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車禍
四周道路寬闊,來往車輛也少了許多,陸致將車速提高,筆直地沿路直下。
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趁著沉默的功夫,我將所準備的資料一一攤開在膝前,快速地檢查了一遍。
“臨時抱佛腳,你不要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準備好。”
我扯扯嘴角,不以為然,“勞陸總擔憂,不過這隻是我個人習慣而已,不管有沒有準備好,我都會在與對方會麵之前再次檢查一遍。”
“這還差不多。”
我低頭檢查著,隻是淺淺一笑。
檢查完最後一頁,我將資料重新塞回文件夾,抬頭看向前麵時,剛好是個十字路口,距離紅燈還有七秒的時間。
可奇怪的是車速不減反而更快,並且直衝衝朝著前麵衝了過去,我愣了愣,轉頭看向陸致,他麵容冷峻,眉峰緊緊皺在一起。
怎麼回事?
我好心提醒了一句,“陸總,前麵是紅燈……”
“該死!”
陸致沒有理我,隻是咬牙說了一句髒話。
見他臉色逐漸冰沉到穀底,我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隱隱意識到似乎有情況不妙!
“坐好,刹車失靈了。”
什麼?
還來不及驚訝,我就見陸致的腳狠狠踩了兩下,可車速卻無動於冬,絲毫沒有因此而減速。
“陸,陸陸致……”情急之下,我結結巴巴直接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別怕。”
“啊!”
我隻聽見一聲無比溫和的聲音響徹在耳邊,然後意識崩塌前目光裏的最後一幕就是迎麵而來的大客車,還有朝我驀然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的那道身影。
那張俊朗完美的臉,放大無數倍在我的眼前,急切中帶著一絲溟然,在危險來臨的最後一刻,竟讓我有那麼一瞬間忘記了害怕,也忘記了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場麵。
砰!一陣天旋地轉,而後歸於平靜。
……
腿疼,背疼,連肺都疼,強烈的痛感接連不停地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疼得想要喊出聲,可卻發現四周是一片黑暗,聲音堵塞在喉嚨裏,說不了,也動不了。
迷迷糊糊間,我似乎聽見了旁邊有人不停在走動的聲音,還有各種儀器發出的嘟嘟聲,吵得我心煩,隻想就此睡過去,討個清靜。
“醫生,她有多大的危險?”
“救她!一定要救她!”
這聲音,好熟悉,是齊玨嗎?
對了,陸致呢,陸致他有沒有事?他還好嗎?
陸致!我心急得不得了,可卻什麼也做不了,渾身疼得快要炸裂,真的好疼……
“病人心率過快,止血鉗!快點。”
意識越來越混沌,漸漸的,耳邊嘈雜不已的聲音終於如願消寂了下去,僅存的意識轟然倒塌,我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像是沒有盡頭,夢中隻有白茫茫的一片,什麼東西都沒有,走在其中,隻覺得心境清明,萬物放空。
“她現在的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不過好歹也要住半個月以上。”
“大律師,陸總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好說,骨頭錯位。”
“啊?那不是要被痛死!”
“他?”說話的聲音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接骨的時候連聲音都沒發出來過,痛不痛隻有他自己知道。”
“天呢!陸總的情況這麼糟糕?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
白霧迷茫之中,我似乎聽見有人在交談著關於陸致的話題,想起記憶缺失前的最後一秒,是他撲過來護住了我,一個激靈,我居然睜眼醒了過來。
病床前,站著齊玨和顧佳,他們還在輕聲交談著,倆人眉頭緊縮,心事重重的樣子。
心頭咯噔了一下,我開口喊了一聲,“齊玨……”
那頭的人驀然回頭,驚訝地看向我,見我醒來,瞬即俯身過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難受?”
我搖搖頭,隻覺得全身無力,沒有一點知覺,我還沒死?
可動不了,不會是癱瘓了吧?
“沈清,你嚇死我了,你說你們,好端端的怎麼就出車禍了呢!”
“等等,不要過去。”
顧佳哀嚎一聲,含著淚花就要朝我撲過來,齊玨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陸致呢!”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
齊玨愣愣地盯著我,眸子閃爍了幾下,告訴我,“他……”
“陸總手都斷了,現在情況很糟糕!”
還沒等齊玨說完,顧佳直接搶在前頭,一驚一乍地說了一句。
猶如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胸口,我顫抖著聲音問他們,“他在哪兒,我要去找他。”
“不要動,你才醒過來,他現在人在醫院,等會就會過來的。”
“對,對對對,沈清,你先躺著吧,陸總他不會有事的!”
越是起不來,越是想要爬起來,掙紮間,我竟發覺自己的眼角掛了淚,不管不顧地下了床,心急火燎地隻想找到陸致。
一站起來,我才發現自己站不穩腳步,還好齊玨一把扶住了我,我低頭看下去,自己的小腿被緊緊包紮著,我受傷了?
“救你們出來的時候,你的腿被卡住了,不過別擔心,隻是傷了皮肉。”
我怔怔點了點頭,大概是麻藥未過的原因,其實我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但這些並不是重點!
“陸致在哪裏?”我反手抓住齊玨的手,急切地問他。
“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他自然有人會為他擔心。”齊玨眉眼浮上一層陰霾,一臉憂鬱地看著我。
我擺擺頭,胸口像是被利器撕扯著,想到那場車禍,我就後怕不已,我不要他出事,也不準他出事!
“你就這麼擔心他嗎?”
“我……”
齊玨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我愣了一下,而後慌亂地低下頭,企圖避開他熾熱的目光,但胸間猛然跳動的那顆心卻出賣了我內心的不安與焦灼。
“我隻是……”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擔心他,我結結巴巴解釋著:“是他救了我,保護我,如果,如果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