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鹿蜀
段流堅著肖寒快點跟上，並趁機傳音道：
“那是我師父至正真人，乃是結丹高人，他脾氣不好，等下你少說話，多做事，若是能討他老人家歡心，隨意一件寶物賜下，便足夠你享用一輩子了！”
他與趙千流交情極好，對他唯一的傳人也有些愛屋及烏，特別的關照起來。
肖寒躬身謝過，趕緊跟在他後麵往裏邊走去。
老者心中焦急，不覺走的甚快，肖寒隻好將青罡步使出，勉力跟上。
走了片刻，才來到一扇石門前。按距離來算，此地已經深入山腹中了，這至正真人的洞府可真夠大的。
打開石門，一股濃厚的木土氣息撲麵而來，石門後原本的空間應該不會太小，隻是此刻都被一個古怪的樹根所占據。
龐大根須之上的一處，人為搭建了一個凹形的睡塌，睡塌上臥躺著一個巨大的身軀，其露在外側的皮毛，微黃中帶著道道黑紋，看上去如同虎皮一般。
因它頭靠在樹根裏邊，不能得窺全貌，肖寒一時認不出是什麼靈獸。
“流堅！你看看，你看看！它好像更衰弱了！”
至正哆嗦著對段流堅說道，語氣中有種驚慌和淒然，這青華宗碩果僅存的五位結丹後期師祖之一，此刻竟有些膽怯般不忍去看相伴多年的靈獸一眼。
“師父切勿焦心，且讓肖師侄上去看看吧！”
段流堅輕聲安慰道，接著他捏了個法決，一朵火紅色的祥雲托起三人往臥榻上飛去。
靠近內側，肖寒才看清這靈獸的麵貌，它長著一個雪白的馬首，額頭正中長著三撮紅毛，一條長長的紅色尾巴被壓在身下。
“鹿蜀！？”肖寒驚叫道。
可能許多年都沒被人當麵直呼過名字，虛弱的鹿蜀睜開眼睛瞥了肖寒一眼，見是個實力低微的人類，便一口氣哈了過去。
肖寒被氣流一衝，當即站立不穩起來，噔噔噔的連退幾步。
“師叔勿怪！後輩沒有見識，惹您不快了！”
段流堅伸手在肖寒後背一托，讓他停下而不至於跌倒，同時口中出言安撫道。這鹿師叔脾氣和自己師父相似，哪怕如今已是如此模樣，也絲毫不見收斂。
肖寒扶著段流堅站穩，依舊滿臉好奇的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以往讀書，總會在腦中勾勒這些上古異獸的樣子，如今親眼得見，卻發現與書上的描述和留影相比，實物實在威風了太多。
至正真人想是才調整好心緒，他飛落在鹿蜀身旁，用手輕撫著它的毛發，等它安靜的沉睡過去後，回首向肖寒微微示意了一下。
不用段流堅催促，肖寒已趨步向前的將手掌貼在鹿蜀腹部，從獨特的角度向其體內輸入了兩道靈力。
不等靈力有所反饋，他便收手繞到鹿蜀身後，如法炮製的又輸入兩道靈力。如此分別在靈獸周身不同的地方輸入八道靈力後，肖寒盤坐在鹿蜀低垂著的頭顱邊，手也搭在它脖間的某個凸起上，絲絲靈力不斷彙聚出來又遊走進去，帶給肖寒不同的回饋之音。
如此過了盞茶時間，肖寒收回靈力，對至正說道：
“師叔祖，勞煩將鹿師祖的牙口打開，容弟子一觀。”
見肖寒出手不凡，至正臉露希翼，聞言連忙配合著掰開鹿蜀緊閉的唇齒。
肖寒將頭探進它巨大的嘴巴中，細細的探查了一刻有餘，然後才離開其中，用衣袖擦去頭臉上的涎水。
他在孤島上經常如此去給那些身形龐大的異獸探查，此刻做出這些動作很是自然，卻不知至正真人對他的好感已多了一分。
“啟稟師叔祖，鹿師叔祖的病情……！”
肖寒頓了一下，琢磨怎麼說下去。
“它是怎麼了？快說！”
至正真人正凝神聽講，見他吞吞吐吐，心中急躁，忍不住催促道。
“鹿師叔祖並無大礙，隻是弟子心有所思，不知如何說才好……”
見他激動，肖寒忙說道。
“你說它沒事，為何它現在如此模樣？”
至正真人沒好氣的問道，但聽說愛寵無事，他也稍稍放了點心。
“呃，因為鹿師叔祖要化形了呀！”
肖寒見他急躁，隻好先把原因說出。
“什麼！化形？”
至正真人看看鹿蜀又看看肖寒，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可是它的靈力在退化啊？”
“正是如此，弟子剛才查探了鹿師叔祖的身軀內外，發現它正在緩緩散功，但是從其體內經脈的轉移變化和已經部分煉化的喉中橫骨來看，鹿師叔祖確實是觸到化形的門檻不假。至於出現散功這種情況，弟子並未發現有其它原因導致。隻能進行推測，應該是它未做好應對化形雷劫的準備，怕自己會就此隕滅，再也見不到你，所以主動為之！兩位師祖之間的感情實在讓人欽佩！”
肖寒婉轉道來，並未提及自己以神念探查時，因感受到的那種戀戀不舍的心意，才有的此番推測。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唉，是我忽略了它！”
至正真人歎息了一聲，接著示意肖寒繼續說下去。
“散功之舉應該是它一時所想，但是一旦開始散功，便無法停止，可能它自己也沒料到後果如此嚴重。當務之急便是阻止它繼續散功，弟子修為低劣，此事便需要師叔祖親力親為了。”
肖寒也不廢話，將因果道明後，便拿出幾張紙來，準備書寫些什麼。
“你說我寫！”
段流堅嫌他書寫太慢，拿出一枚空白玉簡貼在額頭，對肖寒說道。
有神識才能在玉簡中留下訊息，雖然肖寒早已經可以做到，但是此刻不便展露，交由段流堅烙印甚是合適。
等肖寒將所有的步驟都說完，段流堅一個傳音符發出，不久後便有大批的執事堂弟子帶著布陣器具進到這裏，並圍著鹿蜀一一安放勾劃起來，不過百息，肖寒要求的法陣“貔貅七星陣”便布置完畢。
眼見陣勢已成，至正真人便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以他結丹期的修為隻聽肖寒述說一遍便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此事於他而言無非是損失一些修為，隻要自己這老夥計沒事就好。
見至正真人已胸有成竹，段流堅便拉著肖寒在門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