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們好像是好人。”鐵蛋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
“親生的爹娘都對我們不好,你指望他們會對我們好嗎?”大孩子幽幽道,他們雖然小,但不代表他們不懂事。
在外麵流浪了這麼久,他們什麼人沒見過。
“……嗯。”鐵蛋說完,便抱著懷裏的被子,睡了過去。
大孩子看著床頂,自己曾經被虐待的日子一幕幕的出現在眼前,他不想再回憶,閉上了眼。
季小媼與方宸躺在床上,兩人都有些睡不著,季小媼突然翻起來看著方宸。
“你小時候也像他那樣嗎?”季小媼問道。
“我在村子裏吃著百家飯長大,十歲以後在街上幫人打零工,還能湊合,然後聽說從軍有不錯的月銀,就準備去從軍,結果去從軍的路上,遇到了被乞丐欺負的楊華,我就帶著他一起上路了,而後又撿到了無家可歸的鐵老三,被家人拋棄的徐子陽和許峰,離家出走的秦文秦武和秦義……”方宸笑道。
“那時候小,覺得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而且都已經遇上了,扔下他們也於心不忍,幹脆都帶上了。”方宸想起自己當時的心態,也覺得自己在亂來。
“我們這樣就湊成了一個小隊,加上自己就有八個娃了,一路上帶著他們,乞討過,打過散工,也被人騙過,但好在都有驚無險。”方宸回憶道,“後來,我們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看到了被村民打得奄奄一息的趙磊,他們那些人非說趙磊是掃把星,害得村子顆粒無收,要打死他。”
“我們趁著半夜把趙磊給救出來了,帶著他一起上路,然後又在鎮子上乞討的時候認識了杜江,養大他的老乞丐得了重病死了,樓玉也是從藝樓裏跑出來的,老鴇要賣了他,被我們撞到了,我們把他給藏了起來,躲過了老鴇的人,就趕緊帶著他上路了。”
“最後就是林楓了,他和鐵蛋的身世相似,也是娘死了,爹娶了後娘,後娘要害他,他跑出來遇到了我們,騙我們說自己是孤兒,就跟著我們走了。”方宸抱著季小媼,往事仿佛都在眼前。
季小媼握著方宸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來安慰他。
仿佛什麼話都是多餘,他們早已經經曆過了。
方宸感覺到了季小媼的心疼,輕笑。“或許說這句話你可能不信,但其實,我們還是很開心的。”
“雖然日子很苦,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但是我們十二個人在一起,無論什麼事都不分開,這樣的日子,其實我很開心。”方宸笑道。
“你們很幸運遇到了彼此。”季小媼笑道。
方宸抱著季小媼,吻了吻她的發。“還遇到了你。”
“你想讓他們做什麼?”季小媼看著方宸,笑問。“幾個小家夥還是很警惕,想要獲得他們的信任,任重道遠。”
“不需要他們的信任,讓他們慢慢適應就行了,你不用太熱情,就平常心一樣對待就好,別把他們當成孩子。”方宸對著季小媼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