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三哥還算是好的,至少他不主動殺戮,也能溝通。
現在正是齊心對付外敵的時候,要團結所有能團結的力量。而且雲衢能記掛著他,證明還是有幾分情義的。
隻不過以後總不能一直就叫三哥吧??
我倒是沒啥意見,但林星野他們明顯不樂意,覺得被占便宜。
那三哥雙手一癱:“隨你們的便,想起名字可以,但絕對不能是柳三那樣難聽的!”
這也是合理要求,我們開始討論起來,接連想了幾個都因種種原因再次被否定。
當好不容易又想起一合適的稱呼,我轉頭一看,三哥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
雲衢見怪不怪:“很正常,他已經堅持很久了,不然早就呼呼大睡。”
“額,他不會其實很貪睡?”我問道。
“是啊,之所以那一支看守者會同意完全解開封印,也是因為他動不動就要睡,一言不合先睡為敬,能不動就不動。”
林星野說完後總結:“能撐這麼久清醒著,看來真的是又見到九弟又獲得妹妹,興奮的。”
好家夥,沒想到有天我還能兼具興奮作用。
既然當事人已經睡過去,取名字之事也就暫時擱置。
林星野累得夠嗆,他沒有詳細講自己是如何說服看守者們的,但顯而易見不是什麼輕鬆事。
我讓童子放好洗澡水,備上餐食,以便林星野他們好好休息休息。
就算要挽救世界,也得吃飽喝足精神飽滿了不是?
三哥被阿白拖到樓上客房裏,其餘人也各忙各的,我則拽著雲衢到臥室裏,把門仔細關嚴。
雲衢笑著從背後抱住我,柔聲道:“你就這麼想我?”說著雙手輕輕摩挲著我的腰胸。
我一拍他的手:“有正事跟你說!”
“哼,我不管,我想得緊,你都一點不熱情。”
“誰說我不想你啊?但現在這不是有事要說嗎?很重要很重要。”
雲衢大概是看我神色凝重,絕不是隨便說說,於是也收斂起來,問道:“什麼事?”
“你得老實回答我,這關係重大!”
雲衢笑起來,親吻我的額頭:“你盡管說,我不會誆騙你。”
“那就是當初我父母不是找了孤女替代我嗎?你知道她在哪嗎?你有見過嗎?”
我的問題令雲衢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想起問這個?那孤女我確實見過,她無處可去,隨意放行可能被其他妖怪野獸叼走,我就安排她在石寨中生活。”
我連忙問:“後來呢?”
“後來你知道的,石寨遭難,我也受重傷,顧不得其他。那孤女的情形便不得而知,後來阿白他們回去搜尋過,並未見到屍首。”
他停頓了下 ,略微沉思後道:“我想她可能趁亂逃跑了,或者死在了別處,並未在意。怎麼了?”
我把白人影的事告訴他,並且說了自己的猜測。
其實一點證據也沒有,但我左思右想,也就有這麼點可能,不然還有誰會這麼怨恨我,知道我具體的名姓,而且感覺上還與我有幾分相似?
雲衢聽我說完,凝眉點頭:“那孤女我見過,現在你提起,她確實與你某些角度有點像。你父母是下過功夫尋找的。”
“當初我就不樂意!結果他們先斬後奏,我知道時已經晚了,想回去說明真相,車票還沒買上,人就先失蹤了。”
我很是煩躁無語,越來越覺得就是她。
雲衢安慰我先不要急,並且將以往情況一一訴說。
當初假冒我的孤女確實送到了祠堂,因為蓋著頭巾,也沒人看見到底是誰。而雲衢他不以外貌為準,無論是八字還是氣息,都說明這是假的。
所以他當時非常氣憤,直接現場將孤女隱身。別人看不到她蹤跡,隻能留在祠堂或者石寨內生活。
這在外人眼裏,就是直接失蹤了,消失不見。
如今,雲衢當然是跟我有話必說,這其實是為了保護孤女,免得被其他妖魔鬼怪給抓走禍害。
但他當時還在氣頭上,沒遷怒孤女就算好的。安排在寨內之後就再也沒過問情況。
而後緊接著就是那些事,我被李子哲他們誆騙,石寨慘遭屠殺。
“那孤女是普通人嗎?”我問。
雲衢很肯定:“在她送來時,確實很普通,沒有任何異常或者通陰天賦。”
我陷入沉思當中。
雲衢摟著我的肩,又說道:“按照你所說,如果後來所見白人影真是她,那很可能已經不是人,當時她或許也被殺,因怨恨化作厲鬼,又獲得邪修之道。”
“變厲鬼這裏我還能理解,但邪修這種門道,是普通人變鬼之後就能獲得的嗎?”
“不能,如果這麼簡單,豈不是滿天下都是邪修?”
我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那假如白人影真是那孤女,肯定是有人引她走上邪魔歪道啊。
雲衢忽然捧起我的臉,認真嚴肅地說道:“不許想這些勞心費力的,我會去調查的。”
“我是覺得,如果真的是她,那我……有點對不住她。”
當初畢竟是我爸媽為了不讓我去獻祭,不去做神女,才選擇找孤女頂替。雖說是給了錢,就算買賣雙方自願。
可孤女很可能事先不知道這麼危險,那之後她變成這樣,我覺得自己多少要負責。
雲衢對此不讚同:“她變厲鬼,要恨的也該是殺了她的人,恨芸昕你,根本就是她欺軟怕硬。”
“就算這麼說,這一切的開端不就是從她替我前往開始的嗎?如果真是她,我想先嚐試挽救一下。”
我看得出雲衢很不高興,邪修這種東西對於正道修行來說,那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雙方見到大概率掐得你死我活。
我確實有點強妖所難。
正當我想說算了時,雲衢輕撫著我臉頰,微歎一聲:“我並不是因為正邪不兩立,而是不想你擔負這種責任,她行差走偏也好,戾氣纏身也好,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知道……”
“你不知道,命運固然有注定,但每次選擇都是自己走的。我不想看你陷入虛妄的挽救當中,在我心裏,你最重要,她不值得。”
雲衢赤誠的話語沒有任何技巧,並不花哨,平靜而直接卻深達我心底,融融溫暖。
我靠在他懷裏,感受著擁抱跟淡淡清香,閉眼輕喃:“我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