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易謙沉聲道:“開快點。”
“初瑾,你抓緊我。”池易謙牢牢的抓著她的手,為她擋著側邊的風浪。
林初瑾心裏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她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人,為了她,來了。
“池易謙,我們要是回不去了的話,你答應我,你顧好你自己,你……不要管我了。”
“不會的,你別著急,有我在。”池易謙捏著她的手用了力氣,林初瑾吃疼卻沒有吭聲。
“你……過來,看好我的妻子,我下去一下,如果你也想活著回去就別耍滑頭。”池易謙把船老板叫過來,船老板哆嗦著進了船艙,心裏是叫苦不迭,隻是池易謙太凶,他又不敢反抗。
池易謙在林初瑾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緩緩說道:“等我。”
話音剛落,池易謙宛若一隻身姿矯健的海豹跳進了海裏,林初瑾看著不遠處的海麵上,池易謙是去後麵阻攔那些人了,隻是,池易謙打算做什麼。
林初瑾心裏是怕極了,但是她沒有哭,這一刻,池易謙和她是在一起的,死亡已經不算什麼了,她大概怕的就是,她用了十幾年等來的人會因為她死掉。
她或許真的就是一個不吉利的人,所以她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池易謙,你還沒有對我說過你的心意,你一定要回來。”林初瑾心裏暗暗的祈禱,隻是,在她聽到海麵上的爆炸聲的時候,似乎所有的希望都成了空白。
“池易謙……”林初瑾不顧一切的衝出去,海麵上已經是火光衝天,再也沒看到池易謙了,船老板被這架勢嚇到了,急忙跑去駕駛室把船往連城碼頭開。
“不要走,他還沒有上來,你等等他。”林初瑾拉著船老板的胳膊,船老板甩開她,“小姐呀,你醒醒吧,剛剛的爆炸那麼劇烈,我看那個人肯定已經死了。”
“不會的。”林初瑾頭發披散著,早就被海水打濕的臉異常的堅定,“他沒死,他答應了我他要回來的。”
“你要死,你陪他去死,我才不奉陪了。”船老板看了一眼池易謙剛剛給的錢,心虛的吼道:“你要是舍不得他你就跟他一起跳下去,你別拖累我。”
林初瑾眼看著著船老板的船越來越遠,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她的命是池易謙救回來的,他們本來就該是一起的。
池易謙,你等等我。
林初瑾也是真的不想獨活了,看著火光的方向,跳下了船。
“喂,你瘋了。”船老板看他們倆真的都下去了,到底還是害怕,幹脆把船開的更快了。
海水灌進嘴裏的那一刻,林初瑾突然覺得自由了,死亡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獨自活在這個世上,然後看著池易謙孤零零的在她眼前死掉。
意識好像沒有模糊,反而越來越清醒了,這麼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對於她來說也就是這麼一回事了,隻是可惜她的時候還到了肚子裏沒出世的孩子,以及,見不到池易謙最後一麵。
終於安靜了,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曾經想要忘記的也越離越清晰。
那年婚禮上,池易謙沒按婚禮誓詞說,他說的是什麼來著?
對了,他說的是:“我會管你一輩子,不論生死。”
這輩子完了,下輩子,最好就不要遇到他了,他們都太苦了。
“林初瑾!”池易謙從那些遊輪下跳下來就剛好看到林初瑾向一塊玉石落在海裏,沒有激起任何的聲音,他下去找她。
看到了,他在水裏都睜不開眼睛,但是他感覺到一塊絲巾從他臉上劃過,池易謙遊過去,在水裏把林初瑾撈起來,他帶著她往回遊,一邊回去,一邊給她渡氣。
“初瑾,你醒醒。”池易謙看著一片狼藉的海麵,正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救她,不遠處有人在喊他:“池易謙。”
池易謙順著那個方向遊過去,靠近了,黑漆漆的海麵上,烈雷開著的船上的燈照亮了他們。
“在那,快把船開過去。”烈雷指揮著人把林初瑾他們拉上來。
池易謙剛剛上來也顧不得自己,因為她看到林初瑾身下的衣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開快一點。”池易謙眼睛猩紅,整個人淩亂中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愣著幹嘛?易謙,把她抱進船艙裏麵去啊。”烈雷不敢碰林初瑾,因為他不確定林初瑾是死了還是活著的。
池易謙把她打橫抱起,脫了她的濕衣服,然後做了心肺複蘇,林初瑾吐出了幾口水,呼吸雖然微弱,但是還有。
池易謙顫抖著去脫她下半身的裙子,隨行帶來的醫生已經在外麵候著了,池易謙看到她大腿上的劃傷的時候才稍稍鎮定一點,不是……不是孩子,隻是她腿上怎麼會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快點進來給她包紮。”
醫生聽了池易謙的命令才敢進去,隻是他眼睛一點也不敢亂看,池易謙讓包哪,讓看哪他才敢動手。
醫生大致給她檢查了一下身體的情況,孩子暫時看不出來,隻是林初瑾也沒有生命危險,池易謙才放下心來。
“池易謙,呐,把衣服穿上。”從剛剛在船上起,池易謙怕自己濕衣服弄到林初瑾所以上半身都沒穿衣服,他身上早就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了。
池易謙咬著牙把衣服換上,“讓外麵的人再開快一點。”
烈雷又給他遞了熱水,池易謙沒動,烈雷知道他這是擔心狠了,“快了快了,她沒事吧?”
“讓在岸上的人準備好醫生。”池易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林初瑾,烈雷無奈隻能先出去。
池易謙堅持送了林初瑾去醫院,一路上都不肯放手,烈雷自己看了,池易謙眼角有點紅,這是怎麼了?
池易謙把所有人都趕出去守著了,隻剩何逸。
何逸把預防感冒的藥遞給他,“池總,林小姐會沒事的,你自己的身體也需要保重。”
池易謙利落的吃了藥,瞥見他的胳膊,“你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