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眼前的門關上了,花顏才是回過了神,雖然君瑤是練武之人,又是調養了快要一個月,畢竟那一條刀傷是貨真價實的存在著的。
君瑤進了屋中,依舊用手掌撐著自己的身子,額間兩顆豆大的汗也跟著落了下來。
君瑤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如今太陽已經西斜,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內沒有點蠟燭,也變得有些昏暗。
屋內很是安靜,卻能夠聽見一聲聲的喘息聲,像是野獸的聲音。
君瑤勉強站直了身子,向著屋子裏麵走了過去,腳步的聲音在屋中回蕩,喘息的聲音又是大了幾分,君瑤走進了內屋,伸手點亮了蠟燭,屋內一瞬間便是亮了起來。
君瑤垂首,瞧著半趴在地上的君瀾,嘴角一勾,帶了一絲笑意:“喲,姐姐,上一次不是給了你不少的存貨嗎,怎麼到了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君瀾梗了梗脖子,嘴角一動,手掌向著上麵勾了勾,卻是碰觸不到任何的東西。
君瑤坐在座位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君瀾,君瑤的嘴角含著笑容,隨意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君瀾的嘴巴張了張,開口道:“藥……藥……”
“姐姐,你知道之前太子和我說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你可想要聽一聽?”
君瀾的眼皮都快要沒有力氣抬起,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子一般,如今的她,隻需要君瑤的藥,可君瑤的嘴角一張一合,絲毫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太子說,你說我在梁國侯府的時候曾經和人偷情。”
嘴角含笑,最過平常的語氣,君瀾的身子猛地僵直,伸手向著前麵爬了兩下總算是能夠抓住君瑤的小腿。
君瀾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狠狠地搖了搖自己的頭,咬著唇瓣看著眼前的君瑤:“我沒有……”
君瑤抬腳,便是將君瀾踹了出去,眉眼一橫,哪裏還有半點剛才通情達理的模樣:“嗬,沒有,難不成是太子自己造謠的不成,不知道姐姐覺得斷藥這段時間的日子可是好過?”
君瀾勉強撐起了身子,又是向著君瑤的方向爬了爬,君瀾的神智早已被一點點的腐蝕,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藥!
君瑤瞧著毒癮發作的君瀾,心中隻覺得可笑。
嘴角一勾,淡然微笑:“姐姐,如今太子和太子妃和睦,可是天下皆知,不知道這樣的景象,你可喜歡?”
“藥!藥!藥!”
雙眸猩紅,君瀾隨意的向著前麵抓著。
君瑤的手掌托著頭,靜靜的欣賞著此刻眼前君瀾的一舉一動,真是可笑,曾經聽聞,梁國侯府的二小姐,天賜風華,帝後人選,如今,也不過是匍匐在她腳下的一隻螻蟻。
曾經的她,被眾人踩在腳下,被人罵是沒有爹的雜種,被人嫌棄是窮人家的孩子,如今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是即將成為帝後的人。
梁國侯府的二小姐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太子殿下和自己相敬如賓,曾經的那些人,還有什麼想說的?還有什麼敢說的!?
君瑤的嘴角一張,緩緩開口:“二姐姐,如今的你,還真像是一條狗。”
“對,我是一條狗,把解藥給我吧,把解藥給我吧!”
君瀾上前,拽住了君瑤的衣角,君瑤瞧著,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開口道:“姐姐,果然刺激一下,效果便會更好一些。”
君瀾伸手,將一包粉末甩在了地上,君瀾瞧著,便是飛快的跑上前去,打開藥袋子便是向著嘴巴裏麵撒。
君瑤搖了搖頭,站起了身子來:“姐姐,以後再東宮之中的事情,還是請你把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全都做好了。”
君瀾依舊低著頭,也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聽見還是沒聽見。
君瑤看著她的樣子,又是笑了笑,明明一切都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偏偏……
眉心一皺,偏偏多出來了一個君若。
明明自己在江湖闖蕩的時候,從未聽說過梁國侯府君若這號人物,可是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大的勁敵。
明明將東宮的一切都握在手中,如今的君瑤,隻需要自己的肚子再爭一些氣,高坐上的老皇帝再死的早一點,一切便都是好了。
可是,隻要君若在那裏,君瑤便總是覺得自己的喉間橫了一根魚刺。
上一次皇上壽宴時候君若的眼神,她不會猜錯,那一場戲,一定出自君若之手,正如那一日自己和晉華師兄的事情。
手掌攥緊,決不能這般坐以待斃,如今慶王爺已經蘇醒,君若的存在,便是又多了幾分危險,她害怕,害怕自己親手準備了這麼久的事情化作泡影。
他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打回原點!
隻有受盡了貧窮和磨難的人,才會知道那種感覺是多麼的難以回顧,她再也不想經曆,再也不想回去。
君瑤一步步向著屋外走去,燭光搖曳,映出君瑤的影子,連帶著胸口的傷疤,隱隱作痛。
君瑤伸手,打開了眼前的門,一群小宮女站在門前,帶著幾分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君瑤,雖然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可是剛才君瀾傳來的幾聲慘叫很多人還都是聽見了的。
花顏上千一步,有些擔憂的扶住了君瑤:“娘娘,你沒事吧?”
君瑤搖了搖頭,又是瞧了瞧旁邊的珠雲,輕聲開口道:“進去瞧瞧姐姐吧,不過是心絞痛犯了,估摸著一會兒就沒什麼事情了。”
珠雲點了點頭,眉頭卻是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隻是向著屋子裏麵走了進去。
花顏扶著君瑤回去,剛走了兩步,卻是碰見了太子殿下向著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君瑤的眉心一點,便是向著太子的方向走去。
太子本是沒瞧見,這般走近了,才看見君瑤,便是開口道:“瑤兒,這般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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