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眸子帶了幾分猩紅,這件事情,一定和君若有關係,明明是這麼久沒見,這個姑娘的把戲,竟是有多了幾分。
穆晟軒有些無奈的偏過了頭瞧著旁邊的君若,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偏要引人注目。
君若的身子向著後麵倚了倚,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原來四夫人做事,最喜歡將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君若的心裏卻是帶著對四皇子深深的恨意,好不容易做出了一場好戲,若是不讓四皇子知道此事和自己有關,多是無趣。
氣氛本是僵持,卻是台上的舞女忽的又是磕了磕頭,開口道:“懇請皇上召見我家主子,給我家主子一個公道。”
這宮女今個為了自己的主子坐到了這個程度,實在是讓人唏噓,估摸著也是活不成了。
皇上的臉色還是難看,好好的一個壽宴,就這麼被毀了。
可是自己的話已經說出去了,血書也已經念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便隻能黑著臉開口道:“傳。”
末了,又是加了一句:“讓靈妃也過來。”
話音剛落,便是幾個太監扶著貞妃一步步向著前麵走了過來,明明是夏季,貞妃卻依舊帶了披風,麵色慘白,連唇都沒有顏色。
明明昨天剛剛生了孩子,如今卻是要受到這般的待遇。
四皇子看見了貞妃,隻覺得晦氣,也隻能一杯杯的向著肚子裏麵灌著苦茶,這其中的一切,他是真的不知情,可是,就算是如此,貞妃隻要直接告訴自己就好,何苦鬧到聖上這裏來。
眉目一偏,又是看向了坐在對麵悠閑看戲的君若,真不知道這個狐媚子有什麼手段!
太監為貞妃在地上墊了墊子,貞妃無力的跪在了地上,額間還帶著些許的虛汗。
畢竟昨日才剛剛生產,今日卻是要到大殿之中來申訴冤情。
貞妃的後麵跟著一個小太監,撲通一聲也跟著跪在了地上,開口道:“奴才是四皇子宮中當值的,昨個貞妃生子,接生的柳媽便是拜托奴才將小皇孫帶了出去,說是被換了下來的,奴才不敢有半點疏忽,如今小皇孫還在奴才的屋子裏麵呆著,若是皇上不信,一看便知。”
按理來說,這樣的宴席雖然大,可是一般的側妃還是不允許出席的,特別是那些個身份低微的。
靈妃接了來壽宴的令,心中還是有幾分,昨個總算是除掉了自己的一根眼中釘,今個若是能得到了皇上的認可,日後自己的路必定是走的更加順暢。
誰知道靈妃剛剛進來,便是聽見了小太監對自己的控訴,一時間臉色蒼白,想要快步跑上前去解釋,卻怎知腳上的鞋子實在是太高,撲通一聲,便是摔在了地上,一聲巨響,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靈妃的身上。
一時間宴席之上滿是指指點點的聲音,相互說著這便是剛才說的那位毒婦。
靈妃咬了咬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四皇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真的是不想和別人說認識她。
靈妃連滾帶爬總算是到了聖上的麵前跪好,剛剛跪穩便是嗷的一聲嚎叫了出來,淚水劈裏啪啦的向著下麵掉,果真,對於很多人來說,眼淚,是不要錢的。
“父皇,兒媳冤枉,兒媳冤枉啊!”
偏偏是這般的哭泣,便是最沒有禮貌的一種,皇後用手掩住了臉頰,遮蓋不住的嫌棄。
太子也是輕聲的咳嗽了兩聲。
皇上的眸子略過了靈妃,瞧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開口道:“這件事情,可有其他的證據?”
小太監的頭垂的更低,又是開口道:“回皇上,如今小皇孫還在奴才的屋子裏麵呆著,隻需要抱過來,和四皇子滴血認親,便是可以一探究竟。”
不久,一個太監拿著一個盛著水的碗走了進來,碗的正中間,正是一滴鮮血,端著碗的太監跪在了皇上的麵前,開口道:“陛下,這個公公的屋子裏麵確實有一個嬰孩。”
皇上點了點頭,太監便是將手中的碗端到了四皇子的麵前,四皇子雖然有些不願意,卻還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在了碗中,一時間,兩滴血便是融合在了一起。
太監的身形一抖,將手中的碗端到了皇上的麵前,四皇子的手掌垂下,皇上向著碗中看了一眼,便是手掌一甩,將台子上的碗摔到了地上。
隻聽得啪的一聲響!
全場安靜的嚇人。
靈妃的身子一抖,看著旁邊的小太監,眉目之間帶了幾分閃躲,從沒想到,柳媽竟然背叛了自己,靈妃的牙齒咬得緊。
貞妃的眸子向著旁邊一偏,死死地盯著靈妃,聲音雖然無力,卻是字字敲擊在心頭:“靈姐姐,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我和你無冤無仇,我的孩子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為什麼!”
說著,又是狠狠地咳嗽了兩聲。
四皇子看著自己的臉麵也算是丟盡了,趕忙站起了身子,眉目一簇,倒是帶了幾分一家之主的威風模樣。
“靈妃,剛才貞言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目光炯炯,不容說謊,靈妃的眉目閃躲,眼神之下,早已將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暴露無遺。
四皇子站起了身子,一步步地向著靈妃的方向走去。
靈妃的身子微微有些顫抖,這一下,眼眶卻是真的紅了,淚水一滴滴的落了下來,上前便是抱住了四皇子的大腿抽噎著開口道:“妾身是害怕啊,害怕您被這個妖女,妾身害怕,害怕您做出……”
四皇子的腳下一個用力,便是將身下的靈妃踢出去了好遠。
靈妃的身子本就是不穩,這一下,更是實打實的摔在了地上,身子磕的生疼,卻是不敢說什麼。
在場這麼多人都看著呢,自己做出的這件醜事,是瞞不下去了。
皇上的臉色鐵青著,坐在座椅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四皇子和靈妃的樣子。
四皇子噗通一下便是跪在了貞妃的身邊,還是狠狠地瞪了貞妃一眼,貞妃也是不怕,隻是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四皇子的薄情貞妃已經見過了,隻要是能夠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安全,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四皇子趴在地上開口道:“父皇,這件事情,是兒臣管教不周,兒臣願意受到責罰!”
“哼,你還知道是你管教不周。”
說著,皇上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來,四皇子的身上一顫,君若的身子向著後麵倚了倚,穆晟軒為她夾了菜,靜靜的瞧著這出戲的落幕。
卻是君若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意猶未盡的模樣,讓穆晟軒不禁懷疑,這一出戲,或許還有下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