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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坐在閨房之中,口中哼著小曲兒,對鏡貼著花黃,心情倒是不錯。
門前的小丫鬟繾綣眉頭皺了皺,抬手敲了敲門。
君然瞧著她來了,連忙開口道:“怎麼,事情成了嗎?”
繾綣一頓說:“小姐,剛才傳來的消息,左怪他們失敗了,被打的鼻青臉腫地從尚品酒樓裏走了出來。”
君然一聽,伸手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一群廢物,君若的身邊有高手?”
繾綣點了點頭:“奴婢聽說,是一個帶了麵具的男人,不知道和六小姐是什麼關係。”
君然冷哼了一聲:“那個狐狸精,誰知道哪個男人和她沒有關係!”
繾綣低下頭:“奴婢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你當時帶了麵具,就算是查,我不信她還能查到我的頭上!隻可惜這次不成,下次我們一定要好好的選一個時機!”
繾綣應了一聲低下了頭,想說的話,終究沒有再說出來。
門前又是一陣敲門聲,君然一瞧,剛好看見門口的丫鬟杏兒向著自己眨了眨眼睛,帶了幾分高興的模樣。
君然一愣,還沒問怎麼了,卻是杏兒已經跳著走了進來,伸手將手中的信件遞到了君然的麵前。
君然接過信件一看,方知是四皇子寫給自己的,君然抿了抿嘴角,躊躇半晌,卻是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催促了兩聲。
君然想了想,拆開了手中的信,還是她熟悉的字跡,一行小字——“三更時候,侯府浦園,不見不散。”
杏兒的眉眼含了笑:“小姐,四皇子是真的在乎您呢,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他依舊這般用心,就足以見得他是真的喜歡小姐。”君然的臉頰一紅,低著頭笑了笑,既然四皇子一次次的承認錯誤,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庶女,要是再拖下去,倒是顯得自己沒什麼眼力價了。
這般想著,君然趕忙讓繾綣繼續為自己梳妝,畢竟,今晚還要去赴約。
三更時分,君然特意挑了一件好看的衣裳,獨自一人向著浦園的方向走去,眉眼一頓,吹了手中的燈,和四皇子偷情的這些年,有些基本的規矩,她還是懂的。
浦園漸漸近了,君然握緊了手掌,倒是有幾分緊張,不知四皇子今日進府究竟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浦園沒有亮燈,君然一愣,以為自己來的早了些,便開門向著屋內走去,怎知門剛一開,君然就被一個人擁入懷中,聲音裏麵帶了兩分暗啞:“小美人,你可總算來了。”
君然一愣,還是向著此人的懷中蹭了蹭,聲音裏多了幾分嬌媚:“我這不還是來了。”
來人的氣喘的粗了一點,手掌有些不老實起來,君然的臉頰一紅,四皇子什麼時候竟是養成了這樣的猴急模樣。
君然正想著,卻是外麵一陣雜亂,屋裏的兩個人一愣,還未來的及逃開,卻是門前驟亮,啪的一聲,眼前的門被人踹開了,門前站著許多年紀稍大的婦人,多是君府的下人和老媽子,所有人的手中舉著剛剛點起的燈,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些。
為首的是沈賬房的妻子張氏,眉眼一橫,狠狠咬了咬牙:“姓沈的,你真的是硬氣了!”
君然一愣,向著身後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有掉了下來,眼前這廝,根本就不是四皇子,這模樣,不是沈賬房還是誰。
君然一愣,手掌一抬,啪的一聲打在了沈賬房的臉上,牙齒一咬,將身上剛剛脫下的衣服向著身上扯了扯。
可惜剛才屋內的春光早已被門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君然咬了咬牙,臉上一陣滾燙,恨不得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
可惜這麼多爽眼睛全都盯著她,君然隻得低著頭向著屋外走,怎奈何步子還沒有踏出去,張氏的胳膊一伸,便是橫在了君然的麵前,眼眸一瞪,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君然:“四小姐,雖然你是君府的小姐,幹出了這樣不要臉的事情,如今你打了這個負心漢一巴掌就想走了?”
君然頓了頓,急忙向著張氏擺了擺手掌:“不……不是!”
“不是什麼!人證物證俱在,我是不是要再等幾分鍾進來,等你們把衣服全都脫光了的時候再進屋給你們打一盞燈?”
話語間,張氏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掌一扇,啪啪啪就是給了君然三個巴掌,君然還沒有反應過來,臉頰就已經腫了起來。
身側的老媽子們瞧著,趕忙伸手拉住了張氏,賬房在一邊也是傻了眼,自己今個約的明明是二夫人府上的浮雲姑姑,怎麼最終就變成了四小姐,這要是追究下來,自己的罪責,不是要再大了一點……
沈賬房越是這般想,心中也就越是害怕,更是什麼也顧不上,張氏這邊卻是早已發了瘋幾個人都是按不住,一下下地向著君然的身上打去。
君然的手中還拽著自己的衣服,也不能怎麼防備,隻能任由張氏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身上,張氏早已經氣急了,嘴裏還一個勁的念叨著。
“小妖精,叫你搶我的夫君!”
“你以為你是小姐就了不起了?”
“我要讓你知道搶別人男人的後果……”
……
聲音越罵越大,打的也是越來越重。
身後的幾個老媽子瞧著,趕緊向著身後空著手的老媽子說:“快,快去找二夫人!”
老媽子一愣:“二夫人不是還在軟禁中……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現在當家做主的人該是六小姐君若,又是揮了揮手:“去找六小姐,快去找六小姐!”
再這麼下去,非得出了人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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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穿著單衣,獨自坐在床邊摘著手中的花瓣,張氏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一些,自己在黑暗中這麼等,倒是顯得有些無聊,正想著,卻是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之聲。
君若的眼眸一亮,卻還是打了一個哈欠,裝出一副慵懶的模樣:“誰呀?”
門口的人聲音帶了幾分急促,像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六小姐,你快去瞧一瞧,蒲園那邊出事情了!”
君若伸手拿了衣裳披在身上,起身去開了門,門前的老媽子麵容帶了幾分焦急,君若一頓:“你慢慢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氏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怎麼能夠容忍自己的男子在外麵亂搞,更何況對方居然還是自己一直照顧著的小姐,如今看著老媽子焦急的模樣,君若估摸著那邊早已打了起來,既然打了起來,也就不著急了,倒是可以慢慢說!
怎知道老媽子卻沒有給君若麵子,隻是粗粗地喘了幾口氣,開口道:“六小姐,你先別問了,快和老奴過去吧,您要是再不過去呀,就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老媽子拽著君若的手掌便向著蒲園的方向跑去,君若的步子一頓一停,心下倒是一喜,瞧著老媽子的模樣,恐怕事情都在按照自己計劃中的方向進行,既然總是不長記性,她便隻能下點狠招,讓君然好好的長一點記性!
君若趕到的時候,君然已經快要被打的不成樣子,沈賬房坐在一邊,卻是絲毫不敢上前,平日裏張氏就是一個母老虎,要是自己現在上前,指不定要惹出多少的事情,君然一遍遍地求情,從最開始的解釋已經到了現在的求饒。
君若上前,厲喝一聲:“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張氏聽了君若的聲音,從有些雜亂的發絲裏緩緩抬起了眸子,眉眼一動,眼淚刷刷的掉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君若的麵前,鬼哭狼嚎的吼了起來:“六小姐,您得給老奴做主喲,老奴這一輩子,都被這麼個負心漢給毀了。”
君若抬眼,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君然和沈賬房,眼眸又是轉到了君然的身上:“四姐姐,你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明明已經這麼明顯,卻還要讓君然再敘述一遍,這不是打君然的臉又是什麼。
君然的嘴角還帶著些許的血絲,再抬眼看著君若的模樣,一口牙險些要被咬碎,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打君若兩拳。君然開口,聲音涼薄:“關你什麼事?”
張氏的手又是抬了抬,沒有打到君然,張氏開口:“你個臭婊子,這裏也有你說話的份?”
說罷,張氏的眼眸又轉向了君若:“六小姐,不是的,老奴今個晚上看著老奴家的這個負心漢久久未歸,再加上老奴的朋友和老奴說瞧著這個家夥向著蒲園走過來,蒲園這樣荒廢了多年的地方,老奴心中糾結,便帶了一群人前來捉奸,誰知道正巧捉到這對奸夫淫婦……”
“不是你說的那樣!”
君然的臉早已被打的不成模樣,再加上此刻的神情,倒真的像是一個鬼怪,君然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一想到自己剛才居然和一個老男人做那般的事情,就覺得一陣反胃,自然也聽不得張氏說自己和沈賬房的關係!
哪怕是四皇子,就算被捉到了,君然裝一裝害羞,四皇子再說兩句話也就過去了,可是如今和這樣一個老男人……
君然想著,恨不得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張氏看著君然的模樣,又是狠狠地瞪了君然一眼:“那你倒是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老奴就聽說你是個不幹淨的主兒,進宮的時候不知道勾搭了哪個皇子被皇後娘娘抓了個正著,我就說,這風塵婊子生出來的女兒,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言罷,卻是徹徹底底地犯了君然的忌諱,四夫人剛下葬沒兩天,君然怎麼能容忍有人在這裏肆意說她的壞話!
君然伸手,想要打張氏,奈何身邊的人拉的緊,再加上君然剛才被張氏打的已經沒什麼氣力,便隻能惡狠狠的盯著張氏。
君若的眼眸一挑,又是落到了君然的身上:“四姐姐,張媽媽的話糙理不糙,你若是覺得她說的不對,你倒是說一說,你為什麼會深更半夜的和沈賬房一起出現在這裏,還是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