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孩子都怕疼,林初瑾製住他的動作也就一直保持著,輸液用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林初瑾一直沒動過,護士來把針管拔走了,林初瑾才把安安放回病床上。
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差一點就摔在地上了。
扶住牆以後林初瑾走動了幾步,兩個小時過去了,池易謙那邊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因為剛剛孟飛雄的話和她氣著走掉的情況,她現在不敢貿然上去,隻好出去守在樓梯口看見從四樓下來的醫生護士什麼的就問一句。
“上麵搶救的病人轉入ICU了,你是他家屬啊?怎麼不上去看?”
對於醫生這樣的問題林初瑾隻能搖頭:“我不是他家屬,我們是一輛車上的,問一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那不好說。”醫生知道林初瑾不是家屬以後也不能再隨便把病情透露給她知道,偏偏林初瑾聽完醫生說不好說以後緊張的心緒又上來了。
醫生看她臉色不好也勸她:“都是一起出車禍的,你也趕緊去休息。”
醫生拿著一疊病曆本去查房了,林初瑾立在樓梯口顧影自憐,還真的被說中了啊——在靈胥宮的時候她許願不靈就算了,一個算命的非說她一年之內有血光之災。
現在池易謙和安安都躺在病床上,林初瑾自暴自棄的想著:怎麼受重傷的不是我呢?
這樣的話,也許就不會那麼愧疚了。
怕吵醒安安也不敢去四樓看池易謙,林初瑾無處可去,就坐在樓梯口輕輕的喘息,回想起今天的事情仍舊是心有餘悸。
那時候雖說池易謙和她說話分了一點心,可是他的反應速度應該不至於,而且那時候那輛撞上他們的車似乎就是衝他們來的,如果是蓄意撞他們的話,那對方衝著什麼來的?
林初瑾隱約想起了,於蔓之告訴過去她,之前和她競爭買廠子的一個嚴老板在競爭失利以後曾經雇人想要讓她身敗名裂,但是池易謙私底下就把人和事都處理掉了,還讓宋燁要護著她。
這麼幾件事情下來,林初瑾那顆破碎的心似乎有了一點點修補的痕跡,尤其池易謙在重症監護室裏麵生死未卜,她都不禁為自己之前的某些想法覺得後悔。
隻是,補償和造成的傷害永遠都不可能會抵消啊,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失去的東西也永遠都回不來了。
監獄兩年零一個月生不如死的生活,還有她內心潛藏著的一些疾病,安安的死,父親躺在床上再無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他們林家已經徹底被毀了,本來應該憎恨池易謙的,但是她現在卻幾乎欠了池易謙一條命啊。
林初瑾無助的抓著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辦,靠在樓梯上她甚至覺得要是她什麼時候就死掉了,會不會就沒有現在這樣糾結惱恨的痛苦了?
坐了一個晚上,林初瑾更加憔悴了,早晨的時候從四樓下來的人也被林初今嚇了個半死,匆忙和人道歉以後林初瑾急衝衝的跑下了樓梯。
剛剛打開的電梯她看見了,裏麵是何逸,氣喘籲籲的跑到底樓,何逸已經出了醫院大廳了。
“何逸,你等一等。”林初瑾也顧不得這是在公眾場合,遠遠的大聲喊何逸的名字,別人的眼光也沒必要顧及了,好在何逸聽見她的聲音轉過身也看見她了。
林初瑾一夜沒睡,頭上還包著紗布,整個人看上去慘兮兮的。
“林小姐,你跑什麼?傷口裂開了就不好。”
林初瑾隻是著急知道池易謙的情況,這次的恐慌比上一次她親手來的要堆積的多得多。
“何逸,池易謙他……他怎麼樣了啊?”林初瑾說著這話的時候身體都在搖晃,眼看就要摔倒了,何逸扶著她的胳膊問她:“林小姐,你這是一晚上沒休息了嗎?”
林初瑾不想靠著他,隻是揪著他的衣袖,雖說頭暈暈的隨時都可能要倒了,但是她身上好髒,還是昨天的衣服,也都是血跡。
“林小姐,你放心,池總已經脫險了,再躺幾天應該都可以出院了。”何逸說避重就輕的說的,池易謙的狀況算是很嚴重了,倒掉的樹枝幹傷到了他的肩胛骨,左邊的一整隻手都需要好好的療養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也出現了腦震蕩的症狀,失掉的血也不算少,不知道又要補多久才能補回來。”
知道他沒事,林初瑾終於是稍微安心了一點點,呢喃著:“那就好,這樣就好。”
“嗯,那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你在南城是住酒店嗎?我送你吧,我現在要替池總辦一些事情。”
林初瑾還想再看一下安安,於是婉拒了何逸送她回去的好意。
等她再上了三樓的時候安安病房門口又是收滿了人,以孟管家為代表的人直接攔著她了。
昨天是因為池易謙情況嚴重孟家的人都手忙腳亂的,隻派了兩個傭人守著安安,現在池易謙情況穩定了下來,他們也就後知後覺的才把注意力放在安安這邊。
“林小姐,很感謝您昨天照顧安安少爺,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派了專人照顧,請您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林初瑾麵臨眼前的境況隻覺得這群人可笑,昨天安安哭的撕心裂肺的,這群人怎麼沒見一個哄一下?
而且安安被保姆虐待,林初瑾一想到這些就覺得這群人通通沒資格,雖然心裏是這樣想,可是從道理上說他們才是有資格管安安的人,她不該多插手,可是就是忍不住啊。
“我就看一眼,昨天我不是也看了那麼久?不算打擾吧?這個時候安安應該要吃東西了。”
知道自己沒有理由,林初瑾隻得軟下語氣,好好的跟人家說,偏偏孟管家不讓她看。
但是好歹也找了一個理由:“林小姐,你身上的衣服太髒了,小孩子抵抗力又弱,如果發生什麼感染就不好了。”
林初瑾之前進去是穿了防護服的,現在人家隻是找理由不讓她去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