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副諂媚嘴臉一定是令雲衢大為滿意，因為我看到他嘴角輕輕揚起，隻不過那弧度細微得快要看不出。
“看你態度良好上，先講講你有什麼打算。”
雲衢說完在沙發上盤腿打坐，閉目不言的樣子還是挺令人心動的。
我悄悄做了個揮拳的動作，嘴上“恭維”：“我能有啥打算，今天本來就是想看看情況，還給搞砸了。當然得聽雲大人你的～你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盡快擺脫我，趁早死心。”
我肯定不能承認：“沒有的事，我今天發覺你真是英明神武，風華絕代，人世間的瑰寶，妖精中的愛馬仕。”我朝他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
金嶽在旁邊噗嗤一下笑了。
雲衢睜開眼目光一瞥，還跪在地上的金嶽立即閉嘴不吭聲。
“廢話少說，殺身惡鬼需要化解，這工作拒絕掉，沒必要。”雲衢直接下了定論。
“這不行啊，公司分派給我的任務，怎麼能說推就推了？我又沒大牌到那個程度！”
“那就別做了。”
我有些心急：“這是我工作，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再說你不是修功德嗎？驅鬼除魔也是積德啊！”
雲衢眸光轉向我，神色漠然：“要修功德需要當事人來委托，事後要打表升疏稟天告地。之前幫你已經是念在初次的份上，再要無名無分，你自去吧。”
我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驅鬼除魔還有這講究？
金嶽悄悄點點頭，示意我確實如此。
我想了想，問雲衢：“你意思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出手就像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我委托你，行吧？”
“你是當事人嗎？”
“呃……”
“有這胡鬧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畫符，你的進度太慢。”雲衢說著：“今天就好好學習。”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隻能悶聲去練習畫符。而金嶽也被趕過來給我研墨，他低聲說道：“殺身惡鬼挺麻煩的，雲大人應該是不想你牽涉其中。”
“哼，他能有這麼好心？我才不信！”
“這本來就有點麻煩，又師出無名，所以雲大人才說拒絕掉，費心費力最後獲得的不對等，那多沒意思。”
金嶽這麼一說我倒是理解了，就好比工作得給工資，錢到位那幹的活多點就多點，錢沒有活還麻煩，傻子才願意呢。
那看來這事沒戲了，我可不敢再擅自行動。
原本還想著把別人弄不來的工作完成，逐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隻能以後再說了。
我思前想後，還是明天上班時親自跟Lucy姐說明好了，好好解釋的話應該沒問題。
畫著畫著，我突然靈光一閃，戳了戳金嶽：“他說必須要師出有名才能修到功德，那如果我把當事人找到，讓對方來委托，是不是就可以繼續了？”
金嶽眨巴眨巴眼，點了下頭：“理論上是這樣，但……那地方都廢成那德行，還有人會在意啊？”
“找找看嘛，萬一有呢？”
說幹就幹，我立馬放下毛筆，拿手機查找起來。
結果查來查去還真有點發現，在一論壇的老帖子裏，我找到清水街402號房的上任房主是誰。
一個叫李玉梅的女人。
到今年的話大概有五十大幾的年歲。這個年紀雖然不能說安享晚年，但也到了不隨便折騰的階段。
她有個女兒，就是傳說中住在402房內的那個花季少女。當時她還在上學，也就十七歲。
原本一家子過得挺平靜幸福，沒想到卻落了個淒慘下場。具體如何帖子裏沒有寫，但結合流言內容來說，這個大女兒在402自殺而亡，並且死得方式很古怪。
這個李玉梅已經搬到別處，並且早十多年前又生了個女兒，叫珊珊。
帖子裏說到李玉梅後來搬走的地址，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又或者現在是否還在。但既然我已經看到了，總要去試一試。
不過這次我學聰明了，不能自己一個人去，若是有點什麼意外多危險。何況我這招鬼體質也必須要帶上某個人才行。
於是我湊到還在打坐的雲衢跟前，戳了戳他的胳膊，笑得燦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
雲衢隻是點了下頭，示意他在聽。
我整理了下思路，然後將自己前前後後的想法一一告知。
雲衢越聽越皺眉，神色也發冷。
我立即說好話：“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蛇妖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你辦不到的，再說了，你不是著急修煉的嗎？如果不積極主動點，啥時候能有人委托啊？”
雲衢沉默不語。
我一看他並沒有直接反對，那就是有戲啊。我繼續往下忽悠：“萬一這個李玉梅還念念不忘大女兒，說不定咱們一引導她就想要為大女兒做點什麼。那麼近水樓台先得月，就可以把咱們推銷出去，讓她委托咱們去辦！”
這也是我的真實想法，如果能這麼順利就太好了！
雲衢微微轉過視線看著我，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好幾個來回。
我保持著麵部微笑，再接再厲：“這次我沒有私自行動，而是找你商量，證明我有好好反省之前的錯。”
“你說得也有點道理。”雲衢終於開口：“我隻答應一起去看看，若是對方沒有這個意思……”
“徹底死心，這事誰願意管誰管，我立馬回來乖乖背書畫符。”我信誓旦旦地保證。
除了我想拿下這個難辦的任務外，還有一點我沒說，在看過屋內那到處都是的針頭以及煙蒂之後，我就特別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花似玉的少女怎麼就忽然一意孤行非死不可？
而且現在這個殺身惡鬼是不是跟她有關，還是就是她演變而來？
這些我想搞清楚，不然總覺得心裏有根刺似的別扭。
雲衢起身站在我麵前，我不得不微微仰視，看到他眼底淺淺的笑意：“我是妖，妖都講對等交換。我答應你，那麼你要拿什麼來換？”
我有點猶豫，一咬牙開口道：“我卡上餘額還有四千多，你說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或者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