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盡歡往這邊走了幾步後,倒是沒急著靠近,被突然躥出來的一隻黑貓吸引了注意力,南霜動作敏捷的將黑貓捉住,朝南盡歡道,“小姐,這隻黑貓受了傷!”
南盡歡倒是沒看到它哪兒有傷。
南霜卻是將拽著黑貓的手給南盡歡看,她的手掌上郝然一大片血跡。
“背部好像被刺穿了,怕是南活命。”南霜給黑貓稍微檢查了一下。
南盡歡對這隻黑貓生出些憐惜之心,“它通體黑色,即便血跡浸染著,也看不出是在流血,還以為它是從哪個池塘裏爬出來的,讓水弄濕了毛。”
“庶清居就在前麵,太醫們都在給二皇子看診,將這黑貓帶過去讓太醫診治吧,能不能活命,且看它的命數了。”南盡歡道,就帶著黑貓往庶清居的方向過去。
南盡歡快要靠近白楚憐的時候,白楚憐特意隱了隱身形,看著南盡歡進了庶清居。
就在這時,白尚書領著唯一的兒子白昱崇過來。
白楚憐自從嫁進景王府後,對白家的人便不太搭理,娘家人非但對她沒有任何助力,那個雪姨娘還在父親麵前常說她的壞話,惹得父親對她也不怎麼喜歡了。
若是往常,她肯定會避開與白家人照麵。
可今兒,她沒有避開,反而從暗處走了出來。
白昱崇越靠近的時候,她的心突然跳得快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就往白昱崇靠近,越靠近,她便越覺呼吸沉重,呼出的氣息熱得發燙,心也跳得越快,口幹舌燥,心中急切得不行。
再觀白昱崇也是一樣,臉色早有不自然的紅,步子虛浮,呼吸沉重,那一雙眼睛在看到白楚憐之後,頓時顯露出無限欲色,毫不掩飾。
突然,白昱崇僭越過白尚書,疾步朝白楚憐過來,白楚憐在白昱崇靠近的同時,也快步靠過去,兩人還有一人距離的時候,就頓時抱在了一處,廝磨亂摸,手忙腳亂的扒著對方的衣物。
這等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得白尚書和碎心當場駭住,好半會兒才回過神來,兩人趕緊將白昱崇和白楚憐分開。
可這兩個人突然力大無窮,才將他們分開,兩人就甩掉了鉗製他們的白尚書和碎心,又互相糾纏在一起。
“這……”
白尚書慌了神,更多的是恐懼。
這兒可是宮裏啊,庶清居的外麵,那裏麵可是有皇上和諸位王爺在,他的女兒和兒子纏在一起要做那種事,而且他的女兒還是王爺側妃,這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是滅門的死罪,也是驚天醜事!
“要不,你們倆去別處,藏起來,別叫人看見了……”白尚書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折中希望得個周全。
碎心是知道中了情絲蠱症狀的,現在看到白楚憐和白昱崇的症狀,立即明白過來,他們倆這是中了情絲蠱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中的情絲蠱,但現在最重要的事,千萬別叫人發現了啊!
萬一被人發現,這樣的醜事,她肯定逃脫不了罪責!
白楚憐和白昱崇藏起來,哪怕幹那齷齪事幹到死了,隻要不被人發現,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她或許還能活命……
“老爺,娘娘和少爺肯定是發了瘋魔,要是被人看到了,我們都是死罪,還是趕緊讓他們藏起來!”碎心焦急說道。
白楚憐和白昱崇雖然受情絲蠱指引,但兩人並非喪失神智,白楚憐也覺察出自己是中了情絲蠱。
她心裏恨啊!
臉上都寫滿了恨意!
她怎麼能中情絲蠱?
中了情絲蠱的人不是南盡歡和叱雲齊嗎?
她是來看南盡歡和叱雲齊出醜的,不是自己出醜,還死在情絲蠱上!
而父親和碎心明顯是想讓她和白昱崇藏起來,怕她和白昱崇連累到他們!她中了情絲蠱已經是必死無疑了,她既然要死了,憑什麼要讓別人活著?
要死,那就讓白家給她陪葬!
白昱崇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聽著父親和碎心的話,便要把白楚憐弄到沒人的地方去,可他畢竟年歲小了些,力氣上不如白楚憐,白楚憐硬是不走,他也拉不走。
而身體裏的情絲蠱又控製著他,他便也顧不得那許多,隻管受那情絲蠱的控製,解中蠱之痛。
外麵鬧得這麼大的聲響,早已經驚動了庶清居裏的人,此時,所有人都出來了,驚愕、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楚憐和白昱崇的醜態,雖然二人還未突破最後一層束縛,但兩人已經有了肢體接觸。
南盡歡懷中抱著的黑貓驚叫了一聲。
白楚憐側眼望去,見到元烈帝、景王、裕王、厲王、榮西王、南蜀公主、榮西王世子和叱雲齊以及太醫們、庶清居的侍從們全都看著他們,她頓時臉色一白,心下涼了幾分。
又看南盡歡和叱雲齊都神色正常,根本沒有中情絲蠱。
這怎麼可能?
她還以為自己中了情絲蠱,至少南盡歡也中了情絲蠱,會有南盡歡陪著她一起去死。
沒想到,南盡歡居然沒有中情絲蠱!
明明那個舞女倒下去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將情絲蠱下在了南盡歡的酒杯裏,她也是親眼看到南盡歡喝了那一杯酒。
南盡歡怎麼會沒有中情絲蠱?
為什麼中情絲蠱的人不是南盡歡,而是她?
白楚憐不甘,又憤恨!
殿下不曾衝過來將她拉走,護住她,反而眼神裏滿是憤怒和厭惡,以及丟麵子的不悅,甚至有些殺意……
嗬!
“他們這是……中了情絲蠱?”賀暮錦突然開口,臉色很難看,“情絲蠱是一公一母的兩條蠱蟲,中了情絲蠱的男女會纏綿至死,除非,殺了其中一人,讓他體內的蠱蟲死掉,另一條蠱蟲就會死掉!”
這是剛剛南盡歡告訴她的,她後悔知道得太晚了,當初她要是知道,她的母妃就不會死了!
陷入絕望裏的白楚憐聽到賀暮錦這話後,頓時心生希望,眼中閃過殺意,迅速拔下發髻上的簪子,快速又狠又準的刺中白昱崇的心髒!
白昱崇的臉上顯出痛苦之色,慢慢失力放開了白楚憐,身體緩緩往下倒去。
“姐姐……”
白昱崇看了看自己胸口的簪子,又看了看白楚憐,輕喚了她一聲,眼底灰暗一片,最終無力的閉上了眼睛,沒了呼吸。
白楚憐並沒有半點親手殺死弟弟的痛苦,反而一臉高興,她不用死了,她當然高興!
白昱崇死了,她真的漸漸恢複了正常,趕緊撿起地上的衣物遮擋住身體,驚慌害怕的跑到北奕辰的身邊,眼淚汪汪、可憐兮兮,“殿下,憐兒好怕!”
好在,她雖露了身,卻沒有真的失貞於白昱崇。
北奕辰鐵青著臉色,無動於衷,他現在想殺了白楚憐!
哪怕白楚憐是中了情絲蠱又如何?反正,他今日的麵子丟幹淨了!
白尚書還沒從方才的驚恐之中回神過來,又見唯一的兒子死了,頓時又陷入悲傷之中,大驚大悲之下,白尚書如被抽了魂魄一般,坐在地上守著白昱崇的屍體大哭起來,毫無形象。
元烈帝黑著臉,咳嗽了一聲,“都散了吧,今日的事,不許透露出一點風聲!”
眾人便趕緊唯唯諾諾散去,叱雲齊的身體沒好,需要太醫看顧著,南盡歡懷中的黑貓還沒有包紮好,她便也進了庶清居裏,北寒川要與南盡歡一同走,自然隨她進了庶清居。
其他人,則都散了。
庶清居裏,太醫給黑貓包紮好後,叱雲齊對太醫道,“我沒事了,今日大家都受了驚嚇,太醫去偏殿裏歇著吧!等我有需要再差人去喚太醫。”
“是!”幾個太醫應聲退下。
屋子裏隻有南盡歡和叱雲齊、北寒川三人。
南盡歡摸了摸懷中的貓,好奇的問,“那情絲蠱怎麼種到了白昱崇的身上?”
叱雲齊抿了一口茶,笑容溫潤,“她既然想害我,我便讓她害到自家親人身上,景王畢竟是儲君,我不敢下手,也沒機會下手,白尚書到底是朝廷命官,這二人若因我有事,我到底逃不了被懷疑叱雲國有陰謀,那就隻好是毫無官職的白昱崇。”
雖然叱雲齊說的這般輕描淡寫,好似他是實在沒辦法才害人。
可是,白昱崇才十四歲!
雖然白楚憐自食惡果,但白昱崇說起來也是無辜的,卻被牽連至死。
南盡歡倒不是同情白昱崇,隻是覺得該死的人應該是白楚憐,而不是白昱崇!
“此番多謝南姑娘差人告知我,此恩,在下日後必定報答南姑娘。”叱雲齊仍是神色溫潤,唇角含著淺淺笑意。
南盡歡欠身道,“該是我向二皇子賠罪才是,白楚憐是想我,才牽連到二皇子。”
他們不宜在庶清居久留,向叱雲齊告辭離開之後,兩人就立即坐著馬車離開了皇宮。
“今日住在厲王府吧。”馬車上,北寒川突然說道,他將南盡歡緊緊摟在懷中,今夜發生的這些事,他很擔心,若不是提早知道了白楚憐的計劃,今日,發生這些醜事的人,就是南盡歡和叱雲齊。
若是南盡歡和叱雲齊中了情絲蠱,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叱雲齊!
隻是,到時候因為叱雲齊的死和引起與叱雲國的戰亂,恐怕他要和南盡歡成親的事,會被整個元淩國的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