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正看著血兒練劍，她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夠冷靜，夠氣魄。和我當年多少有點相像。看到她不禁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情景，為了蕭我去做魔教副教，為了蕭我不惜去殺人，為了蕭我敢害怕那些惡心的畫麵，哪怕我現在隱忍的活著都是為了他，那麼她呢？為了什麼？
“你幾歲了？”雙眼迷離的看著她，我知道，她不會怎麼想對我說的，但是我會等。就像開始她不願說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她最終還是開口了不是嗎？我翹起右嘴嘴角。
“九歲。”她毫不情願的說著，眼裏有意無意的看著我，那是帶有鄙夷、憤恨的目光。
九歲？還真是讓人難忘的一年啊。九歲給我留有的太多的回憶。那是我難忘的一年。九歲離開了他。九歲家破人亡。九歲讓我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九歲……不知道她的九歲是什麼樣。
“你為什麼要跟我來？”心裏這麼想著也就順口說了出來。
“沒有，隻是沒地方可去。”
“是麼？怕是你心裏有恨吧。”我當做沒看見一樣繼續說著我的話。“你心裏的恨意太深了，想叫人看不出都難。你這麼努力的練劍是為了什麼？”
她不語。是被我說中了吧。
這麼小就學會用眼神殺人了？你還太嫩。
我們就這麼對峙著。良久良久。
“稟報副教主，外麵有個小孩要求見，說是你認識他。”一句話中斷了我們之間的火花。聽到這話，我翻遍所有腦海中也沒想到我認識什麼小孩。可我卻有種不好的感覺。會不會是他來了？
“你怎麼來的？”看到他，我不由的吃了一驚，真的是他！這離市井很遠的，他怎麼會找到這來，而且知道我身份的人還能少，除了江湖上盛傳有個魔女之外，就連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畢竟殺人不留活口是我一貫的習慣。除了他。
“我跟著來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難掩他那份勇氣和氣魄。
我有些氣惱，給他好好的生活他不要卻要來這送死。“誰讓你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來的人就別想活著出去。”我惱怒的對著他吼。
在別人看來我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小孩是早就該下地獄的，可我不這樣他會走嗎？但我不在意，我現在隻想讓他趕快下山，讓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的命是你的。”他有些難過的說著，怕是被我嚇到了吧。
“我早就把你的命給你了，現在它是你的，和我毫無瓜葛。你走吧，離開這裏，越快越好，我會派人送你下山。”我轉過身不去看他，雖然我真的很想留住那雙眼睛，但我想給他安全，我想要護他周全，讓他不要和蕭哥哥的命運一樣，我試圖改變他的人生，但我好像又錯了，我怎麼可能和命運抗衡呢。
“不。我就留在這，我要和姐姐在一起，我會保護姐姐的。”他淚眼抱著我的胳膊。本就心疼他，現在看他淚眼婆娑，心裏更是不忍傷了他的心，但這是是非之地，來這的人這輩子都別想過的平淡，到時候想後悔都難了。
“我不是你姐姐，你認錯人了，哪來的小孩，趕緊走，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我怒吼著。
“副教主不要誰了啊。不要那就給我好了。你看行嗎？”
恰巧不巧的朱雀來了。或許她是問到了風聲了吧。在教中，她是四大長老中地為頗高的人物，可對我卻針芒相向。或許正是因為教中做這麼大地位的隻有我們兩個，她心裏不平衡吧。反正對於這裏看不慣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她一個。可看著扒著我腿的小孩。怕是要牽連他了。
她順著我的眼光看著我旁邊的小孩。
“喲。哪來這麼可愛的小弟弟？怎麼最近副教主換口味了？不殺成年男子反殺小孩了？哎呀呀，還是替這小孩可憐呢。”
說著蹲下去想要撫那孩子的頭。可小小倔強的他卻閃到一邊。停留在空中的手顯得那麼突兀。她猙獰的臉凝固在那一刻。
是聾子都聽得出這話的含義。我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抓起小孩的手對著她說。
“叫姐姐，以後她就是你別的姐姐了。在這裏啊，其實不用把人看的多高，現在的風光不知道哪天就消失殆盡了，到時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或許到時她會像奴隸般聽你使喚。”看著她臉上豐富多彩的變化，我卻沒一絲的高興。“好了，我弟累了，我要帶他去休息了。你好生在這呆著吧。”說完抬起我那高傲的頭顱向前走。
“你出不去了，你要呆在這一輩子了，除非死。”像似在告誡自己般對著他說，也不知他能不能聽懂。
可他卻揚起他那可愛的笑臉。
我清晰地聽到身後牙齒咬碎的聲音。
“去，查一下，那孩子是什麼來曆。”朱雀恨恨的指著身邊的某個人。
“是。”
“我就不信揪不出你的狐狸尾巴。”扭曲的五官完全變了形，妖豔的臉也變得五顏六色。
“你知道我是誰麼？”對著他那雙星輝般的雙眼，我疑惑地問他。
“知道啊。殺人的嘛。那天我都看到了啊，不過還真是嚇人啊。”微皺的眉頭看到出他心裏的顫抖。
“知道？我不僅僅是殺人。”我抬起頭看向遠方，腦海中仿佛又追憶起那年的事。
“那是什麼？”他揚起他的嬌臉看著我，雖然是個男孩子，但長得眉清目秀，像個女孩子一樣，還真是好看呢，長大後不知又要打動多少少女的芳心了。禍害啊。
“反正不好，世人都罵的那種。”
“可我就不會啊，不管姐姐是幹什麼的，對我都是真的好。等我長大了我就保護姐姐如何？”看著一張認真的臉，我不知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他說他要保護我，才多大的孩子啊，而且他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呢，這句騙人的話還真是讓我心寒呢。
好段時間我都沒有說話，等我回過神來，他卻像看什麼驚奇的東西一樣。
“姐？”
“額？”
“那天……你說你注定要下地獄是什麼意思啊。”天真的一臉無邪，我會不會教壞他？
“額。沒的事，說著玩的。”
“姐騙人。”粉嘟嘟的小臉被氣的更紅了，嘴翹的像香油瓶一樣老高，看著他那樣子，我還真的想笑。
“看你那樣，像個女孩子一樣，哪有一點男孩子的氣概？還撒嬌呢。真不害臊。”
“我反正不管，我就喜歡幹我自己喜歡的。管別人幹什麼。我自己都沒管來呢。”
這是一個小孩子會說的話麼？可他這句話卻也深深刺痛我。是啊。都是幹自己喜歡幹的事，可是我呢？我是為了什麼？
蕭！
我是為了蕭。
我在心底呼喊了千遍萬遍，可你卻一次也沒回應我。你還真是狠心啊。
“以後你會知道的。”
“……你還真是會善變啊。”拋開那些煩惱，我佯裝惱怒的揪起他的耳朵。
“啊！！！痛痛痛。我沒有啊。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那為什麼見了我第一眼就尿褲子，第二眼就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第三眼就發呆，第四眼就開始向我撒嬌了，你說這不是善變是什麼？”
“……我……我這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嘛。我又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再說，你那時殺人呢，還，還那樣殺人，好害怕的。”
我鬆開了擰他的手。是啊，他是為了保護自己，他會害怕，他會用堅硬的外殼去保護脆弱的心。那麼蕭呢？會不會像他一樣害怕呢？畢竟我不是以前那個我了。再也不是了。
“我會想辦法讓你出去的，否則……你會像我一樣的去殺人，去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說完我大步流星的走了，徒留他。隻是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的脆弱。是的，我又想他了。
“姐！”
可我卻裝作沒聽見一般向前走著，也不管他是否會來這迷路。現在我腦子很亂，所以讓我靜下。
“聽說你收養個孩子當你弟？”白衣如霧的男子輕飲著茶，時不時的吹著飄渺的白煙。
“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到他的耳朵裏，真不知道自己身邊有多少眼線。真是痛恨他隨時監視著我，可我卻沒發現一個人在我周圍，難道他還真是仙人？我鄙夷的一哼。
“怎麼沒聽你說過。”
“這還要說嗎？都擺在眼前了。又何須我費神。”
他抬起頭看我，嘴角有一絲抽搐。“算了，你想要那孩子怎麼樣。”
“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平淡的說著。根本不管他是否生氣。
“……正常人的生活？”他有些吃驚的看著我，目光中帶有欣喜，帶有疑惑，帶有驚訝。“難道我們過的不正常？我們可是有吃有喝根本就不用為那柴米油鹽愁呢。”看著他嘴角帶有深深的笑意，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說就像市井中的小老百姓。”
“那可不怎麼好呢。你又不是沒看到市井上的那些凡夫俗子。”
“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他走我老路的。”
說完我就踏出他的房門。
他卻笑著看我走了出去，沒說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