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還未等穆念澤接話,君若卻是兩步走到了桌子前麵坐了下來,手掌一動,拿起了穆晟軒麵前的筷子,桌上美食琳琅,但多是沒怎麼被動筷子,俊榮的嘴角抿了抿,將穆晟軒的碗也拿了過來,將各種菜都夾到自己的碗中,吧唧吧唧嘴巴吃了起來。
穆晟軒瞧著她的模樣,眉目也是漸漸溫和起來,抬手為她斟了一杯酒放在君若的麵前:“慢些吃。”
君若不理,隻是抬頭瞧著麵前的舞姬,穆晟軒向著旁邊的姑娘擺了擺手:“再去加一副碗筷過來。”
姑娘應了一聲,君若繼續吃自己的東西,頭也是不回一下,穆念澤看著君若的行為,本是有些詫異,可如今又看到穆晟軒這麼對她,心中不禁對君若產生了幾分好奇。
穆念澤撐著頭看著眼前的兩人,怎麼看怎麼像一對小吵小鬧的夫妻,穆念澤的唇角一勾,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竟能讓穆晟軒也有這副模樣的時候。
姑娘拿來了筷子,君若的眸子依舊瞧著前方,穆晟軒拿著筷子向君若的碗中夾菜,眸中還帶了兩分的心疼:“靜涵約你來的?再怎麼著急早膳還是要吃的。”
君若的眸子瞧了瞧一旁的穆念澤:“五公子,你們有什麼事情繼續談就好了,我不過是來蹭些吃的,不礙事的。”
穆念澤的眸間一動,又是笑了笑,口口聲聲說著不認識,拿的卻是皇叔的筷子,用的是皇叔的酒杯,皇叔這寵溺的眼神,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景象,什麼樣的話題,才能繼續下去?
穆念澤的身子向著君若的方向靠了靠,眸間一動,帶了些許的邪氣:“公子不認識叔父,卻認識本公子?”
君若勾唇,點了點頭:“五公子戰功累累,雖為年幼,卻得帥位,擊退大梁,這樣的人,大燕國內,誰人不知。”
穆念澤的唇角一勾,又是向著前麵探了探:“公子既然知道這麼多有關念澤的事情,有一件有些私密的事情,念澤倒是想和公子一起分享。”
君若一愣,偏眸瞧了瞧眼前的穆念澤,記憶中,穆念澤自小便喜愛兵書和武功,一向為人坦蕩,光明磊落,倒是沒聽說過有什麼私密之事。
這般想著,君若不禁多了幾分好奇,眼眸一動:“何事?”
穆念澤勾唇,帶了一絲笑容出來,伸手竟是握住君若握著碗筷的手掌,眼眸輕動,帶了兩絲笑意:“不知公子可否知道,念澤多年在外征戰,久不見女子,終是發現,自己也是一個有斷袖之癖的人。”
穆晟軒眉眼一動,伸手便拽住了君若的胳膊,君若的身子一個不穩,卻是落到了穆晟軒的懷中,手中的碗筷險些沒有拿穩,君若咳嗽了兩聲,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穆念澤。
表演的舞姬和身後服侍的姑娘身子都是忍不住抖了兩下,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震驚。
穆念澤看著穆晟軒緊張的模樣,眉眼又是一動,眼前的事情,倒是有了兩分意思,穆念澤的身子向著後麵倚了倚,語氣裏還有幾分失望:“看來公子是有屬了,隻怪公子剛才不說認識叔父,若是念澤知道,怎麼也不會這般丟人,和叔父搶男人的。”
語氣中雖然帶了幾分失望,眼眸之中卻是滿滿的狡黠,君若瞧著眼前的穆念澤,心中大抵也明白了三分,掙紮著從穆晟軒的懷中爬了起來,眸子一動,如玉的手指捏緊了手中白玉的被子:“我雖愛女子,可是五公子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不好拒絕。”
穆晟軒的眉眼一眯,自己家的這個小妖精,又想要做什麼?
穆念澤的眸子一眯,卻見君若的身子向著自己的前麵探了探,穆念澤再看看君若身後的穆晟軒,便眯著眼眸瞧著君若的一舉一動。
君若的手掌一動,一杯酒全都向著穆念澤的臉上倒了過來。
穆念澤的身子一動,愣是一滴酒都沒有灑到他的臉上,畢竟是習武之人,穆念澤的手掌又是一動,一下,便是狠狠抓住了君若的手腕,偏生的君若的臉上沒有半絲的慌張,還是含著笑瞧著眼前的穆念澤。
穆念澤的手抓著君若的手腕,眼眸一眯,唇角輕張:“這一下,公子可是被我牢牢地控製住了,公子不慌嗎?”
君若的眸子不在乎地挑了挑:“有人在身後。”
淡淡的五個字,穆念澤一怔,瞧著身後穆晟軒眼眸之中的擔憂,這個女人,留不得,她將皇叔吃的太死太狠,畢竟成為他的軟肋。
穆念澤的眸子一動,手掌還未做下一步的動作,卻是穆晟軒伸手,將君若拉了過來,眸子之中帶了幾分嚴肅:“好了!”
穆念澤的喉結一動,瞧著被穆晟軒護在身後的君若。
君若的眸子彎彎,帶了一絲笑意,穆念澤的唇角張開,聲音裏真的是存了兩分無奈:“叔父,一年不見,你倒是有些變了。”
變得不那麼無懈可擊,變得有了軟肋,有了逆鱗。
他不知,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這般壞的脾氣,這般壞的身手,若是沒有穆晟軒護著,今日他定是讓君若好好的嚐嚐苦頭!
穆念澤的頭偏過去,抬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嘴角一動,酒本已經劃過喉間,卻是惹了一陣更加猛烈的咳嗽,穆念澤附身,忍不住將喉中的東西全都幹嘔出來,好好的一杯酒,怎麼就這般的難喝了?
君若的眉眼一眯,帶出了一絲笑容來:“五公子,若是小的隻會灑灑小酒這樣的活計,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穆念澤的武功自然是她不可匹及的高度,可若是先吸引了穆念澤的注意力,再在他的酒中加一點東西,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身後的姑娘一愣,趕忙去幫穆念澤拿來些水漱口,穆念澤喝了幾大口的水才除去了難聞的味道,胃中不再翻湧,穆念澤的眸子一頓,瞧著眼前的君若,這一下,沒有不解沒有失望,也沒有什麼怒火,倒是多了幾分讚許。
軍營之中,智慧武功與忠心是最重要的三點,若是隻在意個人的恩恩怨怨,想來穆念澤也做不到這樣的位子上。
他本以為,君若是個隻會胡攪蠻纏的女子,如今這般看來,叔父喜歡她,還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一曲作罷,台上的舞姬緩緩請禮,穆晟軒擺了擺手:“先下去吧。”
君若的眉目一抬,瞧著舞姬的模樣,眉目又是勾了勾:“別別別,我才剛來,若是不讓我瞧兩曲歌舞,怕是不太好吧。”
穆晟軒看著身側姑娘的模樣,唇角淺淺一勾,身子向著君若的身邊傾了傾,聲音很輕:“我怎麼聞到了這麼濃的醋香味。”
君若的眸子一轉,向著身後的姑娘偏了偏頭:“你們這裏有沒有餃子,這位公子想要吃餃子,最好配上上等的老陳醋來。”
一語罷,穆晟軒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低頭又是看了看君若的模樣,君若倒是吃的開心,身側的姑娘略微惶恐,卻還是吩咐廚房去準備,穆念澤瞧著台上的舞姬,眼眸也是想著君若動了動:“既然公子想看,你們便是再舞兩曲。”
屋內的絲竹聲,依舊是聲聲入耳,優雅美妙。
屋外的小丫鬟坐在環彩閣的外麵瞧著眼前的一切,眉心一動,倒是有幾分局促的模樣,這般的地方,玲瓏隻是平日裏聽過,卻是一次都沒有來過,玲瓏隻知道,四夫人是從這種地方走出去的,而且瞧著四夫人的模樣,這裏的人,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人。
玲瓏的唇角一抿,不知道公主為什麼要將自家的小姐約到這種地方來。
而且,明明小姐也是女的,為什麼小姐能夠進去,自己就不能進去!
玲瓏越想,心中便是約覺得委屈,眼前的吃的看起來全都是沒什麼興趣,玲瓏的唇角動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麼,卻是眉眼一抬,瞧見了不遠處的一個身影,玲瓏一愣,趕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眸,看的又是真切了些,沒錯,那個背影,正是四夫人身邊的錦雀姑姑。
玲瓏的眉頭不禁皺了皺,心中帶了兩分好奇,錦雀來這種地方做什麼,而且還是一身女裝的模樣。
玲瓏起了身,向著錦雀的方向走去,隻要玲瓏不像是樓上走,身邊倒是沒什麼姑娘攔著她的去路,玲瓏的心中帶了幾分好奇,卻是跟著錦雀。
錦雀左右瞧著,還好玲瓏藏得好,才幾次都沒被錦雀瞧見。
玲瓏的眉心一動,隻看著錦雀走到了環彩閣的後院,一個女人站在那裏,瞧見錦雀來了,倒是有幾分欣喜的模樣。
錦雀伸手,將一個袋子遞到了女人的麵前,女人抬手,像是看了看袋子裏裝了多少的銀兩,隨後滿意地向著錦雀點了點頭。
錦雀的眉心一皺,帶了兩分命令的語氣:“如今你拿了錢,有多遠就走多遠,隻是千萬不可再回到京城來了!”
“姑姑這些事情小的都明白。”
玲瓏一愣,卻是不知她們做的究竟是怎樣的交易,隻得將步子又向著前麵邁了兩步,想要聽得更加真切一些。
錦雀的眉頭一皺,又是抬眼看了看女人:“你那個藥,要多久就不會再起作用了?”
女人舔了舔唇角,緩緩開口道:“姑姑,小的這藥,若是騙普通的郎中的話,大概一個月內都會是喜脈,可是若是再久一點,估摸著就連普通的郎中也瞞不了了。”
玲瓏一怔,聽著她們話語之中的意思,那四夫人最近懷孕的事情……
玲瓏的心一顫,四夫人真是拚命,連假懷孕這樣的主意都想得出,可是過了這一個月,又能怎麼辦。
玲瓏咬了咬牙,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盡快告訴小姐才好。
錦雀聽了女人的話,點了點頭,匆匆忙忙地將手中的袋子塞到女人的手中:“好了,你可以走了。”
女人又說了一些謝謝的話語,玲瓏抿了抿唇角,抬了腳也準備走,卻怎知腳下一個不小心,卻是碰到了一塊石頭,玲瓏一愣,聲響卻是已經發了出來。
錦雀聽了聲響,心下一動,眼眸向著玲瓏的方向一偏,聲音裏麵帶了兩分厲和:“誰?!”
玲瓏一愣,牙齒狠狠地咬在了一起,眼眸緊緊一閉,隻躲在了原來的地方不敢動,怎奈何,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