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琛瞧了瞧太子殿下,又瞧了瞧君若,嗅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雖有些不願,還是應了一聲,向著百花宴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穆念琛向著旁邊的角落一藏。
奈何太子的聲音冰冷:“不許偷聽。”
穆念琛摸了摸鼻子,哦了一聲,大步走開了。
太子抬了手,示意君若先走,君若抬腳,卻是滿身的不自在。
太子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你還未出閣,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剛才和三弟那般的行為,實在難看。”
君若不理他,眼眸瞧著前方,這條路,真長。
兩個人就這樣無言走了許久,太子的眼眸瞟了幾次君若的腰間,終是開口:“父皇送給六小姐的那枚玉佩,六小姐為何不戴?”
君若語氣淡淡:“那般貴重的東西,君若帶不起。”
太子一頓:“日後,那枚玉佩你要貼身帶著。”
君若點了點頭,心思卻全不在上麵。
太子一頓,開口道:“六小姐可知,那枚玉佩的含義?”
君若的眼眸看著前方,嘴巴一張一合,像是沒有靈魂:“不過是給未來的皇後。”
太子眼底一深:“既是知道,你終將嫁給本宮,以後這樣拋頭露麵的宴席,便盡量不要參加了,無非是選婿選妻的雜事罷了。”太子的語氣平平,心中卻難平,從未對一個女子,有這麼強的占有欲。
君若偏首,眼眸中帶了些許的嘲笑:“太子殿下,不過是未來的皇後,您是否登基尚且成疑,小女子何德何能,終將嫁給您這樣的人?”
太子一怔,眉心一蹙:“大膽!”
君若唇角的嘲諷還在:“您到底對多少人說過這樣的話,君寧?君瀾?還是您對我們君家的姑娘又獨特的偏愛?您曾經的未婚妻如今屍骨未寒,您倒是有閑情逸致在這裏和小女子談論嫁不嫁的問題了。”
滿滿嘲諷,散盡心寒,太子的眸子染了一份猩紅,猛然伸手,扼住君若的喉,將她抵在一邊。
君若的呼吸有些困難,咳嗽了兩聲,唇角的笑意不減,明明是稚嫩的臉頰,眼底卻帶了一絲恨意:“如何,太子殿下要殺了小女子嗎?當初您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想要殺了君寧,氣她壞了你和君瀾的好事?”
太子手上的力氣鬆了兩分,難以置信地看著君若,君若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我一條賤命不值錢,三皇子可是親眼看見我和您離開的,若是我死了,太子殿下可真是占不得半點好處,可不像君寧……”
太子的眼神一深:“你可知道,剛才你說下的話,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君若挑眉:“自然知道,可是,太子殿下如此謹慎,竟不帶一個侍衛來為自己作證,到時候不過您一張嘴的事,殺人犯自己的證詞,有真實度嗎?”
君若抬首,像真的在思考。
太子殿下嘴角一勾,劃開一個危險的弧度:“君若,就算本宮今日不殺你,隻要本宮有心,無需本宮親自動手,你絕對活不過明天。”
君若挑釁地對上他的眸子:“好呀,小女子便將頭顱懸在脖頸之上,等著太子殿下來取。”
滿眼的不在乎,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何愁再死一次。
穆念德眯了眼眸,不禁感慨,好強的殺氣。
太子殿下的手掌還留在君若的喉間,卻早已沒了力度,兩個人的眸子對視,卻滿是危險。
太子俯身,慢慢靠近女子的唇,君若偏頭,真是惡心,不知昨夜裏,太子和君瀾的日子過得可還舒坦!
君若的腳微微抬起,若他敢亂來,她定讓他付出代價。
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太子一愣,鬆開了手回頭,君若也盯著他的身後,男子生得俊俏,可惜了雙眸無神,像是一塊木頭,靜靜瞧著眼前的男女。
太子殿下帶了幾分尷尬,不過,這般的景象,被他看見總比被別人看見要好。
太子懶懶開口,不甚在意:“慶王叔。”
穆晟軒點了點頭,越過他徑直走到了君若麵前,伸手抓住君若的手。
太子沒有瞧見,隻是開口道:“皇叔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本宮送皇叔回去吧。”
穆晟軒點了點頭,卻轉身將君姑娘的手掌緊緊握在手心,側眸之間,光華一閃而過。
君若一怔,卻有些難為情,隨即卻又搖了搖腦子,自己做什麼,和他有什麼關係!
君若掙紮了兩下,慶王爺便握的更緊,六小姐咬牙,指尖摳在慶王爺的掌心,慶王爺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依舊握著。
穆念德在一旁跟著,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更是奇怪,折騰了大半天,回去的時候,百花宴已經快要散了。
皇後看著君若與穆念德一同回來,十分欣慰,而君若身邊的慶王爺,自然被她忽視掉了。
聽人說,今日最精彩的節目,便是君瀾的邊舞邊畫,婀娜舞姿之間,潑墨鳥語花香之景,可惜,太子不在台下,君瀾看著穆念德站在君若身邊的模樣,手掌,緊緊地攥成了拳。
君若察覺到君瀾的目光,微微偏過頭去,向著君瀾淺淺一笑,二小姐的指尖快要將手心紮出血來,疼的鑽心,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名字——君若。
百花宴剛剛結束,二夫人便將君府眾人全都集中在自己的府中,四小姐尚躺在榻上,太醫說,君若的兩條腿,可能再也走不了路了,四夫人哭成了淚人,一看君若進來就要撲上去,還是幾個宮女按了下來。
謝燕滿臉愁容:“百花宴不過兩日,就讓人看盡了君府的笑話,今日,五妹妹出去不慎摔了一跤,摔壞了腦子,如今也在屋子裏麵躺著呢,明日是百花宴的最後一天,誰要是再給君府丟臉,莫怪我不客氣!”
說罷,眼神一轉,看著君若:“尤其是你,若兒,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和太子殿下單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