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回別墅
我訕訕地點著頭,而後又驀地反應過來,錯愕地抬起頭看向他,問:“什麼商量好了?和誰?”
齊玨隻是淡然笑著,並沒有在意我的驚訝,他無奈地聳聳肩,說:“搬過去也好,至少有人能夠照顧你,你住在那裏也方便。”
我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瞪著他。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哎?我下意識想叫住他,但又怕他離開是有急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落寞的離去。
歎口氣,我慢慢躺了下去,剛經曆了一場車禍,車禍啊!我居然僥幸躲過去了!
不過話又說過來,我最近怎麼這麼倒黴!
不不不,應該說自從林大華出軌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就沒有順利過!
小產,搶劫,身無分文,前段時間還在酒吧街……現在又遇到了車禍,我莫不是天生命苦,一輩子都得這樣磕磕碰碰?
煩躁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我平躺在病床上,胸口起伏著,此時此刻就隻有一種大難不死的後怕感。
雖然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但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可不希望自己年紀輕輕的就這樣死了。
“吱呀”病房門被輕輕推開,顧佳提著大包小包的口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我斜眼看過去,她驚呼道:“你沒睡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哪裏睡得著啊!
我艱難地坐起來,看著顧佳手忙腳亂地打開她帶回來的東西,問道:“你買的什麼?”
“飯啊。”顧佳頭也未抬地回答我。
“這麼多,吃得完嗎?”
“不是還有大律師嗎?他人呢?”顧佳終於抬起頭,眼珠子轉了幾圈,在病房裏找來找去,“大律師呢?”
“走了。”我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啊?我還以為他守著你呢。”顧佳嘖嘖搖擺著腦袋,似乎有些遺憾。
我好笑不已,“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人家有自己的事情,哪有空陪著我,再說他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我又怎麼好再給他添麻煩。”
哪知顧佳切了一聲,別有深意地看向我,笑道:“你電話裏就那麼幾個聯係人,我是第二個接到通知的,我請好假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人家大律師都已經在救護車上了,你說,他聽見你出事,來的有多快!”
我眨眨眼睛,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隻得轉移視線,看向她手頭上的東西,“你買的什麼?”
“噢!我買的三鮮餛飩,蒸餃,香蕉,蘋果,還有還有!我在醫院樓下給你帶了一碗瘦肉粥,拿去,趁熱喝。”
顧佳將那碗熱騰騰的粥遞給我,然後又拎過裝著水果的口袋跑了出去,“你先喝粥,我去洗幾個蘋果。”
我雙手捧著暖和的粥,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很淡,沒兩口半碗粥便下了肚。
吃完粥,我翻了個身,但由於小腿的緣故,隻有側躺著,著實難受。
玻璃窗外天色漸黑,不知道是不是剛做了手術的緣故,困意上身,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人推開,我背對著房門,以為來人是顧佳,於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那道腳步聲異常的沉穩,緩緩走至病床前,來著還未開口,我便驀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一個翻身看過去,果然!
“陸總。”我喊了一聲,然後雙手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顯得很疲憊,皺著眉頭看向我,“你精神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躺著吧,別給我……別給醫生添麻煩。”
我聽話地乖乖躺回去,隻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著他,他的一隻手受了傷也不好穿衣服,昂貴的外套就隻能搭在兩邊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很隨意,也少了平日裏的那份淩厲。
“陸總,你沒事吧,聽說,你……手斷了……”問這話的時候,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嚴重不。
他聽聞我的話,目光往下移,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我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他,畢竟他這隻手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氣氛有些低冷,我在心裏默念著,自己真是罪該萬死,黴運到家不說,居然還連累到了金貴無比的陸總。
嘶!我咬咬牙,恨不得直接縮進被子裏去,一定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衰事連連,所以才會出現刹車失靈的情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偏偏我坐上那車的時候,就出了車禍!
“沒什麼大礙,隻是修養一段時間的問題。”
“對不起陸總,是我連累你了。”我誠然道歉,心情低到了穀底。
陸致看向我,隻是不以為然地哼笑道:“說的倒是,要不是你,我也不至於斷了一隻手。”
……
對不起!對不起!我眼一閉,在心底默念著這三個字,對於陸致,我除了愧疚就還是愧疚。
“你先在醫院裏待一周,等我找人把你的東西搬回去以後,再把你接出醫院。”
我睜開眼睛,愣愣地看著他,“搬東西,搬我的東西去哪兒?”
他睨我一眼,說:“回別墅。”
什麼?我差點沒跳起來。
回玉龍半島?!
“為什麼?陸總!”
“你在我車上受傷,我總要負責任,先搬回去,等你好利索了再說吧。”
“但是,我……搬回去……”
我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其實腦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怪不得先前齊玨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原來他的意思是這。
“你睡吧,等會兒會有護工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還要去山莊。”陸致麵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而後轉身,準備離去。
我慌忙直起身,朝著他的背影揚聲說了一句:“謝謝,謝謝你。”
前方的身影停頓了下來,不過隻是幾秒的功夫,我眨了眨眼,那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病房內。
所有人都離開了,空蕩蕩的病房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查房進來的護士替我關掉了不必要打開的燈,病房內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不少。
我突地覺得病房內的溫度好像咻地降到了最低點,於是便緩緩地躺回去,但望著頭頂的燈光,卻毫無睡意。
等到真正一個人的時候,我這才漸漸地意識到,其實寂靜有時候隻是另一種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