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萬年冰山，千年冷血
我驚愕地倒抽了一口氣，對麵玉樹臨風的陸致猶如一顆從天而降的炸彈，將我轟隆一聲炸得恍恍惚惚。
居然是陸致！啊，也對，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剛才那名司機喊的是陸總，小麗也說過上盛集團的老總有潔癖，我認識的陸致也有潔癖，我應該早就聯想到的，陸致就是上盛集團的老總，嗬嗬，世界還真是小，我說這男人乍眼一看怎麼那麼熟悉。
“陸總，我是起亞公司的負責人陳曉語，我們進去談吧。”叫陳曉語的女人輕啟紅唇，估計是已經將陸致打探的夠清楚了，雖然視線緊緊落在陸致的身上，但身體卻始終和陸致保持在一定的距離內。
“愣著幹什麼？”陸致沒有理會他身邊的陳曉語，反倒是麵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丟下一句話就轉身往球場走。我眨巴眨巴眼睛，反應過來趕緊跟了上去。
一邊屁顛顛跟在眾人身後，一遍忍不住在心裏唾棄自己：沈清啊沈清，你做夢都沒想到跟你談判的會是陸致吧，萬年冰山，千年冷血。
基於前幾次我給陸致留下的印象，我隱隱覺得，這事得黃……
不遠處球場的接待人大步熱情地迎上來，“哎呀，陸總來了啊，一切都已經給您安排好了，快快快，裏麵請。”
陸致朝著對麵估計是球場的領導的男人微微頷首，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負責人搭著話，我聽著，像是在聊高爾夫球的話，技術語量太高，我聽不太懂……
我被人擠走在末端，看著陸致猶如眾星捧月一般被眾人圍在中間，忍不住特意觀察了一下，光是伺候陸致的助理就有三個，陳曉語在一旁拚命地對著陸致目送秋波，奈何陸致連正眼也不曾甩她一下。
走至球場頂端，往遠處看去，一望無際的綠坪猶如沒有邊際的海洋，球場負責人親自給陸致送上專屬球杆。
陸致接過來，隨意地看了一下，嘴角有微微地上揚。他還沒說話，倒是邊上的陸曉語忍不住輕聲驚呼起來，“哇，Honma五星高爾夫球杆，一定還有全套對不對？”
球場負責人一臉的笑意，大手一揮，立馬有人將剩下的球杆擺了上來，他開始向我們介紹道：“14支球杆，每支都由黃金和鈦金屬製造，它包括了一號木，球道木，鐵杆，挖起杆，推杆以及高爾夫球球包，價格為32萬美元。不過，這套球杆早就在陸總名下了……”
32萬美元？一副球杆差不多要二十萬人名幣。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同時又覺得正常不已，有錢人視錢財為清風，對他們來說，十萬，二十萬，隻是一個數字而已。
“沒想到陸總對高爾夫這麼看重，正巧我也經常練，不如由我來陪陸總打一場吧”陳曉語躍躍欲試。
陸致低頭擦拭著手裏的球杆，點點頭算是默許，我呆杵在角落邊上有些尷尬，卻還要表現出一副淡定的表情，說實話，高爾夫隻是略懂一點，但是我並不會打。
許是我站在原地有些礙眼，陸致偏過頭睨了我一眼，眼裏帶了一絲說不清的意味。“要是不會，就去裏麵候著，合同的事等會再談。”
陸曉語急於表現自己，風風火火去換了一身休閑套裝，別看她年紀輕輕，倒是挺有小心機，本是遮住膝蓋的短裙硬是被她生生拉高了二十公分，我甚至覺得她隻要稍稍彎一下腰，裙底的風光就會毫無保留地泄漏出來。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休息廳，本來就不會打高爾夫，眼下又已經被陸曉語超在了前麵，再讓他們獨自打球，那豈不是我連談判的機會也沒有，他們就已經合作成功了？
“陸總……”
我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陸致已手起杆揚揮出去一球，陳曉語癡癡說了一句“Niceshot！”眼珠子卻一轉不轉地盯著陸致那張巧奪天工的臉。
接下來的時間內，陸致專心於手上的球杆，別說是我了，就連陳曉語在旁邊不停地嘰嘰歪歪他也不曾去理會，不過在陳曉語擊球進洞的時候也會偶爾附上一句讚揚的話。
“還是陸總厲害，我就是剛進門的小徒弟而已。”明明隻是陸致麵無表情的一句誇獎話，陳曉語都能高興地合不攏嘴，愈加賣力地拍著陸致的馬屁。
頭頂烈日當空，我站在遮陽處，抱著文件看著不遠處打球的倆人，縱橫職場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若說這是陸致故意給我甩冷臉，我也認了，誰叫我半夜沒事跑去敲人家房門呢。不過，這不代表我就會認輸，相反，我更喜歡迎難而上！
直至日落西山，陸致才欣然而歸。
“陸總，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談談……”我抱著文件大步追上去。
陸致將球杆隨手一扔，接過別人遞上來的方巾擦了擦手，走了幾步才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我，他望了望天色，轉而低頭看向我，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耐心不錯，吃飯去吧。”
“謝陸總誇獎……”我掛出職業性的微笑，心裏快速地盤算著如何開口談合同。不過不等我說話，陸致扭頭就走，陳曉語緊隨其後。趁著眾人沒有注意這邊，跟在陸致身後的陳曉語還不忘對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抱著文件的手徒然收緊，我忍住了沒將文件砸在陸致臉上的衝動。
飯桌上，陳曉語故意將我支開，而自己則坐到陸致旁邊的座位上，我隨了她的願，淡然地在陸致的對麵坐下，她還沒來得及得意，陸致就已經淡淡開口，“陳小姐，麻煩你坐到對麵去吧，我不習慣扭頭和別人談話。”
“呃？好……”陳曉語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尷尬，訕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磨蹭著坐到我旁邊。
恕我沒忍住，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一看陳曉語就是一個剛出茅廬的新手，談判間最忌諱過於親近，這樣不僅不會讓對方感到親切，隻會增加自己的求成欲和對方的反感，真不明白她的公司怎麼會派她來？
而我坐在對麵並不是因為她的擠兌，而是交談期間，對方隻要稍稍抬頭就可以看清我的麵容，更容易注意到我說的話，這叫視覺效應。
嘴角的笑意還未收回，不經意間抬頭看見陸致正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一愣，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