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住一輩子都行
白紗布?受傷?
短短一瞬間,腦海裏劃過那些混亂的片段,那日聽她們說的,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隻是,他怎麼會受傷?
一個念想在腦海炸開,我怔怔看向陸致,他緊緊呡著薄唇,一言不語地看著我,眉宇間一片惶然。
他在緊張?緊張我?
不,我問過他的,他不喜歡我,他的傷疤……也自然不可能跟我有任何的關聯。
雨水從他的發梢低落下來,淌過他堅挺的鼻尖,滴答在了我的臉上,我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我連聲說著抱歉。
“沈清!”齊玨鬆開夏安,朝我奔過來,他牢牢拽住我的手,一臉的擔憂。
“我沒事,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擺擺手,除了嚇了一跳,倒也沒什麼大礙。
齊玨拉著我的手不再放開,甚至不滿地埋怨起我來:“你什麼時候能學會不逞強,我也就對你放心了!”
我啞然,有些尷尬,不經意地看向旁人,夏安站在雨霧裏,臉上的神情看得不是很真切。
而陸致隻是微微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神色瞬間恢複成冰冷,然後沉默地起身,拍了拍褲腿,繼續往前走去。
離山腳的路程不遠了,我們不再耽擱,加快腳步下了山,陸致先我們一步,但卻沒有秉承他一貫的作風直接走人。
夏安踩著一腳的泥土,皺著臉往陸致的車走去,還好陸致沒有拒絕她,而是等她上車後,這才打著方向盤,沉著臉驅車離開了這裏。
等他們離開後,我們才在尾巴後麵跟著離去,回了市裏,就像是回到了家鄉,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下車前,齊玨對我說了一句抱歉,他本來沒有料到他們會來的,確切的說是沒有想到她們會真的來,按照陸致的性格,他不可能會答應的。
我微微一笑,扯開了話題,“你看你都濕透了,進來衝洗一下,換身衣服吧。”
齊玨搖搖頭,不甚在意:“不了,我進去也不方便,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
也是,是我唐突了,居然邀請一個大男人進家裏洗澡!
我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嗬,本來想著這也是你的家,我就是一個暫住的而已……”
“你要是想,住一輩子都行。”
話未說完便被齊玨溫聲截住,我驚愕地看向他,他卻大方地扯起一抹笑容說:“我這人很好說話的,絕不給你漲租。”
他這麼一說,我不禁笑了起來。
“行了,快進去吧,外麵冷。”齊玨不再逗留,對我囑咐完,便開車離去了。
理了理濕漉漉的頭發,看著遠去的車影,我歎了一口氣,這才轉身往屋內走。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明明隻是一次簡單的踏春,卻演變成了如今這樣戲劇化的結果。
說來,我與陸致也有好些日子沒有碰麵了……
經曆了這件事,齊玨再也沒有提出過帶我出去玩之類的話,我也能就此鬆一口氣,對於我來說,最簡單的就是窩在家裏,睡上一覺來得簡單踏實。
林大華徹底從我生活中消失了,從搬離公寓開始,我就再沒有見過他。
聽齊玨側麵提起過,說他現在一身臭名,沒錢沒房,連個工作都找不到,一家五口人隻能蝸居在上海老舊的房子內,一個月房租才幾百塊。
這樣的結果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隻是可惜了聰聰那個孩子,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被他那無良的父母給端端壞了一帆風順的未來。
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林大華當初若是拿著我那些錢躲得遠遠的,也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不肯輕易離婚,非要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最後呢?還不能輸得一敗塗地。
話又說回來,有生之年能遇上齊玨,還有陸致,是我的福氣,不然,如今被踩在腳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了。
既然與林大華之間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再無瓜葛,我也懶得去回憶和他那些黑暗的曆史,反正從始至終,我們之間的婚姻就隻是一場陰謀,沒有感情的逢場作戲罷了。
那日從外郊回來後,我沒有再見過陸致,和以前一樣,在公司裏基本上總是能非常巧合地與陸致錯過。
再見到他的時候,一月已過,我也已從企劃部的主管被調任到了輝騰副總經理一職。
而這個職位,據說還是陸致親口欽定的。
輝騰早已被上盛收購,如今要我去管理,對外界也說的過去,畢竟我曾經也是從那裏出來的,而且在上盛任職期內,我也算是兢兢業業。
最高一層,陸致的辦公室內。
“陸總,這是這幾月的數據,我做了一份整理,請您簽字。”去往輝騰之前,我需要他的親筆簽名,順便了結一下這邊的工作。
我站在他的對麵,他坐著,剛才進來的時候他正望著手機發呆,很少見到這樣的陸致,應該說從來沒見到過。
他很擅於收斂自己的情緒,見我進來,當即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扔進了白色抽屜裏。
“拿過來。”
這是許久未見的第一句話,卻憑白使我的心顫動了一下。
他這段時間似乎是在故意躲避我,為什麼?
我舔了舔嘴唇,賭氣般地在他簽字的時候開口說:“陸總,我去輝騰之後,我們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交流的機會了,麻煩您仔細檢查一遍在簽字。”
他抬頭淡淡地看我一眼,波瀾不驚,“你放心,以後有的是見麵的機會。”
“……”我愣愣地看著他,不明所以。
那邊,他已然簽好字,將那份厚厚的單子遞給了我。“這段時間我想了許多,覺得……”
覺得什麼?我捏緊拳頭,緊張地看著他。
“算了。”他兀自歎口氣,眉眼間沒了往日的淩厲,“好好工作,不要枉費我對你的提拔。”
一顆心咚地掉了下來,我張了張嘴,說了一句好。
當然了,那是我曾經的夢想和追求,是我一直以來的信念,我怎麼可能不努力?
拿過單子,我就要走,剛轉身,身後傳來推開椅子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疾步,我疑惑地回頭看過去,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已被陸致推到了牆角。
“陸總?”我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慌亂地沒了方向。
他低頭看著我,咬了咬牙,隱忍著情緒,問我:“我本不想問的……我就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啞然,抬眼對上他的視線,他的眼睛好看得仿佛能攝人心魄。
在我愣神間,他又懊惱地說了一句:“我要是不問你,我怕我會後悔,但隻要你一句話,我便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