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小暑,本該是越來越熱的天,卻是刮起了大風。
貞妃的房中,安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聖上壽宴的前一天誕下男嬰,本該是雙喜臨門的事情,卻怎知竟是一個死嬰,這般的不吉利,四皇子摔門而去,獨留貞妃一人在房中哭泣。
看著自己懷中已經失去了溫度的嬰兒,在想著自己的夫君剛才對自己的態度,這樣的時候,又怎會不心痛呢。
怕是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恩寵了吧。
其實,貞妃是真的喜歡四皇子,這麼多年一直照顧著四皇子,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身子好冷,冰冷入骨。
貞妃的淚已經流幹,再也發不出聲音,隻是抱著懷中的孩子,沉寂的可怕,眼前的門,啪的一聲,開了,黑夜之中,沒有一點光亮,隻剩下門外的一個人影,貞妃一怔,嘴角一張,聲音自然是沙啞的可怕:“你……”
門前的人笑著開口:“我是來幫你的。”
夜深人靜,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第二日皇上的壽辰,這一年,是聖上的五十大壽,有人說,年過半百,聖上很有可能會大赦天下。
所有人都興奮的等待著,唯有宮中一隅,竊竊私語。
第二日的天還沒有大亮,皇宮之中便是忙碌了起來,皇上的心情自然是極好,雖然昨日發生了那般的事情,自己的第一個皇孫竟是一個死嬰。
可是貞妃左右也不過是一個陪房的宮女,四皇子也不怎麼得到皇上的器重,這件事情對於皇上的影響並沒有很大。
皇後替皇上更衣,眉目之間也是帶了幾分欣喜,眾人就位,穆晟軒依舊是坐在君若的身邊,靜涵也是坐了過來,眉目一動,還是帶了幾分責怪的語氣開口:“六妹妹在宮中住了幾天也不去找我,這幾天都快要無聊死了。”
“公主可以來找我。”
“得得得,我也不知道你的身體好沒好過來,若是又出了什麼事情,某人定是不會饒了我。”
話語之間,眉目又是向著穆晟軒挑了挑,君若抬眼,瞧著穆晟軒,穆晟軒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君若的眉頭一皺:“這陣子是不是又沒有好好休息?”
靜涵瞧著,嘴角偏了偏,又是吐了吐舌頭,乖乖的轉過了身子瞧著對麵的菜,自己還是不要輕易的吃狗糧為好。
穆晟軒搖了搖頭吧:“沒有,每日都是休息的很好。”
身子向著前麵傾了一下,輕聲開口道:“大抵上是想你想的吧。”
君若的眉眼一動,還好自己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穆晟軒,這一下,連臉頰都不會紅一下了。
穆晟軒又是直起了身子,笑著搖了搖頭:“哎,還是臉皮薄的時候好玩一些。”
君若瞪了穆晟軒一眼,開口道:“今日請你看一場戲。”
穆晟軒的眉頭一皺:“什麼戲?”
君若還沒有回答,卻是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皇後駕到!”
眾人自覺地安靜下來,瞧著兩道金色的身影映入眼簾。
帝後雙雙入座,皇上雖年過半百,鬢間幾縷白發,卻依舊掩不住眼眸之中的豪氣,便是有大臣啟奏,聖上威武,不減當年。
這一日的早朝停了,聖上的眉目俱笑,瞧了瞧坐在自己身側的皇後娘娘。
都說皇宮之中的愛情虛無的很,可是聖上這麼多年,卻是真的獨寵了皇後娘娘一個,大家都是寒暄了幾句,聖上又是叫大家不必太過拘束。
一時間宴席之上,自然是熱鬧非凡。
四皇子還在為昨日的事情煩惱,眉頭也是皺的緊緊的,任由旁人開心,也隻是一個人在那裏喝著悶酒。
太子殿下瞧了,便是坐到了四皇子的麵前,開口安慰道:“四弟,不過是一個孩子,也不是以後就沒有了,等著皇兄給你找個大家閨秀為正房!”
四皇子歎了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卻是音樂響起,舞姬在舞台中央緩緩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四皇子的眉眼一抬,便是看見了舞女之間的一個身影,眸子一瞬瞪得老大,死死的盯著台上的舞姬。
太子瞧著,不禁笑出了聲音:“喲,四弟瞧上了哪個舞姬,本宮可以幫你。”
四皇子的額間不自覺地出了幾滴冷汗,卻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眸間閃躲,搖了搖頭。
這般的舉動,倒是讓四皇子覺得有幾分奇怪,再次追問下去,四皇子隻說沒事,讓太子早些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太子被四皇子這般對待,心中自然有些憤怒,念在四皇子昨日剛剛經曆了那般的事情,便隻是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聖上喝了兩杯酒,瞧著台下的歌舞,麵上也是帶了幾分笑意。
四皇子的頭還是垂著,隻是祈禱著今天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差錯。
眉心一點,舞曲總算是接近了尾聲,四皇子的拳頭攥的緊緊的,眸子盯著其中的一個舞女,身子動了動,像是準備站起身子來。
切怎知,舞女皆是退下,唯有一名舞女站在台上,頭微微垂著,絲毫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聖上瞧著,左右有些奇怪,還沒有開口,卻是四皇子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青筋暴起,指著台上的舞女道:“好大的單子,父皇的壽宴也是你能來搗亂的,還不速速退下。”
眾人一怔,瞧了瞧台上的舞女,又是瞧了瞧四皇子,多少都覺得有些奇怪,雖然這名舞女的舉止確實有些不妥,可是這般激動……
正想著,卻是眼前的舞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垂著,淚珠一滴滴地掉在地上,開口道:“聖上,還請您為我家主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