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晟軒歸來

君若剛剛出了京城,夜便已經有些深了,不知道是因為抬轎子的原因還是怎樣,君若總覺得,今日的路,走得格外的慢,手掌將眼前的簾子挑開,眉眼一抬,看見的竟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景象。

幾個抬轎子的小廝看見君若出來了又是一怔,一是因為君若實在是太美,如今夕陽西下,更是在君若的臉頰邊上鍍上了一層金光,格外的美麗,二是沒有蓋著蓋頭的新娘這般拋頭露麵,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君若的眉眼又是一抬,幾個小廝向著後麵退了一步,倒是拱出來了一個反應慢的。

君若看著,不禁一笑,緩緩開口,聲音倒是溫柔,沒有傳言之中的那般可怕:“你家主子可說了,下一步,要怎麼辦嗎?”

不過是去一個梁國,君若倒是覺得,如今直接自己騎馬去比較快,這般在轎子裏麵一顛一顛的,自己不舒服不說,還慢的要死。

站在前麵的小廝明顯是帶了不少的緊張,可是強迫之下,卻還是不得不開口說道:“小姐……不對公主,不對!太子妃!”

說了幾遍,才勉勉強強說出了這麼一個稱呼,君若的嘴角不自然的動了一下,看來,日後,自己還是要早點習慣別人叫自己這個名字才好。

眼眸一抬,小廝瞧著,便是將自己額腦袋垂了下去開口道:“太子妃,太子殿下說,讓我們抬著轎子送你出了京城,今晚上便在外麵的客棧裏麵住宿,等到明天天一亮,便會有馬車來接您去梁國。”

君若聽著,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這個莫睿淵,規矩和事情還真是多。

“所以,現在我們要找家客棧住下來。”

小廝點了點頭,帶著君若向著莫睿淵選好的客棧走了過去,在過去準備婚事的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莫睿淵還是準備的十分的詳細,連帶著君若做事的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君若倒是什麼也不用做,隻需要跟著莫睿淵的指使和引導一步步的做便是了。

客棧的環境出奇的好,按理來說,君若自己也算是半個生意人,再加上靜涵的身份,什麼樣的客棧君若沒有住過,可是如今瞧著,君若還真是從來都不知道,京城的外麵,還有一間這般好的客棧。

玲瓏在隔壁的屋子裏麵,君若獨自一個人在大大的床榻上麵躺著,眉眼一動,便是定定的看著房頂的模樣。

燭光一閃一閃,映著君若身上的嫁衣,映著君若臉上的妝容。

君若的牙齒一咬,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眉目一合,這一夜,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睡得著,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做噩夢。

最近,君若總是重複著一個可怕的噩夢,她夢見,穆晟軒滿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麵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死的好冤,他死的好冤。

君若本是不怕鬼的,畢竟,若說鬼魂,自己也算是頭一號,可是看著穆晟軒就那般站在自己的麵前,君若的手掌向著前麵一伸,想要觸碰到他,最終碰到的卻隻剩下一片虛無,眼前看見的卻隻有血肉模糊,這樣的場景,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心痛。

君若深深吸了一口氣,忽是覺得窗邊有人的氣息。

君若的眉頭一皺,眼眸還沒有睜開,身子便是晃到了窗子的邊緣,手掌一動,緊緊扼住了來人的咽喉,眼前的燭光,啪的一聲,滅了,像是一種預告,帶了一絲寒氣,在君若的體內蔓延開來。

君若靜靜的捏住了那個人的脖子,真冷,真的。

心,不知道怎麼,便是狠狠的停了一下,這一下,真疼。

“我。”

一個字,很淡,很淡,卻是一個字,說到了君若的心中。

君若的指尖用了一絲力氣,來人卻是沒有躲開,隻是任由君若掐下去,隻可惜君若的手掌隻是微微動了一下,便是牙齒狠狠地一咬,手掌一鬆,身子向著旁邊閃開了,整個人又是躺在了床榻上,咬牙開口:“該死。”

為什麼,自己就是下不去手。

身後,是那個人一聲輕輕的歎息。

明明已經走了那麼久,明明自己一次次的希望他出現,一次次的希望他沒有死,可是她的希望卻一次次的破滅,直到連渣都不剩,可是,這個人又回來了,隻需要一個輕輕的“我”字,便將她的一切再一次全部打亂。

穆晟軒站在床邊,屋內沒有蠟燭,黑漆漆的,可是兩顆心跳動的聲音卻是那般的清晰和明顯,兩個人之間卻是那般的了解著彼此。

君若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依舊背對著穆晟軒。

穆晟軒的手掌向著前麵伸了伸,多少次,都希望能夠像這樣,輕輕的抱她一下,哪怕是一下也要,可是,自己不能,自己就像是躲在了暗處的螻蟻,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窺視著她。

看著她傷心,她難過,他比她更難過,可是……

穆晟軒的牙齒一咬,身子一動,還是隨著君若一起躺在了床榻上麵,手掌一伸,便是將眼前的君若擁入懷中。

君若狠狠地掙紮了一下,穆晟軒沒有鬆手,和往常的玩笑不同,這一次,君若掙紮的很認真,君若抱著的,卻是更加的認真。

君若的牙齒狠狠的咬在了穆晟軒的胳膊上麵,穆晟軒的牙咬的緊,額頭甚至都帶了汗珠,卻是依舊沒有放手,也不知道君若咬了多久,但嘴角都是血腥的味道。

穆晟軒疼的已經有些麻木。

眉頭一皺,看這懷中總算是安靜了一會兒的人:“消停了。”

“沒有!”

君若的牙又是咬了咬:“沒勁了。”

穆晟軒不禁一笑,這麼長的時間沒見,原來她依舊是那個在別人的麵前堅強,在自己麵前傲嬌的姑娘。

穆晟軒的心,輕輕的抽了一下。

君若依舊是蜷縮成一團,不掙紮,卻也不說話,隻是這般靜靜的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