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Ɗ�雲衢用奇怪的表情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轉過身肩頭微微顫抖。這次我迅速轉到他麵前，結果還是看到一臉淡漠如水。
“怎麼了？”他語氣平靜。
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他根本就不是在偷笑？
我捏著下巴仔細端詳，別的沒看出來，這張臉是真心挺好看，尤其雙眸有魔力般看著看著就讓人沉醉。
不知不覺中雲衢就已經與我貼得極近，呼吸可聞的地步。
我這才驚醒，想要往後撤卻被一把抓住。
“你這麼喜歡看，就看個夠。”
雲衢說著將我一摟，箍在懷裏，神色仍沒什麼大變化，語氣裏卻隱含著調侃。
我臉皮發熱，努力掙紮：“誰要看你啊！臭不要臉！”
“還不肯承認，真是不乖。”
雲衢輕歎一聲，抬手摸了摸我的頭，微涼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臉頰。像是在欣賞什麼精致物品。
我感到一股沒來由地顫栗，說不清是什麼，直覺很危險，要遠離！
“我們以後相處的日子還長，如果氣氛搞得太僵終歸沒意思。不如這樣，交換條件就是你的記憶。”
“什麼？”我一愣，就這樣？
我還以為他要整出來什麼變態要求來，結果就這？我的記憶有什麼特別用處嗎？
雲衢似乎誤解了我的反應，難得地解釋了一句：“並不會將你記憶抹除，隻是有件事我有點在意，就是你身上的陰童。”
“你想查它的來曆？我之前在村裏打聽過，那個什麼婆搬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你的血脈很特別，這讓我有點想法。”雲衢斯條慢理地說道：“從黃村出來之後，我一直在算你的八字命盤，但這陰童太礙事了。”
我又不傻，聽他這麼一說，靈光乍現就領悟了意思：“你不會是覺得我父母他們讓陰童上我身是故意的？故意替我遮掩什麼？”
雲衢沒說話，但那神情意思很明顯。
“行啊，你查吧，隻有一點我得確認，不會傷害到我吧？”
“你還有用。”
“那就這麼著，我記憶你查，隱私啥的你要是非看我也攔不住，但反正我也不是啥名人，也沒家財萬貫，折騰什麼也沒用。”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沒問他到底是有什麼想法，無非就是疑心病。
金嶽也說過，雲衢有仇家，他估計是對所有表現出奇特的人都抱有強烈的質疑。
未來還得相處很長時間，至少在我羽翼豐滿前，不能把他得罪狠了。所以不觸及底線的的要求我都可以配合。
雲衢麵色流露一絲欣賞與傲然，他抬手輕撫我的下頜：“至少你是個聰明人，這點我很滿意，所以盡量我也不想你死太早。”
謝謝你啊，謝謝你八輩祖宗！
我心裏mmp，麵上笑盈盈：“那現在可以行動了吧？記憶你想啥時候查看？”
“等事情結束。”
雲衢說完整個人又恢複到平常冷淡不愛言辭的狀態。
我真懷疑他身上有按鈕的，一鍵切換，一會兒冷冰冰，一會兒又溫柔，稍不小心按到紅鍵就突然發怒犯神經。
煤醫道東巷21號。
我抬頭望著牆壁上的銘牌，確認就是這裏。
這巷子離著清水街不遠，也屬於舊城區範圍，各處都透著上了年頭的歲月滄桑感。而21號是家小超市。
店麵非常小，貨物也不齊全，而且都是些廉價品。雖然打掃得挺幹淨，可不知為何就是有種灰蒙蒙的感覺。
一看起來得有六十多的老阿姨在櫃台後麵坐著，拿著毛衣針費勁地繞線。她戴著老花鏡，鬢角斑白。
我一進去，她就立馬放下毛衣針，招呼道：“你需要點什麼？這裏東西亂，找不到可以問我。”
“大姨，你是不是李玉梅？”
“是啊，有什麼事？”老阿姨很疑惑，推了推老花鏡。
我不禁咂舌，照帖子上說的，李玉梅今年應該也就是五十多歲。但眼前這位你說她快七十都有人信。
想必是大女兒的死亡加速了她的衰老。
我一下猶豫了，這說不準是又揭開她心底的創傷，想著要不這事就算了。
就在這時，我感到身後黑影靠近，側頭一看雲衢神冷淡中隱隱不耐，就知道要壞事。
不等我阻攔，雲衢話已經說出去：“你大女兒王曉娟的死有問題。”
我真想踹他一腳，可惜我打不過。
那老阿姨的神色明顯震驚，呆愣了許久怒意與痛苦湧上來：“你們什麼人啊？拿別人的痛苦尋開心！出去！”
“大姨，你聽我解釋……”
“出去！再不出去我報警！”
李玉梅憤怒地揮手，推了雲衢一下，結果雲衢紋絲不動。再加上他身高優勢以及沉冷的氣勢，李玉梅神色畏懼，低頭摸索手機。
雲衢麵不改色地抬手動了動指頭，李玉梅的手機就嗖地飛到他手裏。
我瞟了李玉梅一眼，她已經瞪大眼睛張著嘴傻了。
擱誰身上能一下接受得了啊？
眼睜睜看到自己手機嗖一下飛出去到別人手裏，沒嚇得坐地上就是好事。
我瞪雲衢一眼，小聲抱怨：“你總得給人一個緩衝吧？哪有上來就施法的！”
“這樣快速，你的解釋，別人聽嗎？”
“……”
我有點憋氣，因為我看到緩過勁兒來的李玉梅麵對雲衢一臉小心翼翼地期待：“您是哪來的高人是嗎？您真的知道曉娟她的事？”
雲衢點了下頭，也不多說，盡顯高人風範。
李玉梅激動得不停地揉搓雙手，眼眶頓時潮紅，反複念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天爺是長眼的，是知道咱曉娟委屈啊……”
我看了雲衢一眼，他嘴角微不可查地翹了翹，眉眼間平添得意。
這麼野蠻粗暴的做法偏偏我還沒法反駁，真是可氣啊！
李玉梅擦了擦眼睛，露出苦澀的笑容，招呼我們到店鋪裏麵坐。
“你們稍等啊，我去買點水果，很快很快！”
李玉梅手忙腳亂地倒了茶之後，說什麼都要買水果來招待。看得出她平常應該是舍不得吃的。
我想阻止，但她人已經跑走了。
我收回目光，這才看清店鋪後麵這片區域的真容，到處都是神像，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
菩薩，天王，佛陀，甚至還有西方教派的象征物。牆壁四周貼的全部是各教派的祈福畫像，密不透風。
這……她是有多麼期盼著上天顯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