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伸手拍開穆晟軒的手掌,向著侯府的方向走去。
穆晟軒看著她的背影,眉眼彎了彎,玲瓏偏頭,又看了穆晟軒一眼,咬了咬下唇,小跑著追了上去。
君若的步子又快了幾分,耳邊仿佛又想起了君雪的話,喜歡那個人的話,曾經幻想了一萬個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卻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全都被跑到腦後……
晚風習習,君若搖了搖頭,一萬個不夠,想兩萬個好了!
玲瓏追上了君若的步子,君若偏頭,剛好瞧見小丫鬟胳膊上的傷痕,心中不禁有幾分心疼,君若的眸子向前,瞧著漫天的繁星,既然你們送給我一份這麼大的禮物,那我也回敬你們一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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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一天天的過,京城的日子越發燥熱起來,蘇宇瞧著新做好的衣裳,心中的歡喜更勝,聽聞靜涵公主從邯鄲寺回到了京都,自己成為駙馬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了。
自己從小飽讀詩書,不就是等的這一天。
蘇宇這般想著,心情大好,卻是門前的小廝來報:“老爺,外麵有個女子求見。”
蘇宇的眼中不禁閃過幾點鄙夷:“又是那個村姑?不是說了我不見嗎?”
“老爺,這次是為打扮得體的小姐,小的瞧著,應該是個未出嫁的大家閨秀,說是有一樁一年前的舊事,要與您談談,還說不方便從前門進來……”
小廝撇了撇嘴巴,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說著別扭,老爺怎麼說也是快要做駙馬爺的人,這般和她人私會,著實讓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不齒。
蘇宇一怔,唇角一動,將一年前三個字又念了一遍,咬了咬牙:“不見!”
該死的,那個女人不是說自己家沒落了嗎?
小廝又拱了拱手:“那人還說,當年的契約還在她的手中……”
蘇宇狠狠地咬了咬牙,衣袖一擺,坐在了座椅上,聲音壓了兩分的火:“讓她進來。”
小廝答了一聲諾,蘇宇坐在椅子上獨自磨牙,不久,一個女子緩緩入內,身後沒有丫鬟作陪,女子眉目清秀,唯有額頭還有些許的青腫,這般麵容,不是君家的三小姐君湘又是何人。
也委實是苦了她,君若前陣子打的傷剛好了一些,如今又要來處理自己原來挖下的爛攤子。
君湘挑眉,鄙夷地看著坐上的蘇宇:“喲,蘇公子還真是今時不同往日,說好了不再回京,這才一年的時光,你不光回到了京城,還即將要坐上駙馬爺的位子,還真是恭喜恭喜。”
蘇宇的眼眸冷冷掃過君湘,曾經,她是他的金主,他對她畢恭畢敬,如今,他蘇宇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了,又有何懼?
“不敢,不過如今我和你的那位妹妹也沒有什麼關係了,聽她說你們家已然落魄,我們之間的契約,也應該不算數了吧。”
蘇宇冷哼了一聲,看都不想看君湘一眼。
君湘看著坐上的蘇宇隻覺得好笑,不過是上了一根枝椏,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君湘的手指一夾,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來:“蘇宇,當年咱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白,我製造機會讓你們偶遇,你想盡辦法讓她對你動心,之後你拿著三百兩,能滾多遠滾多遠,隻要不再回到京城就好,可是,如今,你整個人風風光光地回來了還不算,還把我五妹妹一起帶回來了,若不是昨日裏我的丫鬟眼尖,我現在還不知道她已經住進了府中,你說,這筆賬,我們是不是要好好算一算。”
蘇宇不耐煩地抬起了頭:“如今本官狀元也考了,駙馬爺封了,自古官商無朋友,你說下你家府邸在哪裏,本官哪天找些人去把那個瘋婆子趕走,咱們兩不相欠,可好?”
君湘好笑的看著蘇宇,真是愚昧!
君湘被蘇宇氣的說不出話來,偏偏蘇宇還覺得自己的話很有道理,繼續開口道:“還有,那三百兩銀子,等本官做了駙馬之後,一定會連本帶利地還給你們家。”
君湘扶額,還未說話,卻是聽見門啪的一聲被推開了,蘇宇不耐煩地抬頭:“不是說了本官在見客,怎麼也不通報一聲……你是誰?”
蘇宇看著門前的人一愣,君湘更是嚇得身子一個踉蹌,險些又摔倒在地,自己明明讓丫鬟在外麵守著,這兩個人,怎麼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了!
門前站著的,正是靜涵公主和君若,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婢女,都微微有些驚異。
靜涵公主的眸子眨了眨,像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唇角一動,猛地發出一個啊字。
靜涵的頭輕偏,看著旁邊一個年紀稍長的婢女:“沫兒姑姑,這就是蘇宇哥哥嗎?”
蘇宇一怔,定眼一看,這才發現那位婢女正是皇後娘娘身邊的沫兒姑姑,蘇宇一愣,匆忙從座椅上滾了下來,兩步走到靜涵和君若麵前:“你……你……你是……”
沫兒看著蘇宇的模樣,又看了看屋中的君湘,微微有幾分尷尬,今日君六小姐來宮中找皇後娘娘玩耍,正好碰見了靜涵公主,兩人一見如故,本是說笑,不知怎的就談到了靜涵公主的這位夫婿,靜涵這才想起自己從未見過蘇宇,吵著鬧著要來看,皇後拿她沒轍,隻得讓沫兒跟著一起來。
公主和六小姐年紀小,天性頑皮,非要悄悄地來看,也不許下人通報,可是,怎麼就撞見了這麼尷尬的畫麵。
沫兒清了清嗓子,臉頰上還是強扯出一個笑意:“公主殿下,這就是蘇宇。”
蘇宇一驚,險些真的摔倒在地上,君若瞧著蘇宇的模樣,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五姐姐怎會看上這樣的男子。
靜涵單純地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君湘:“那,這個女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