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驚異,抬眸看著床榻上的君若,血腥的味道漸漸暈開,這個人,是惡魔,是修羅,她的眼中,沒有同情,沒有憐憫,沒有愧疚,有的,不過是充滿血腥的一幕幕罷了。
穆晟軒眸間淡淡,卻是笑著看了卡君若,唇角一動,依舊是那句話:“你開心就好。”
英英的身子狠狠地一抖,為什麼莫名的覺得,眼前的兩個人,都是從地獄歸來,注定在一起,為了毀滅而存在。
穆晟軒的手掌一動,英英的喉間一痛,身子,一瞬便是沒了知覺,身子漸漸向著後麵倒了去,隻剩下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血,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英英的眼眸,直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合上,姑娘,英英不能為你報仇了。
姑娘,英英真的努力了,可是眼前的人,從來不是她能對付的了的。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聽見君若的聲音:“這般,似乎讓她死的太過容易了些。”
穆晟軒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寵溺:“下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君若看著地上姑娘的屍體,搖了搖頭,何苦,穆晟軒兩步走到了君若的床榻邊上,看著君若的手掌,眼眸中帶了幾分心疼:“我去叫卿衣叫人來給你包紮一下。”
君若點了點頭,又低頭看了看床榻上麵灑了的藥,穆晟軒抬眸也是看見了這一幕,聲音淡淡:“一會兒,我會讓他們補一碗藥過來。”
君若抬首,帶了一點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穆晟軒:“這藥這麼危險,要不然不喝了?”
穆晟軒蹙了眉頭:“不行,我一會兒親自端過來。”
穆晟軒偏頭,看著地上的屍體,本以為防著別人在藥中下毒便已是安全,沒想到,居然又鬧了這麼一出,還好君若與平常人家的女子不同,要不然這麼一鬧,還不知會不會受了驚嚇,明明是自己想要保護她,卻總是將她置於危險之中。
君若隻是苦了一張臉,想起中藥的味道,不禁皺了皺鼻子。
卿衣端著剛剛熬好的藥走進了屋,瞧著屋內的一片狼藉也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中的藥遞給穆晟軒,自己認真地收拾著屋中的一切,君若瞧著卿衣,又抬眼看了看穆晟軒,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卿衣將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退了出去,穆晟軒吹了藥想要喂君若,君若一頓,開口道:“慶王府中,隻有卿衣知道你不是真的癡傻?”
穆晟軒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君若的頭發,笑著回答:“不是還有你呢。”
君若動了動腦袋,睜大了眼眸看著眼前的穆晟軒:“你……好像對她特別的信任?”
穆晟軒的眼眸一眯,看著君若笑出了聲:“怎麼,我的鼻子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總是能聞到這麼濃的醋酸味道。”
君若白了穆晟軒一眼:“恩,你的鼻子出了問題。”
穆晟軒搖了搖頭笑了笑,將手中的調羹遞到了君若的唇邊:“乖,喝藥。”
君若聞著藥草的味道,眉頭都忍不住要皺到了一起去,不知怎的就是莫名的發了一點小性子,嘴巴閉的緊緊地就是不想睜開。
穆晟軒看著她的模樣,眉心微微地挑了挑:“是為夫記錯了,喂藥要像喂飯那般,娘子才能真的喝下去……”
……
君若一怔,猛地響起某隻色狼前陣子的豐功偉績,君若抬手,趕忙將藥碗從穆晟軒的手中搶了過來,也顧不得味道的難聞,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幹淨,穆晟軒看著她的模樣,唇角一勾,一碗湯藥就是這麼見了底,君若將手中的碗遞到了穆晟軒的麵前,最後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湯藥終究還是有幾分嗆,君若輕聲咳嗽了兩聲。
穆晟軒笑著為她順了順背,眼眸中帶了兩分心疼的模樣:“乖。”
君若的額頭不禁帶了幾點黑線,怎麼總覺得,穆晟軒總將她當做一個孩子,抬眸剛想說話,卻是穆晟軒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嘴角的殘汁,君若一怔,卻是伸手拽住了穆晟軒的手掌向著下麵扭過去。
還好穆晟軒的反應還算是快,手掌及時的收了回來,穆晟軒看著眼前君若的模樣帶了幾分無奈,君若也被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嚇了一跳,嘴上卻還是嘴硬:“下次我肯定將你的手指頭一根根的全都掰斷。”
穆晟軒挑了挑眉目,有點挑釁的看著君若:“你可以試試。”
君若磨了磨牙,順勢躺在了床榻上麵,抓著新換的被子翻了個身子:“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吧。”
穆晟軒的嘴角還帶著笑容,身子竟是向著床榻上麵湊了湊,君若轉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腳下一個用力,狠狠地踹了穆晟軒一眼:“滾回去睡覺!”
穆晟軒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眸,帶了幾分可憐兮兮的模樣:“娘子,你忍心讓為夫睡到別的地方去。”
君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腳下又是用了兩分力度:“忍心忍心,我的床榻太小,裝不下你,滾回去睡覺!”
穆晟軒點了點頭:“哦,原來是床榻太小,娘子今夜先將就一夜,明日為夫為你找張大些的床榻來,讓娘子不必有這樣的擔憂。”
……
君若滿臉黑線,懶得理穆晟軒,隻得閉上了眼眸開始裝睡。
穆晟軒看著她的模樣,知道今天經了這麼多的折騰,君若也是累了,便是俯身輕輕在她的額頭印上了一吻,君若一怔,隻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融化了一些,穆晟軒笑著看著姑娘的睡顏,低頭將蠟燭吹滅,向著外麵走去,若是每日都能這樣,打打鬧鬧,每日笑笑,多好。
*
第二日的清晨,太陽剛剛高高的掛上了天,一輛馬車便是搖搖晃晃,來到了太子府的門前,小廝一楞,卻是不知道來的究竟是何人,馬車的簾子一挑,君若一身男裝,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小廝左右打量著她的打扮,衣裳雖是精致,可是看這打扮,倒也不像是達官貴人家的公子,態度自然也就傲慢了許多:“你是何人?”
君若抬眼看著太子府三個燙金的大字,伸手從懷中拿了一枚玉牌出來:“我是慶王府的家丁,王爺托我帶些東西來送給太子殿下。”
慶王爺?小廝一怔,又將眼前的君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個遍,大燕國誰不知道慶王爺是個傻子王爺,這般想著,小廝的態度又是傲慢了幾分,眼眸也是偏向了他處不再看君若:“太子殿下現在有事,你便在這裏等著吧。”
君若挑眉,看著門前的小廝的模樣:“你還沒有通報,怎麼知道太子殿下有事呢?”
小廝帶了幾分不耐煩:“太子殿下剛才吩咐過了,你就在這裏等著就好了,哪裏來的那麼多的話。”
君若眯了眯眼眸:“太子殿下還真是關心下屬,不知太子殿下是在裏麵做著怎樣見不得人的事情,竟是要將人攔在太子府的門外,連個歇息的地方都不給?”
小廝一聽君若說太子的壞話,心中的怒火有些被點燃,狠狠地盯著君若:“你剛才說我家太子爺什麼?”
君若詳做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眼前的小廝:“我沒說什麼呀?你把你們太子爺想成什麼樣子了?”
小廝帶了幾分心急,上前就是要動手打君若,卻是君若身邊帶了幾個護衛,小廝近不了身,隻得磨著牙看著君若的模樣,君若眼眸一頓:“不知太子府的風氣,可否到了給客人一個位子的地位?”
小廝咬牙,還想再說什麼,卻是一個道士模樣打扮的人走了出來,瞧見眼前小廝和君若的模樣:“怎麼回事?”
小廝像是見了救星,趕忙上前道:“道長,這個人詆毀太子殿下。”
君若上前一步,向著道長擺了擺手:“你這麼說就是不對了,我明明隻是好奇,為什麼我慶王府的人來看太子殿下,卻是連個大門都是不讓進,若是說話都是像你這般胡言亂語的話,我倒是還想說你詆毀我們家慶王殿下。”
小廝一愣,萬萬沒想到君若還會這般倒打一耙的說法,隻是漲紅了臉卻說不出話來。
道長將君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良久才是開口:“你是慶王府的人?”
君若點了點頭,看著道長左右像是個管事的人:“我家王爺托我帶些東西來給太子殿下。”
道長左右想了想,慶王爺是個傻子,可眼前的君若卻是有王爺的玉牌,再想想前兩天突然失去了消息的佩芝,音兒和英英,估摸著眼前的這位,就是英英情報之中的小六了。
道長的手掌向著前麵一伸:“剛好貧道也要去見太子殿下,便是一起去吧。”
君若點了點頭,小廝微微一怔,雖是剛才對君若的態度蠻橫不假,可是太子爺每天這個時間都是和道長談道的時間,今日道長怎麼就隨意讓人進去了,還是慶王府家的人?
道長帶著君若和君若身後的人緩緩向著太子府裏走了進去,太子府君若之前也來過幾次,曾經太子殿下也曾對她虛情假意,總是問她些太子府裝扮的事情。
當時是她太傻,以為自己總有一天也會住進這個宅子來,和太子相敬如賓,和和睦睦的過一輩子,待到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才知道,真正將一個人的麵具全部撕扯下來,後麵的一切會是多麼的肮髒和可笑。
道長走到太子的書房麵前聽了下來,示意君若這裏就是了,道長伸手推來了書房的門,太子正在練字,聽到門響了,開口道:“道長今日來的有些遲了。”
抬首,道長還未開口,太子的眼眸卻是一愣,透過道長直直盯著他身後的君若,哪怕一身男裝,他也能一眼認出她,他對她恨得牙癢,倒還真是沒什麼辦法。
明明告訴了佩芝不要去動她,奈何佩芝實在是不懂事,君若不過在慶王府住了幾日,就將他的棋子除了個幹淨。
君若笑著看著他,對他微微詫異的模樣倒沒有太多的驚異,隻是跪下來向著太子行禮:“太子殿下,小的是慶王府的人,今日前來,是我家王爺想要送幾樣禮物給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