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竹被他臉上可怕的表情嚇到了,尖叫了起來:“你放開我,放開我!梓洵哥,梓洵哥!”
眼前的男人眼中蘊含的情愫和占有欲真的是太可怕,太變態了。
聽到她喊出陸梓洵的名字,孟軒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他不管不顧的伸手把韓湘竹從床的角落裏拉到自己麵前。
“陸梓洵有什麼好的,你就那麼喜歡他,在乎他?”
“你放開我,孟軒,看在我曾經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麵對著已經近乎失控的孟軒,韓湘竹隻能苦苦的哀求。
“湘竹,你還記得我是不是?”聽到她提起過去的事情,孟軒的眼中露出一抹奇異的光芒。
“是,我當然記得你了,你那個時候差點被人打死,是我不聽同學的勸阻救了你,我手臂上的傷疤就是在照顧你的時候,不小心被鐵絲劃傷的。”
麵對著眼前近乎變態的男人,韓湘竹隻能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果然,孟軒聽了她的話,鬆開了手,語氣聽著正常了很多:“湘竹,你別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當年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今天。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放心,隻要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也不會傷害你的。”
韓湘竹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孟軒,這麼說,在你們醫學院大二的時候,我去國外找梓洵哥,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就認出了我是嗎?”
這個孟軒藏的還真深啊!
“是!”孟軒的目光溫柔的又落在她手臂的傷疤上。
“湘竹,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來說的意義和存在。我三歲的時候,我爸在外麵養了女人,我媽帶著我去找他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我們的車子滾落進了江中。我媽死了,我被衝走了,後來就被人救了,五歲就開始在養豬場幹活。每天和豬睡在一起。
他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餓急了的時候,我甚至偷吃過豬食兒,挨打是家常便飯。
八歲的時候,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趁著他們睡覺的時候,把門從外麵反鎖,然後就逃了出來。
我害怕他們追上我,就一直跑,一直跑。最後,遇到了一個穿著很不錯的男人,他帶著我離開了那個可怕的地方,去了大城市。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他讓我去要飯,去偷東西,如果哪天沒有要來錢,偷來錢,就是一頓暴打。
我在那裏遇到了兩個小夥伴,阿山和阿翠,十歲左右的時候,我們商量著再一次逃了出來。
我們三個決定單幹。我遇到你的時候十六歲。那個時候我已經在道上小有名氣了。可是,我最信任的那兩個朋友阿山和阿翠卻為了錢聯手背叛了我。把我出賣了。嗬嗬!”
說到這裏,孟軒突然苦笑了起來。
“湘竹,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相依為命了六年,最信任的兄弟會在我背後捅刀子。你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給我下藥,賣到了酒吧做牛郎。
我當時才十六歲!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是那段回憶太痛苦了,孟軒臉上的表情突然變成的猙獰恐怖起來。
韓湘竹吃驚的看著他,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然遭遇過這些。
孟軒的情緒失控了大約有一分鍾左右,才漸漸的恢複了平靜。
“那一年,你遇到我的時候,我剛剛從那種地方逃出來,我打傷了一個肥胖醜陋的富婆,那些人是打手,我不知道他們打了我多長時間,我隻知道,自己的生活暗無天日,身體肮髒不堪,死了才是唯一的解脫!”
孟軒低下頭,那段回憶讓他整個人有些窒息,失控,他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韓湘竹沒敢再開口。
她會救孟軒很偶然。
那一年,她中招考試後,為了鍛煉自己,也為了維護自己年少可憐的自尊,避開梓洵哥他們。
就和班裏的同學相約去郊區的一家冷飲廠做暑假工。
那天,她下班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座小橋,在小橋下麵的草叢裏,她眼尖的看到一個人,滿身是血,鼻青臉腫的躺在那裏。
她的同學嚇壞了,勸她別管閑事兒。
可是,媽媽從小就教育她,不能見死不救。
於是,她跑下去查看情況,發現對方還有一絲氣息,趕緊打了120急救電話,把人送去了醫院。
而且掏出自己攢下的所有錢幫對方墊付了兩天的醫藥費。
第二天下班,她特意去看望了對方,委婉的詢問他的家庭住址和聯係方式,表示自己實在是沒有能力再為他墊付醫藥費了。
對方人已經醒了,但是卻很虛弱,聽了她的話,不但絲毫不領情,還很冷漠的指責她多管閑事。
然後,居然自己拔掉了輸液針頭,強行出院了。
從小到大,她哪裏見過這種情況,嚇壞了,害怕他再突然死掉,於是,不放心的一直跟著他。
孟軒當時對她很凶,罵罵咧咧的。
不過,她還是跟著他一直到了他的落腳處,那是一個距離她打工的冷飲廠不遠處的廢舊破屋。
確定了對方的住處之後,她從媽媽那裏要了一些錢,給孟軒買了一些吃的,還有一些治療他傷口的藥物。
孟軒卻依然不領情,好像對人生沒有了任何留戀。
於是,她就傻傻的坐上那裏給他講了半天的大道理,鼓勵他要勇敢的活下去。
她胳膊上的傷疤就是當時給對方講完大道理之後,她離開時,不小心被門口的粗鐵絲劃傷的。
傷口當時很深,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疼的低叫了一聲。
一直閉著眼睛一心求死的孟軒這才終於有了一些反應,飛快的起身來到她身邊,用她買給他的藥和紗布幫她處理傷口。
“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自始至終,他隻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然後,第二天,她再去的時候,孟軒已經不見了。
當時他鼻青臉腫的,韓湘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長相。
那段過往對她來說隻不過是一段很快就忘記的小插曲而已。
隻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孟軒居然會和梓洵哥成為同班同學。
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看到她隻是低著頭,半天都不說話,孟軒歎了一口氣問:“湘竹,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一個十六歲之前都沒上學的人,怎麼就會和陸梓洵成為了同學,還去國外上了醫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