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看著太子的模樣,不禁對君若產生了一些好奇,他和太子談道也不是一時,卻從未看見太子露出這樣的神情。
太子不禁冷哼,幾樣禮物,斷了他的爪牙又算是其中的哪一件?
“道長,你先下去,本宮先將這幾件禮物收了。”
道長一怔,卻還是請禮退去,臨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君若兩眼。
太子看了看君若,聲音冷冷的:“慶王爺送禮,卻派了這麼多的雜人來,實在是有些不妥吧。”
君若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擺了擺手讓他們悉數退下,門啪的一聲被觀賞,太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君若,喉間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六小姐此刻和本宮孤男寡女的站在本宮的地盤上,可還害怕?”
君若笑著偏了偏嘴巴:“恩,怕,怕死了。”
一雙眼眸,定定盯著太子看,這副模樣,哪有半點怕的模樣,太子眼眸一眯,從桌子邊上站起身來,一步步向著君若走了過去,君若倒是不怕,就這麼看著太子的動作,唇角一勾:“倒是不知,若是小的現在喊一聲非禮,外麵的人,要怎麼想自己的太子殿下,若是這件事情被聖上知道了,可是要更加為太子殿下的婚事擔憂了,到時候天下盛傳,太子殿下的斷袖之癖,定是可以傳做一段佳話,等到您做了皇上的時候……”
“君!若!”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能閉上她的一張嘴巴!
君若眨巴眨巴眼眸,嘴角依舊掛著笑意:“誒,太子殿下叫小的有什麼事?”
太子的手掌攥的緊緊地,卻是拿眼前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是轉而坐到了桌子的旁邊,眼眸一掃,桌子上剛剛寫好的一個“靜”字,如今真是怎麼看怎麼礙眼。
“既然你今個是作為慶王府的人來的,本宮倒是很想知道,皇叔想要送給本宮什麼禮物?”
君若抬手,從袖子中拿出了一份禮單,遞到了太子的麵前,上麵的字跡娟秀卻帶了幾分稚嫩,是君若的字,這次慶王府送禮,倒真是沒少送,從補品到珠寶再到美人,樣樣俱全,太子啪的一聲合了手中的禮單,眼眸一挑看著眼前的君若:“不知皇叔突然給本宮送禮,心意何在?”
君若淺笑,看著太子:“這件事情便要怪罪小的了,小的一時吃醋,沒有把握好分寸,殺了太子殿下的兩條狗,雖說狗命不是很值錢,可是賠罪的事情,就算是王爺想不起來,小的還是要想起來的。”
一聽到君若說吃醋兩個字,太子的內心就是無端聚了一團火,殺了兩條狗,她說的真是輕巧,他辛辛苦苦才插進去的眼線,不過一瞬,就被她除了幹淨,如今一份禮單,不是賠罪,是給他一個警告,告訴他她君若既然是慶王府未過門的王妃,他穆念德就別想打穆晟軒的主意。
太子咬了咬牙,看著君若依舊淡淡的模樣,手掌一動,將禮單向著桌上一扔,太子的眼眸中帶了兩分不屑:“你憑什麼認為,你送了,本宮就要收了,本王就要用了?”
君若點頭,淡淡的哦了一聲,像是眼前的事情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太子殿下怕了,小的將這些東西帶回去就好了。”
太子的臉頰一黑,看著君若:“誰說本宮怕了。”
“太子殿下,承認自己怕了也沒什麼不好,這裏除了你就隻有小的,你慫的這件事情,小的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太子的臉色又是黑了幾分,如今真是堪比包公。
偏偏眼前的君若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太子殿下冷哼了一聲,緩緩開口道:“你不過一個黃毛丫頭,不要以為本宮看不出來這是一道激將法!”
君若無所謂地擺了擺頭:“沒錯,這是激將法,可是太子殿下就不怕了嗎?”
“本宮自然是不怕!”
君若聳了聳肩:“其實,這一切倒真的是給太子賠禮的,昨日小的一個手滑,不小心把太子殿下安插在慶王府的最後一顆棋子也解決了,小的想著昨日的經曆,也知道太子殿下在小的的身上發泄小的除掉了前兩枚棋子的不滿,顧小的昨夜裏一個手滑,今個就趕忙跑過來賠罪,隻求太子殿下手下留情,要是再有一些昨日的經曆,小的可是實在吃不消。”
太子的眉頭一皺,看了君若半晌,唇角帶了幾絲呢喃:“最後一顆棋子?”
君若點了點頭:“恩,昨夜有個叫英英的,小的本來看她挺可憐想要留她一命,誰知道非說是小的殺了佩芝姑娘,拿著匕首就要要了我的性命,我一時自保,唉,也是可憐。”
說話間,君若還懊惱地歎了口氣,似是真的有些後悔:“昨夜裏因為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睡安穩,想著太子殿下你怎麼說也是咱大燕國的太子,找這麼幾個漂亮又聰明的姑娘也是不容易,再加上我家王爺癡傻,願意跟他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您這麼煞費苦心,卻被我攪黃了,我要是再不送點東西賠禮,就是我不懂事了。”
太子的臉早已潑墨,姑娘的唇角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讓他太想要割了她的舌頭,偏偏姑娘自己的臉上還帶著笑意,惹得太子更加心煩。
太子的手指重重地在禮單上敲了兩下,眼眸一動,咬牙看著君若:“這份道歉禮,本宮收了。”
君若點了點頭:“恩,這般下來,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太子一愣,卻是眼前的君若利落的行了個禮向著外麵走去,是誰剛才說的煞費苦心,她多送點禮物過來就是兩不相欠了!
君若的步子踏出了門,卻是又踏了進來,眼眸及其真誠地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禮單裏有些南方瓜果很是不常見,是今日剛剛送到王府的,還望太子殿下及時食用,莫要爛了便不好吃了。”
太子咬了咬牙:“本宮記住了。”
君若踏著步子出了太子的書房,回頭還不忘再賜給太子殿下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子氣的顫抖,手掌又一次拿起了桌上的一份禮單。
道長看著君若出來的模樣,心中不禁又是有幾分懷疑,可惜卻也不好明說,隻是跟君若打了一個招呼,向著屋裏走了去。
君若快步向著門前走去,這樣惡心的地方,待得久了,真覺得呼吸都有點難受,門前的小廝還是那般站著,看著君若回來了,手掌又是一擋,君若挑了挑眉目:“怎麼,這次又是想了什麼樣的理由來攔我?”
小廝狠狠瞪了君若一眼:“沒什麼理由。”
君若一笑,又轉身看了看太子府內的一草一木,勾唇對小廝道:“這位大哥,我剛從太子的書房出來,雖然腿腳確實是有些勞累,可是你若是需要的話,我倒還是可以去書房再將你們太子殿下請過來。”
小廝仰了仰頭:“那就勞煩你去請一次。”
小廝看著君若,態度倒是強硬,不過是慶王府的一個小廝,估摸著太子殿下也不會給太大的麵子,不過被訓斥一頓,若是可以讓君若多跑兩圈,小廝還是很開心的。
君若搖了搖頭,轉身又向著太子的書房走了去,步子飛快,不多時便又走了回來,門前守門的小廝一愣,但想想君若剛才也是這麼大搖大擺的便是走了進去,便也沒有太理睬。
怎知君若的速度太快,門前的小廝還沒來得及通報,君若就是兩步向前,伸手推開了書房的門,太子殿下坐在書房內也是一怔,桌子的旁邊站著道長,正用銀針試探著君若送過來的水果。
君若看著眼前的場景,唇角不禁一勾:“太子殿下放心,這些瓜果都是今晨剛送到慶王府的,小的可真是沒那個閑工夫讓人下了毒。”
太子殿下的臉色又是黑了黑,卻也說不出話來,剛才銀針試過,確實是無毒,太子開口:“你怎麼回來了?”
君若的眉心一挑,看著眼前的太子殿下:“小的本以為,太子府的風氣大好,可惜不知小的時不時做了什麼對不起太子的事情,明明送了這麼多的禮物來,門前守門的小廝卻硬是不讓小的出去,小的以為,這件事情若是沒有太子親自管上一管,這太子的明天,可真是難說。”
太子一頓,看向道長:“道長,你去看看,什麼情況。”
“太子殿下,今個可是有個我這個他府的外人在這兒,你就想給小的留下這樣的印象,您也知道,小的什麼都好,就是這張嘴巴不好,要是小的出去說了些什麼……”
太子磨了磨牙,站起了身子,隨著君若走出了書房,君若的唇角一勾,帶著太子殿下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太子看著君若的模樣,要不是父皇母後和靜涵全都向著這個女人,要不是梁國侯府握著重兵,他一定要將這個女人囚禁在身邊,好好的折磨她!
小廝在門前早已做好了懲罰的準備,可是太子來的時候,小廝還是一驚,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小廝的腿腳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的給太子殿下請安。”
太子的一張臉黑著,真是給自己丟臉。
太子回首,看著君若:“這次,你可以走了?”
君若勾唇,淺淺一笑,微微低下身子來請了禮:“小的在此謝過太子殿下的親自護送了。”
小廝的眼珠都快要掉了下來,隻是呆愣愣地看著君若蹦躂著出了門。
小廝的頭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幾下子:“太子殿下饒命,小的,小的……”
太子冷冷地看著君若離開的模樣,胸口一悶,被她氣的險些吐出了一口血來,再聽著小廝一聲聲在耳邊的念叨,隻覺得心中更是煩悶,唇角一張,聲音冰冷:“本宮看,你的命,也沒有意義了!”
太子拂袖,向著屋內走去,小廝一怔,麵色蒼白,整個人攤在地上,卻始終不明白,自己不過是隨意耍了一次性子,怎會鬧到今天這樣的結果,他回頭,聽著車輪的聲音漸漸消失,他隻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一個怎樣不能惹得人。
君若坐在馬車上,想著今日當真是出氣,太子的能力她看的越來越清楚,那麼多的事情,實在不像是他這樣的人能夠做出來的,至於他身後的那個人,總有一天會露出狐狸尾巴來讓她好好的瞧一瞧。
君若勾唇,又想起今天送給太子的那份禮單,不知太子享用了之後,那般畫麵,實在是難以想象,或許明日,就會有天大的好消息傳了過來。
君若心下這般想著,鼻尖一動,卻是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君若一怔,低頭瞧了瞧馬車的底端,手掌一動,摸出了一塊活動的木板,君若的眉頭皺了皺,伸手將木板拿開,卻是穆晟軒的麵具撞入眼簾。
看來,剛才君若進了太子府的時候,穆晟軒剛好看到了她的馬車,便是躲了進來,血腥的味道在鼻尖縈繞,君若張了張嘴巴剛想要說什麼,卻是馬車急急地停下來,君若挑了簾子,看著羅成帶了許多的兵站在馬車的麵前,唇角一動,隻說出了一個字。
“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