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的程諾不懂,不知道皇叔究竟是一種什麼心態,隻知道到了最後,夏國委曲求全,還是對著燕國屈服了,皇叔再也坐不到那個位子上去,自己,也因為這樣的關係,成為了燕國皇帝的幹兒子。
有時候,說是幹兒子,不過就是一個名號,他像是孫子一樣討好了燕國皇帝和皇後的喜愛,到了最後,也不過如此。
有些時候,人,又是何其的好笑。
抬眸,這十幾年來,他倒是沒有為夏國做了什麼,明明是最年輕的年紀,明明是最有抱負的年紀,卻是一直都隱匿在燕國和夏國之間,被所有的人咒罵著。
或許,有些時候,也應該勇敢一點,是時候,做些什麼了。
燕國和梁國打了那麼久,現在的兵力已經大大的削弱,若是可以,其實也可以放手一搏。
心中想著,卻是歎了一口氣,兀自的笑了,現在的夏國,經曆了之前的事情,早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又怎麼真的能夠和燕國抗衡,哪怕燕國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隻是燕國的大將卻是一個都沒有少,聽說君旭陽韓昌義之輩,雖然看起來有一點接了穆念澤之前打下來的根基的意思,可是也絕對不是能夠小覷的人。
可笑可笑,自己空有雄心壯誌,到了最後,還是要考慮太多的事情。
不像是燕國的皇子,其實也都算是無所作為,隻可惜從生下來就是比自己高了一等,注定要繼承燕國的大統,說起來,滿滿的都是好笑。
雖然程諾和穆念澤隻有一麵之緣,其實從程諾的心中,倒是覺得,若是能夠讓穆念澤來當這個皇上,程諾也是覺得心安理得,畢竟在這麼多的皇子之中,他一點也看不見燕國的希望,或許,在自己的這一輩裏麵,他們還可以一點點的蠶食著燕國的資本,隻是,然後呢。
勾唇,可笑,可惜可惜。
燕國的皇帝也算是盛名了一輩子,將燕國發展成現在的三國之中的第一強國,隻可惜,最後的燕國,一定會毀在子孫的手裏,就算是程諾自己不可以,程諾相信,自己的兒子,孫子,總有一天會踏平燕國的土地。
諷刺,滿滿的都是諷刺。
現在想著的,都是國家之中的事情。
國家存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渺小起來。
君若,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妹妹。
燕國的皇帝,自己叫了這麼多年父皇的人,他的心中,是有躊躇的。
他希望能夠幫君若討回一個公道,就像是他當初對待君旭陽那樣的堅決和認真。
可是他又害怕自己會和燕國皇帝之間的關係鬧僵,畢竟,現在整個夏國,都還算是在依附著燕國。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疑問都纏繞在他的心頭,糾結,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隻能讓馬車再多多的搖晃一下,或許,用不了多久,便能夠進到了皇宮之中。
正想著,卻是馬車啪的一聲,停了下來,程諾的眉心一蹙,眼眸也是抬了起來,聲音之中帶了幾分的不快,開口道:“怎麼回事?”
前麵的小廝唯唯諾諾吭嘰吭嘰也沒有說出什麼,卻是一個聲音響起:“皇子,微臣是皇宮之中的羅成,皇上請別微臣先來接您到皇宮之中小住一下,皇上現在的公事實在有些繁忙,大概不能夠見您了。”
雖然是這麼說的,隻是語氣卻是一點也不可惜,程諾不是一個傻子,也知道羅成是什麼人,羅成在皇宮之中素來是以冷血著稱的。
嘴角一抬,眉心蹙的更緊了一些,心中惶恐,莫不是,真的有大事發生。
本是想要開口詢問,卻是勾唇,帶了一絲嘲諷的笑意,不知是在笑話自己還是在笑話誰。
這一次出來,本就是想到了會有後果的,就算是現在是三國的重要時刻,又何其不是夏國的重要時刻,弟弟虎視眈眈早已經對著皇位垂涎三尺,自己上一次在燕國之中沒有逗留那麼久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現在,自己卻還一個人跑到了燕國來,明明就是自己向著網裏麵跳,怪不得別人。
開口:“好。”
獨一個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什麼話語要說。
馬車搖搖晃晃,像是向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君若和穆晟軒也是聽見了前麵的動靜,君若一愣,手掌挑起眼前的簾子,看著不遠處的模樣,有些狐疑。
羅成本隻是接到了扣押程諾的通知,小廝們看見了穆晟軒和君若的馬車再後麵呆著,本是以為是程諾帶來的馬車,也要扣押,卻是君若挑了簾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羅成遠遠的看著,微微一怔。
君若?
心中狐疑,隻是記住君若已經嫁給了慶王爺,為什麼現在還會出現在皇宮之中。
羅成和君若已經斷了聯係很久,隻是偶爾聽說君若在慶王府之中的日子過得還算是不錯。
隻是當初皇宮那般對待君若,連羅成聽說了之後都是覺得十分的憤怒,再加上君若後來好像也進宮過一次,還是吵得不可開交的樣子,現在怎麼又願意進宮了?
回眸,又是看著程諾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竟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總覺得,三國的天,又要變了。
還記得當初師父將這份活計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的時候,曾經和自己說過,師父在崗時候,遇見過一次三國的巨變,三國撕裂,甚至在這個大陸上徹底的消失,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人,若是羅成能夠為官,一定要清廉向上,小心女子。
當時的羅成隻是當做師父說了一個笑話,一個女子,柔柔弱弱,就算是再怎麼厲害,又能翻起什麼波浪。
隻是此刻,羅成看著眼前的君若,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女子,也會在三國之中掀起一場巨變,這巨變,難以形容,卻也難以想象。
君若也看見了眼前的羅成,趕忙向著羅成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