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走了,離我而去了,雖然我不愛他,但我還是免不了想念他,去牽掛他,或許上輩子我真的做錯了很多事,所以上天才會這麼懲罰我,要我受愛之苦,讓我愛的人不愛我,反而是那些愛我的人付出了這麼多,可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呢?是我做錯了事不是麼?為什麼不放過他們呢?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我的心好痛,痛到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到底愛誰?可現在他們都離我而去了,還有什麼可言?一個個都離我而去了,本是我離他們而去,可現在卻反過來了,我接受不了他們都消失在這個世上的事實,接受不了!
淚水在眼底久久不下,我不哭,我不會哭,當年我就是不哭,蕭才又回到了我的身邊,雖然他不愛我,但至少知道他是安全的,可現在,我真的好想哭,可我卻要忍住,我怕我哭出來那個看似堅強的信念就沒有了,我怕它會化作齏粉消散在空中。
你們在哪兒呢?你們還能不能回到我身邊了?你們聽到我在心裏呼喚你們了麼?我現在不怕你們知道我還活著的消息,我隻希望你們都還活著,可不可以?
喉中感覺一陣腥甜,難道舊疾複發了?我強忍著嘴裏的鮮血不吐,可它們還是到處尋找隙縫,拚命的想要鑽出來。
我本不是這麼脆弱的人,為何要讓我變得這麼脆弱?我不要把自己的脆弱給別人看,就連我自己都不行,我是堅強的。
“喂!你怎麼了?”身側那個長的很清秀的男子大聲呼喊,滿臉的緊張撕碎了他原本的麵容。可我卻對他笑,很斜佞的笑,我也不知道為何這時我還有心情笑,或許是我潛在內心的傷終於得到了解脫,即使付出血的代價。
我無力的倒在的地上,兩眼卻依然緊緊的盯著他,我不想閉上雙眼,不想,我不怕死,可我怕我閉上雙眼就會夢見他們,看到他們那含有怨念的想法。
他在我身上啪啪的點了兩下,我不知道他還有這個本事,嘴裏的血還是被硬生生的吐了出來,鮮紅一片,多像盛開的妖豔的桃花?
我笑了,我不知道邪不邪魅,但我看到他的臉確實很不舒服,那種擔憂的神情我是多想撕碎,可我卻無力去動。
我有怨念,我告訴自己我是堅強的,誰都打不倒我,即使是我自己,這種脆弱式的堅強讓魄看了心疼,雖然他沒說,但他的想法全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啪!”身後一疼,隨後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即使我再堅強也抵不住這突然的襲擊。
許久,我終於悠悠的醒來,卻已躺在了床上,這陌生的房間不是我所認識了任何一個。
“你醒了?”清脆的聲音自帷幔後響起,隨後一張清秀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微微的蹙著眉,沒了先前的玩世不恭的感覺。
“是你打暈我的?”我蹙眉想要起來,胸口的一陣刺痛讓眉皺的越發深了。
“你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他卻左右而言它。我微楞。他怎麼知道?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是問你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不自覺的嗓門竟然抬高了。
“管你什麼事?”
說罷穿上鞋就要走,他卻攔著我的去路。
“你要幹什麼?”
“你身上的毒到底怎麼回事?”他追究這個幹什麼?
“你說呢?你救我的時候我在哪兒?”
“你死了,可你……可你。”
“可我怎麼了?”不就是身上的毒比較多嘛,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可你身上的毒把你身上的經脈全都打亂了。”
打亂?難道就是這個原因我才不能運功的麼?
“怎麼解開?”我一語到底。武功失去雖然我看上去比較平淡,但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畢竟沒有武功幹什麼都不方麵,就連溫飽問題都不能解決。
“我不知道,但可以去問我師傅。”
“你師傅?他在哪兒?帶我去見他。”我有些激動,難得有人知道我不能運功的原因,我一定不能放過這次可以恢複武功的機會。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我,難道是讀不懂我?也對,經脈錯亂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卻是我的命,沒有了武功就等於失去了命,我有這麼多的仇家來殺我,而我卻無力抵抗,難道這還不算是麼?
“你真的要見?”
難道這還有什麼好懷疑的麼?是我提出來的自然就是真的了。
“我師傅脾氣很古怪,到時我怕……”
我淡淡的打斷他的話。
“沒關係,隻要你帶我見他就可以了。”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我,不解的看著我。
我擦過他的肩,緩慢的向前走。
夜,無月,可我卻習慣了在這無限的黑裏行走,如果,這時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出現在我的麵前該多好。
如果他知道我就站在他的門外,我想他一定會衝進來嬌笑著喊我姐,然後露出他那可愛的隻有我能看見的笑容。
可是……
我怔怔的站在魄的門外,一片漆黑,我不敢推門而至,我怕見到的隻是無限的黑和讓人窒息的空氣,聞著空中淡淡的粉塵,摸著那冰涼的物體,在這房間魄曾經為了我和血兒做那種事,可我卻從沒怨過他,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不是麼?
“這裏住著誰?”身後的聲音驀然響起,嚇了我一跳,他怎麼走路沒有聲音?本來我想事情的時候就什麼感覺都麻木了,現在被他這麼一下,剛想的那些事情都拋在腦後了。
我轉過身麵對他那清秀的臉,隻看到他那眼中閃爍的很晶亮的東西。
“我弟,小魄。”
“你親弟?”
“不是,收養的。”
“看來他和你的關係很好了?”他隻是微扯著嘴角,淡淡的苦笑蕩漾在臉上。
“是,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一切都是為了你,那需要付出什麼?”他喃喃自語的說著,怕是後悔剛才他說的那句話了吧,為了我可以犧牲一切,那是什麼概念,不是憑空說一句話就可以做到的。
“一切,甚至是命。”
“命?難怪你會讓我收回剛才說的那句話,原來我說的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我暗自在心裏嘲笑,原來我猜的是對的。
“所以在下次說之前需要付出你的實際行動,什麼事都不是動下嘴皮就出來的。”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徒留他在站在原地,我這麼做或許是殘忍的,可我既然都殘忍了這麼多年,還害怕在乎這一點點麼?我傷害了夠多的人了,我不想再做那些徒勞無功傷心又傷感情的事了,如果他認為我這麼做是在傷害他的感情,那我認為我這麼做是在解救他。
翌日,天剛蒙蒙亮,我就起身了,一夜的輾轉反側讓我看上去明顯顯得憔悴了不少。
我坐在門檻上靜靜的等待他的起身,順便看下太陽剛升起來的樣子,多久都沒看到日出了?似乎有些懷念呢,我以為這輩子我都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我還有這個機會再見一次。
許久。
“吱呀!”
“你終於起來了?”我背對著他淡淡的說,沒有看他,隻是拍了拍身上的雜塵緩緩的站起來向前行走。
“現在就走了嗎?”
我駐足轉過臉斜睨他。
“你是想在這兒繼續留夜還是吃飯?”說罷我又轉過身,沒有等他,我知道他是會跟上來的。
他奔至我的身邊,邊走邊看著我,我隻是斜睨他一眼,並沒有多想,可他卻望著我像是看不夠似地。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左臉頰。
“沒,隻是我在想到底哪個你才是真實你。”
哪個我才是真實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長的很不真實?
我蹙眉沒有問,隻是向前繼續行走,我像是在閃躲著什麼,拚命的往前走,是怕他會看出什麼來麼?
“你付錢。”剛到山下的客棧,還沒走到門口我就淡淡的說出口,我怕吃完飯都沒錢給,到時我是溜之大吉還是陪他一起在這客棧給他們當短工攥足吃飯的錢?
“什麼?!我付錢?”他大聲的嚷嚷,好像他付錢是多麼不天經地義的事。
“怎麼了?不可以麼?我給你的錢呢?”
“還好意思說呢,差點就被你害死了,要不是我及時想出辦法,怕是現在我都還在那間客棧呢。”他扁了扁嘴,滿是不甘。
“怎麼了?錢都放在你身上了。”我不甘示弱的回了句,要是沒情意的話,我就不會放錢在你身上了,還在這裏囉裏吧嗦。
他似笑非笑的環著胸。“難道你現在都看不出我是幹什麼的?”他挑高他的左眉很得意的顯擺。
“不知道,難道你是賣炊餅的?看樣子蠻符合你的身份的。”嘴角緩緩的向下拉,我點了點頭很肯定的回答他。
麵子好像有些掛不住了,一張鐵青的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抬起步子就向客棧邁進。
“客官,兩位裏麵請。”小二很殷勤的招待我們,可我們都像是沒聽見一般,昂頭挺胸的大步向前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