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驚恐的看著我的右手，我也錯亂了。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打他？有人無私的將眼睛給蕭不會麼？可是我卻不敢讓他們擔這個風險，可是現在……我卻打他。我這是怎麼了？
“姐……”帶著濃重的哭意喊著我。怕是又傷了他的心了吧。
“對不起。我……”我低著頭，不敢再看他。
“啪。”
很痛呢。真的很痛呢。我怎麼會狠下心去打他呢？
“姐？你這是在幹什麼啊？”他抓住我的右手，溫柔的撫著我右邊的臉頰。是不是有五個指印呢？我聽的很響呢。而且我看到他的左臉漸漸突顯的五個指印。
“姐對不起你。我不是你姐。我不配。”我感受到我眼眶的濕潤，但我不會哭，不會，隻是我感覺總有東西想要往下掉。
“姐。我知道你在聽了大夫的話很高興，所以你想有人把眼睛給蕭，所以你要我就給，隻要是你要的，哪怕是這命我都給你，更何況是這雙眼呢？”他真的大了，第一次我才發現，他真的大了，比我要高出許多，即使是坐著，會知道安撫人心了。不。是他從小就會安慰我，給我快樂，這麼多年都是他在給我快樂，而他呢？卻在青楓派，有著可愛的美女相伴。我不能這麼自私，他是我弟，是這輩子我要護他周全的人。
“不！你別說了，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你說什麼？”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你是我弟，是我這輩子用命去保護的人，我不會讓你做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不要你把自己的眼睛捐出來，如果我知道了，我哪怕去地獄我都不會原諒你，我也再不是你姐！你記住了。永遠！”他呆呆地看著我。怕是被我一前一後的反差搞得不知所措了吧。但不管怎樣，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姐……”
“不行！什麼都別說！我說什麼你照做就是！”
“姐……我隻是想說，你終於在乎我了，你終於看到我了，姐，你看好，我不是蕭，我是魄。”他眨著那雙泛水的星輝般的眼眸。
“啪。”好高啊。就連坐著都這麼高。差點就打不到了。
“姐啦。我這麼大了，你怎麼還打我頭啊。”
“我是要把你頭打好，你說我叫你什麼？”
“……弟啊。”
“……”我冰起那雙眼眸，冷冷的看著他。
“啊哈哈。是啊，是啊，你是我姐嘛。姐啦，你別這樣啦。”說著又要開始撒嬌。我死命翻白眼。天啊，我怎麼有這麼個弟弟啊，撒起嬌來真是要人命。
“你別……別眨著那雙桃花眼了。”
“……桃花眼？不是吧，有多少人被我這桃花眼迷住啊。想我風流瀟灑、風度翩翩、風流倜儻、風華綽約……的美少年，誰不想要啊。”
“我看你是瘋瘋癲癲，瘋……對了，你那時尿褲子是你幾歲啊。”
“……姐啦！！！”他陰鶩著臉瞪我。
吼這麼大聲幹什麼啊，我又不是聾子。我死命瞪著他，看看能不能把他瞪的說不出話。可是好像沒多大反應啊。因為他一直這麼吼著。天啊，他還真是好嗓子啊。不如把他賣了當女人去唱歌吧。肯定哪個院都要的。懷抱琵琶，扮個女裝，羞答答的唱歌，哎呀，肯定很多爺出手去搶的，到時我就發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就往我懷裏淌。
我喜滋滋的看著他，卻見他眼前遮住他半張臉的發，我伸手捋起一縷發絲，真的很讓人心疼呢？為什麼他要為我做這麼多？
我輕輕抱著他，感受到他那狂亂悸動的心。
“魄，你不要再為我做這麼多了，你要多為自己考慮，我對不起你，我親手劍削了你爹，於情於理我都是你的殺父仇人，我們現在能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麼？你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了。”我靠著他的肩輕輕地說著。
“姐，我不怨你，我不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對付你，我娘都說他死了，我就真的當他死了，你說好不好？我們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好不好？”他語氣輕柔的說著，好似不是在說他一樣，沒一絲驚訝，許是他驚訝過度了，許是他放開了，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我們還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就是了。
我無聲的點了點頭，我不敢離開他的懷抱，我怕他看到我的淚眼。
“魄，我夢到你說：‘姐，我要讓你這麼愧疚的活一輩子，永遠活在我的陰影裏。我要讓你在看到蕭的同時也會想起我這張臉。魄，你會麼？你會這麼做麼？我真的好害怕你會這麼對我，如果有天你真的想要我死明白說一聲，我不會讓你費絲毫力氣……”
我還沒有說完，魄就對我說：“姐，我不會讓你死的，永遠不。”
“你是不要我死，你是讓我生不如死。”我顫抖著聲音對他說。
“不會的，就算你再不好，就算我再殘忍，我都不會這麼殘忍的對你。”
“真的？”
“恩。”我像得到了他的保證般，高興的不知所以。
“魄，教主是不是來了？”
我拉開他的身子，看著他發下閃躲的眼。
“真的來了？他在哪？”
“……在外麵。”
他果真來了？不是做夢。
“他怎麼來了？”我鎮定的問著。
“你兩天吐了兩次血，我沒什麼辦法，我怕你有什麼危險，所以隻能請他來幫忙了。”
“哦。”我淡淡的說著，我拉開被子想要起床，他過來想要攙扶我卻被我拒絕。
我笑著對他說。“還沒到殘廢的地步呢，這麼興師動眾幹什麼？要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麼了。”
“姐。”他有些惱怒的看著我。
“沒事的，真的，別忘了我可是魔教副教主呢。”說著衝他眨了眨眼。
“蕭呢？我去看看他，你別去了，好好休息吧。”說著我撫著胸口陣陣的刺痛走了出去。
“蕭？你怎麼樣了？”我吃力的坐下對他說。
“好多了。”
好多了？是真的好了麼？難道是教主給他施藥或者給他抑製毒發麼？
“蕭，你好好休息，我會讓你看見的，一定會。”淡淡的語氣難掩肯定的說著，他聽到這話身體明顯的怔了下，伸出他那明顯消瘦的手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腕。
“你說的是真的麼？你真的能讓我再看見？”難掩的激動，也隻有這樣才能不讓他繼續消沉下去吧，自從他失明後，才僅僅兩三天他竟然消瘦了一圈，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心真的很痛，我自作主張的將他帶出來到底是對是錯呢？等他有天恢複了記憶我想他肯定會恨死我，自從遇見我，自從和我在一起，他的問題就從沒斷過，層出不窮，難道真的是和我在一起才使他變成這個樣子麼？
“會的，一定會的，你要相信我，不管使出什麼方法我都會讓你看見。”我似在對他說，也似在肯定自己的心，現在教主來了，問題就好辦了，不是麼？
“恩，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拍了拍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被褥下麵就出去了，看來是該見見教主了，不管結果會怎樣都要麵對。
“你終於還是來了是麼？”
我淡淡的出聲，麵對背對我的白衣飄飄的男子，他還是沒有變，就如十年前他背對我一樣，那時他就注定要帶我上山，如今呢？是不是還要重蹈覆轍？
聽聞我說話，他悠悠的轉過身。
“你……沒事吧。”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說出這句話，多少讓我吃了一驚，我以為他會說，你怎麼和他逃跑了？你還沒有完成任務，你知不知道這給我帶來多大的傷害？可是他沒有。我淡淡一哂。
“沒到死的地步呢。怎麼？這次來是要幹什麼呢？”
“不幹什麼，隻是來看看你。”
“就這麼簡單？”
“需要很複雜嗎？”他反問我一句，著實讓我說不出話來。“既然你不想讓我呆在這，那麼我走，你好好保重。”說著他抬腿就走，毫不猶豫。
出乎意料的言語，他竟然說他要走，從來到現在，沒一句責備的話語，隻是單純的來看我，真的是這樣的麼？他有這麼好心麼？
“別走！”一語驚人，不僅是他，還有我，我生平第一次用言語挽留人，別扭的讓我感覺像爬了十萬隻毒蟲。
“怎麼？要留我在這?”他詫異地回頭斜睨的看我，我感覺被他那灼人的目光看的難受，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嗯。”
“說吧，是不是為了你的蕭？”
他一語中的，毫不拐彎抹角。
“是，我希望你可以解他的毒，他身上中了不止一種。”
“與我何幹？”
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種話，虧我還覺得不好意思，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你敢說那不是中你的毒？”
“是又怎樣？又不是我讓他吃下去的？”
“不是你？”我眯起眼看他。
“好吧，就算是，我現在也沒解藥，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現在被血兒控製了，連解藥都被他控製了，我能怎麼辦？我怎麼去救他？”
他說這話不無道理，我早該猜到的不是麼？所以我也沒抱多大希望可以從他身上拿解藥，看來還是要會魔教一趟，不管使出什麼方法我都要試試看，我答應蕭一定要讓他看得見，我說到做到。
“到底要怎樣才能拿到解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好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真的要我賠上性命才肯罷休麼？
“我考慮考慮。”雖然知道上山是唯一的解救方法，但我還是不想去，這次上山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下山了，時局變了，自然靠山也就換了，恐怕這次在魔教我可能要寸步難行了。
我無神的轉過身朝我房屋走去，今晚我要好好考慮清楚，我到底該怎麼辦？雖然在魄給蕭眼睛時我是那麼的肯定要上山去尋解藥，為不傷害他們其中任何一個，可現在我卻猶豫了，我知道上山後會變得有多痛苦，有多壓抑，不隻是我，還有魄，教主畢竟是教主，就算有個名號也是教主，可我就不一樣了，回去之後恐怕要比奴隸還要奴隸吧，全教上下都不待我是人，我肯定要飽受折磨的，就連魄都一樣，恐怕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保護他了，我沒能力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