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感覺有誰在呼喚我,我無神的轉過頭看向喊我的人,卻看見魄緊張的看著我。
“姐?你怎麼了?別嚇我啊。”他那慌張的眼神是那麼的明顯,他對剛才的事情不介意了麼?
“姐?你說話啊,你怎麼了?”他一聲聲的呼喚我,我卻感覺我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喉中像有什麼東西堵著一般,上不來下不去,就那麼硬生生的卡在中間,看他那著急的樣子,我好想回答他,可我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驀然,我感覺喉中一陣腥甜,張開嘴吐了一口,卻赫然看見地上血紅一片,我這是怎麼了?是舊疾又複發了麼?
我對魄笑了笑,就暈了過去,眼中一片漆黑,沒一絲光亮,讓我很害怕的黑。
我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恍恍惚惚中,我看見有人坐在我的床前,微蹙著眉,很著急的樣子。
“姐?姐?”是魄麼?他怎麼在這?對了,蕭呢?蕭怎麼樣了?我驀然坐起來,卻感覺胸口悶悶的,還有陣陣的刺痛,可現在來不及管那麼多了,我得去看蕭。
“蕭呢?蕭怎麼樣了?”我緊盯著魄問,可他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傷痛,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是很傷魄的心,我才剛醒來就問蕭,這多少對他有些傷害,可是,他現在看不見了,我能不擔心他麼?
“大夫看著呢,說要給他針灸,我想在那耽誤大夫看病也不好,所以就來看你了。”他淡淡的說著,言語中沒一絲波瀾。
不管怎樣,我都要去看看他,我要下地,他也沒因為我現在有病阻攔我,而是在一側默默攙扶著我過去,一路上沒活一個字,這多少都讓我感覺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的還少麼?我尷尬的走著,麵對著突如其來的這個他,我還多少不適應。
剛進門,就看見大夫收拾著東西。
“怎麼樣了?”我不解看著身側的他,這句話應該我問才對,他怎麼比我先?
大夫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臉上清晰的有著困惑,好似在問,剛才那個笑臉嘻嘻的大男孩去哪了?怎麼現在的他雖然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卻讓人感覺心生顫抖,別說是他了,我都有點不適應,以前那個仰著一張可愛小臉的魄難道就這樣消失了?
我低著頭不再看他們倆的表情。許是大夫適應過來了。
“剛把他的毒發抑製了下,不過解藥還是要快點找,這個公子失明了。”
聽此我不覺又難過起來,一陣陣的悲傷席卷我的心,一陣陣的刺痛,一陣陣的壓抑,那種難以言說的痛苦我用什麼詞都不能形容出來。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有是有,不過……”我大喜過望,這麼說還有救了?
“什麼辦法?”我難以遮掩我興奮的表情。
“這個……我以前看過一本醫術,是將活人的眼挖下來安在別人的眼上,然後在眼裏動刀,或許這樣就可以了,我也看了這位公子的眼膜並沒有損傷。可是,難就難在誰也不知道這怎麼弄,萬一不行的話可是兩人都失明,所以……這個方法不可用。”
活人的眼?竟然這麼可怕麼?竟然要別人的眼安在他的眼上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想到此我不覺又黯然神傷起來,這種方法真的和沒有一樣。看來還是要去拿解藥,隻是現在教主都被血兒控製了,那麼解藥會不會也讓她控製了?那麼可能就不好拿了,她對我這麼恨,會不會弄死我也不給我?看來這次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這麼說現在他沒事了?”
“是,暫時沒事了。”
不知不覺,夜已悄無聲息的來了,一輪明月比之前還要亮,亮如白晝般,可是卻照不亮我黑暗的心。
“姐。可以陪下我麼?”不知何時他出現在我麵前,我恍惚的看下他,點了點頭,不管誰陪誰,隻要能在這無限的黑夜互相陪伴就好了。
“姐,坐這吧。”他帶我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抬頭望著頭上的月。可我卻喜歡躺在上麵,因為躺著會讓自己看月時更舒服。他看到我躺下,自己也在我身邊躺下了,這感覺很溫馨,很好,我和三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躺在草地上了,同看一輪明月,是不是緣分呢?
我們誰也沒說話,隻是靜靜的躺著,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來,像是流動的水般那麼溫柔,那麼舒服。
他緩緩的轉過頭,不再看月,隻是在看我,我也沒理會他,徑直無神的看著。許久許久,我都以為他就這麼側頭睡著了,可我側頭看時他卻還在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好似睜著眼睡著了。
我從沒見過他睡著的樣子,或許他是真的睜眼睡覺吧。我抬起手想要蓋住他的眼,卻被他一掌拍落。
“你沒睡著啊。”我好奇的問著。
“難道你見過我睜眼睡覺?”他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我不再說話了,轉過頭繼續發呆,隻是,他那灼人的眼光就這麼一直一直的看著我,看的我心真的很不舒服。
“你能不能不看我啊。”我出聲說著。
“不能。”淡淡的兩個字卻難掩他的不容反駁的氣勢。
我轉過頭不讓他看,可他卻向我撒起嬌來。
“姐啦。讓我再看看嘛。”
“你又不是沒看過,怎麼老是看不夠啊,這張臉又不是我真的臉,很醜的。”
“不是啊,姐的哪張臉我都要清晰地記住。”
額?我好奇的轉過臉看他,卻發現他眼底閃著亮晶晶的東西,真的很像蕭的眼睛啊,隻是蕭的眼再也看不見了。
我悄然的收起我的失落。
“什麼意思啊,幹什麼要記得這麼清楚啊。”
“我怕以後都看不到啊,我會我會忘記你長的什麼樣子了。”說這話時他臉上表現的憂傷是那樣的真實,眼底的悲傷看了是那樣的讓人心痛。
“魄……”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姐啦。騙你的啦。哈哈哈,被我騙到了吧。”說著他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臭小子,竟然敢騙我,你是不是皮癢了?”說著我就“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頭。
“姐。很痛哎。”他吃痛的捂著頭。
“額?我還沒用勁你就痛了?是不是我的勁太小了?”我張牙舞爪的向他撲去。
他卻躺在地上拚命躲著我,眼底,臉上都是慢慢的笑,不隻是他高興,我也很開心,也隻有和魄在一起我才能把我的喜怒哀樂全數表現出來,和他在一起真的很輕鬆,不用去偽裝,不用去悲傷,隻是簡單的在一起開心玩笑,好像和他在一起隻有這麼簡單似地。
“姐,累不累?”他微笑著看我。
“是啊,很累,不過很好玩啊。”說著又拍了他一下頭。
“姐,偷襲。”他撅起他那嫣紅的小嘴,煞是可愛。
“是啊。”真的很感謝魄,如果不是他在這,怕是我真的扛不住,是他這短暫的快樂讓我忘掉那煩惱。
“誰讓你是姐呢?算了,睡覺。”
“好吧,睡覺。”我很安心的在他身邊睡下,聽著耳邊的風聲和呼吸聲,就這樣我很快的睡著了,消除了這些日子的疲勞。
不知不覺耳邊傳來陣陣鳥啼聲,很好聽。我睜開酥鬆的雙眼看著蒙蒙亮的天,這是我睡的最安心的一個覺,沒有做噩夢,隻是簡單的沉睡在夢鄉裏。
待我側頭看時,身邊的魄早已不知去向,淡淡的笑浮現在嘴角,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我拍了拍身上的枯草準備洗漱後去看蕭。可是……
“昨晚我對你說的都知道了?”
這是魄的聲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背著我呢?我蹙眉準備出去問個清楚。
“可是,這樣好嗎?我真的沒有這麼做過,弄不好會死人的。”大夫的聲音顫顫的冒進我的耳朵。
“我相信你。”說著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
死人?誰會死?難道是蕭?
“可是,你不告訴那女孩子嗎?”
“不,她知道了會擔心的,成功最好,那樣姐就可以再看到蕭能看見東西了,如果成功不了我會以死向她陪不上,不管成功與否,我以後都不會出現在她的麵前,那樣的我會嚇到她的。”他淡淡的說著,聲音小的都以為不是他說的話,可是我卻清晰地聽到他說的每個字,甚至連他的歎息我都聽到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蕭怎樣才能看見?他為什麼又不見我呢?還說會嚇到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努力的想著他這是要幹什麼,可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最後,我想問他時,卻發現他們早就不在這了。
我默默的走著,卻有些片段一閃而過。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有是有,不過……”
“什麼辦法?”
“這個……我以前看過一本醫術,是將活人的眼挖下來安在別人的眼上,然後在眼裏動刀,或許這樣就可以了,我也看了這位公子的眼膜並沒有損傷。可是,難就難在誰也不知道這怎麼弄,萬一不行的話可是兩人都失明,所以……這個方法不可用。”
難道說他要將自己的眼睛給蕭?
驀然想到這個想法,我嚇了一跳,他怎麼會這麼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很不高興我提到蕭麼?怎麼會這樣呢?
魄把眼睛給了蕭,如果蕭能看見最好,可他萬一看不見……不管怎樣都要搭上魄,這好不好呢?為了蕭,看來隻有犧牲魄了,可是,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難道還要再對不起他?
我到底該怎麼辦?我真的很難抉擇,一個是我的弟弟,一個是我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到底要犧牲誰呢?
如果犧牲那就犧牲我吧,我做了這麼多對不起他們的事了,或許夢中的結局是最好的結局。如果我能僥幸拿到解藥那就不用犧牲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了。
想到此,我飛奔的跑向蕭住的地方,希望現在能趕得及,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
魄,你千萬在這個時候後悔啊,千萬別把刀插在眼睛裏,千萬不要啊!就算我求你了,我已經很對不起你了,你難道真的要我對你愧疚一輩子都不得安心麼?你真的要我在看蕭的時候要我想起你的眼,你的臉麼?你怎麼這麼殘忍?你怎麼這麼狠心的對我?你這種報複比殺了我還要難受啊……
魄……
“大夫,可以了。”魄淡然的說著,淡的就好像取的東西不是在他身上一樣。
“不可以!”我一腳踢開緊閉的房門。我黑著一張臉出現在他們麵前,我清晰地看到他們的詫異和不知所措。
我看著魄一改以前的裝束,以前的他總是散著慵懶的長發,用一根繩懶懶的紮著,可現在卻將他的長發全數盤起,緊緊的紮在發頂。
這樣的他我感覺好陌生,心裏好難過,他為什麼要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