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我成了被告人!
忙了一會兒，顧佳突然湊過來問我：“你昨晚怎麼回去的？”
我正寫著東西，聽她這麼一問，支吾了一下，說：“坐出租車，運氣好。”
顧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並沒有對我有所猜疑，“那就好，昨晚我和小誌回到公寓都快淩晨三點了，一晚上都沒睡好，你看看我這黑眼圈！”
我笑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害你耽擱了那麼久。”
“哎呀，說那些幹什麼，我就是不來找你，我也得在小誌他爸媽那裏待那麼久，頭一次來上海怎麼能不多陪陪呢，你可不知道，他媽拉著我絮絮叨叨，跟有一缸子的話說不完似的，聽得我瞌睡都來了……”
就在此時，工作間裏的電話突然響起，顧佳顧不上再說話，連忙坐回去，迅速地接起客戶的電話，“您好，好的，稍等一分鍾，我給您看一下，您這個……”
我偏頭，望著她忙碌的身影，心裏不由地升起一股數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和顧佳就是兩個極端，她幻想著結婚後的美好，而我則期盼著離婚後的自由。
正如那句老話而言，婚姻是座圍城，外麵的人想進去，裏麵的人想出來。
下了班，顧佳要和小誌帶他爸媽去外麵吃飯，問我要一道去不，我擺手拒絕了她，他們一家人團團圓圓吃飯，我一個外人去坐什麼。
拂了顧佳的邀請，我獨自坐了地鐵回家，那日和齊玨商量的事還沒有完，我得回去再給他打個電話談談。
走在公寓樓下，前台的工作人員在我進入電梯之前叫住了我，平日裏交物管費，房租什麼的，大家都互相熟悉了。我停下腳步，走過去，那人遞給我一張信封。
“這是什麼？”我拿起來端詳了幾眼，白色的信封上沒有一個字，前台工作人員對我一笑，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謝謝。”我收好，往電梯走，電梯裏空無一人，我順手打開那張信封，小心翼翼地將裏麵的紙張給扯了出來。上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傳票！
隨著那張紙的幾個大字逐一出現在我的眼眸子，一個趔趄，驚得我差點沒站穩。
我顫抖著雙手，將那張法院傳票仔仔細細重新看了不下兩遍，這才確定，這上麵的受傳喚人是我的名字，沈清。
電梯門開了，我呆滯了幾秒，沒有動，腦袋裏一片混亂，不解。在電梯門又要緩緩合上之際，我突地伸手攔住門，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對於這從天而降的法院傳票，我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著手起訴和林大華之間一事，給他送的傳票沒送成，這傳票反倒送回了自己手裏。
坐在沙發上，連肩上的包也忘了放下，這事有些蹊蹺，我得和齊玨說一聲，我正要和齊玨打電話，一個陌生號碼倒是先給我打了過來，我看著這串號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連忙接了起來。
“法院傳票收到沒有啊，我今天問了那邊的人，說已經給你派發出去了，我呢，也沒事，就是打個電話問問你。”
我咬牙，忍住了暴躁的怒火，“果然是你，林大華。”
這一天到晚，電話號碼換來換去的，他不累嗎？
“對，就是我起訴的你。”林大華輕笑了一聲。
我劈頭蓋臉就想給他罵過去，想要大聲質問他這麼做又是想要鬧什麼幺蛾子，可話到嘴邊，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裏？”
林大華再次哼笑一聲，悠哉道：“這世界上，就沒有錢辦不到的事，你看吧，錢真個是好東西喃。”
他說完，我背後一陣冰涼，瞬即有種被人在暗處監視的感覺。
花錢請人跟蹤我，找到我的地址，果真隻有林家才能做的出來。我這廂還在和齊玨考慮著是否要炸出林大華的地址，人家那邊就已經先一步完成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想跟他廢話，這法院傳票都送到我手裏了，我就是搞不懂，他怎麼會起訴我？
“沒什麼意思，找你要點精神損失和醫藥費，空了就簽個字，咱們上法院離。”
“你……”
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我僵硬著姿勢，一動不動，整個人仿佛是在做夢一般，總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太複雜了。
原先對我唯恐躲避不及的人，如今不但帶來一連串的騷擾，並且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反過來告我！我不明所以地笑，笑到連我自己也並不知道在笑什麼。
我給齊玨打了個電話，說了一句話：“我收到法院的傳單了，是林大華給我的。”
電話那頭的人意外的冷靜，斟酌幾秒，問我：“上麵通知你開庭是什麼時候。”聽著他的聲音，我莫名地安心下來，翻出那頁紙，看了兩眼，“半個月後。”
“嗯，沒事，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悵然所失的結束電話，我陷入了長長的呆坐之中，從黃昏直到夜幕降臨。
這人生還真是充滿了戲劇性，就在前幾天還憂愁著開庭的日子，這不，眼下難題是解決了，可被告人卻便成了我。想想隻覺幾多可笑。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知道最終結果會如何，不過既然林大華能在自己劣跡斑斑的情況下還能反過來起訴我，就足以證明他是做足了準備的了。
沒有別的辦法，我隻能將希望全部放在齊玨身上，希望半個月之後的開庭結果能夠盡人意。
牆上的時鍾咚一聲，我回過神，將齊肩的長發隨意挽了一個咎，起身準備去做飯。
黝黑順滑的長發有些調皮，幾縷頭發總是紮不住，不安分地從額前垂落下來，遮擋住了洗菜的視線。
我用濕漉漉的手將它們撩起別在耳後，猶然記得那時還在租房內和林家人起衝突時，有起過誓，出了那道門，我一定會剪去這累贅的長發，現如今，是該好好打理一番了。
要一同改變的，還有我這磨蹭的性子，工作上雷厲風行，可一到私人感情上就變得拖泥帶水，總是猶豫不決的，難怪要被林大華一家給欺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