力,道道魔紋,從他身周各處浮現而出。
他抬手虛握,扶道劍在他手中顯現,並化作一把長約半丈的大劍。
“你……!竟然已修煉出了真魔之軀!殺了你,我不光能得到回歸魔界的方法,還能得到幾門完整的魔功,真是意外之喜啊!”
驚呼聲中,翼魔獸的翅膀又連連揮動了幾下。
猶如被無形巨力壓縮,空中落下的巨大刀光,眨眼間便化作一尺長短。
掠過之處,那裏的空間竟然也泛起了陣陣漣漪。
接著,便是劇烈的刀劍撞擊之聲。
那一瞬間,二者交擊之處,猶如爆出了一輪火紅的太陽,然後,無數劍氣刀芒噴湧而出,雜亂的四射而出,將原本還算平整的懸崖表麵,攢刺成蜂窩一般。
法力碰撞之後的反噬,讓一人一魔獸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卻。
肖寒早有準備,身形後退之時宛若遊魚,憑借九霄驚神步神通,竟是卸去了大部分的後勁。
趁著對方手忙腳亂之際,他身形一鬥,化作一蓬黑屋,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他已身處崖底。
想不到肖寒在占了上風時,竟然會抽身而退,感覺受到了極大侮辱的翼魔獸,竟然露出了羞憤的神情。
魔獸一族尚勇,對戰之時,對手若不肯出全力,便是對自己極大的蔑視。
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抽冷子斬了自己一劍,並與自己力力拚一招後,竟然轉身就逃,實在讓鳥憤恨不已。
“該死的人類!你給我站住!”
翼魔獸仰天長嘯,引得灰色雲層中降下了道道落雷。
憤怒之下,它顧不得其它,抬爪在右翅上一抹,壓製住傷勢後便雙翅一展,化作一道青白色流光,向崖底俯衝而去。
懸崖陡峭而幽深,落差怕不有三四百丈,以肖寒和它的遁速,要不了一個呼吸,便可探到崖底。
可就在翼魔獸的雙腳,堪堪觸到崖底的泥土之時,天空之中灰雲翻湧,瞬間凝成一個巨人的形狀。
巨人高達數十丈,頭上戴著一個由雲氣結成的道觀,臉型頗為離體,看上去嚴肅而又剛毅。
它一手結著蓮花印,一手化掌,豎在胸前,看上去是個道士。
微微低頭,它看向遁入崖底的翼魔獸,而後伸出一隻由雲氣組成的大手,輕飄飄的向下一抄。
如同有感應一般,懸崖之中雲氣凝結,那大手瞬間延長至崖底,在翼魔獸落地之前,狠狠一巴掌拍去,將它的護體靈光打碎。
受此一擊,翼魔獸重重撞在崖壁之上,凹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順著山勢飛奔的肖寒,抽空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巨人後,臉上也露出了驚駭至極的神色。
“這是……羽落浮生?!難道……他還活著?”
他忍不住停下腳步,並放出全部神念,向空中巨人卷了過去。
似有所覺,空中巨人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漸漸散作灰色的雲氣。
凹坑門口,翼魔獸的身形再次出現。
它依舊保持著鳥頭人身的模樣,並未被打回原形。
那鳥人當下顧不上肖寒,它以背上完好的翅膀,指著還沒散完的雲氣,不停的破口大罵開來。
肖寒看的真切,就在它叫罵之時,天空中有一道朦朧的白光,照耀在它頭顱之上,並在那裏也行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像,接著便沒入它的腦海之中。
“這……,難道是神禦術不成?”
正當肖寒有所猜測之際,翼魔獸的鳥叫之聲卻停了下來。
它站在原地,好像一個忘了詞的伶人,一驚一乍的看著天空,以及身後的孔洞,好似在詫異,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顯而易見,它記不得剛才發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