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方若嫻忍不住的問,“你覺得他會不會打電話給你?”
夜瀾澈動作優雅,非常淡定的說,“他若是想,又有行動,自然會選擇!沒人能夠要求誰一定要去做什麼?”
方若嫻沉默,現實的確是那樣的!
機會往往要自己去把握,若是沒有把握住,再多的也沒有用!
用餐以後,方若嫻打算去附近走一走,看一看,不想呆在冰冷的酒店度過這麼美麗的夜色。
夜瀾澈見她興致極好,便也隨了她去。
兩個人的相處,似乎就真的隻是上司與下屬的普通關係!
散步的過程中下來,即使兩個人走在一起,也沒有多少交流,更別提是肢體上的接觸!
人來人往的潮流,紛紛攘攘的市集,都是這座城市所獨有的魅力所在。
就算是安靜的散步,也足夠令人覺得放鬆。
臨近十點,方若嫻終於是覺得累了,便說著想要回去。
經過一家小酒吧時,意外倏然發生了。
一個類似於酒瓶的東西從二樓的窗戶外猛然拋下來,眼看著要砸到方若嫻的腦海上,夜瀾澈在關鍵事件將人推開,卻不可避免的被酒瓶砸中了後頸,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的發出一聲悶哼感,最後是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酒瓶掉在地上,無情的摔碎了。
方若嫻的心好慌,慌亂的跑到他的身邊,目光急切,語氣焦灼,“你有沒有受傷?”
夜瀾澈忍住後勁的不適,朝她投以一個安心的目光。
方若嫻鬆了一口氣,目光卻是格外的複雜,“你為什麼要推開我?”
“本能而已!”夜瀾澈幹澀一笑,並不解釋太多。
方若嫻的眼神黯下來,雙手微微收緊,一遍遍的重複著鎮定,鎮定下來!不要考慮太多的因素,不要自作多情……
一遍遍的自我催眠,讓紊亂的心漸漸歸於平靜,又朝著上方大喊一聲,“誰在亂丟酒瓶?知不知道傷到人了?”
她的聲音很大,有著非常罕見的淩厲,還有幾分不罷休的念頭。
一個人影出現在窗戶前,喝的醉熏熏,口氣非常的不耐煩,也非常的衝,“誰在大喊大叫?打擾本大爺喝酒的興致?”
方若嫻看到他這樣子,絲毫不再懷疑,微微蹙眉,“剛才的酒瓶是你丟的?”
誰知對方的口氣更衝,絲毫沒有半點愧疚,“是我丟的又怎樣?”
“你丟東西的時候都不看看有沒有人的嗎?這種東西很危險的,你不知道會傷到人嗎?我要你立刻下來賠禮道歉!”
因為是外地人,所以方若嫻說的是普通話!
而在這個旅行的季節,本地人一聽是說普通話的,就會自動將其定格在外地人。
而外地人,遠遠比本地人要好處理的多了!
很顯然,那醉漢也是懂得的,態度很是神氣,一點也不愧疚,“笑話!是你們自己不長眼睛,硬是要往酒瓶下麵鑽,關我什麼事情?”
“你還強詞奪理!真過分,你傷到我的朋友了,我讓你立刻下來道歉!”
而這頭的紛爭,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他們將這一塊圍了起來,指指點點,方若嫻看了眾人一眼,絲毫沒有要退縮的節奏!
身後的夜瀾澈一直安靜的看著她的模樣,卻絲毫沒有去阻止的念頭。
“道歉?妄想!你簡直就是瘋子!”
“你是蠢貨!”
“你竟敢……罵我……看我怎、怎麼……撕爛你的嘴……”
窗前沒有了人影,看樣子就是下來了的節奏!
夜瀾澈拉住她的手,神色很淡,“走吧!”
“不行!”方若嫻非常的堅定,一副我不同意的樣子,“他那人態度那麼惡劣,絲毫沒有半點知錯的味道!我今天偏偏就要跟他耗上,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有錯要改!”
說話間,那人出了酒吧,腳步踉蹌,搖搖晃晃的出現,麵色緋紅,醉的非常不像樣子,“就是你在罵我?”
方若嫻下意識的皺眉,濃濃的酒氣嗆的她非常的不舒服,沒有什麼心思去想他究竟喝了多少酒,態度依然堅持,“我隻是跟你講道理!我的要求很簡單,道歉就成!”
“做夢吧你!”醉漢鄙視的一笑,將人上下打量一番,最後不懷好意的笑了,“我知道了,你是想要訛我的錢是不是?很抱歉,我沒有錢,要命倒是有一條!”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隻要你的道歉!”
“你這個女人怎麼就那麼厭煩?真是太欠揍!”醉漢倏然大吼一聲,伸出手就要大人,卻在半空被人給截住,他驚悚的看著麵前的年輕男人。
夜瀾澈臉色陰鷙,目光冰冷,充滿濃濃的怒火,陰暗一笑,“就憑你也想打她?真是不自量力!”
末了,五指漸漸的收斂,聽得疑似骨碌作響的聲音,醉漢痛的五官皺成一團,醉意全無,口中發出殺豬似的哀嚎,“哎,好痛!我的手…放開!”
“你道歉不道歉?”
“我……啊……道歉,我道歉!”
“說!”
“對不起,我錯了!哎呀,好痛,好疼啊……救命啊!”
那人的手都快要廢掉了,哪裏還敢有半點不聽話的念頭,隻盼望著早點解除眼下的痛苦才好!
可他心中的期盼,很快就被打破了,夜瀾澈目光依然犀利,無情的點評,“沒有誠意!”
“你TMD的……啊……疼死我了!”
肮髒的話,還未說話,就再次被一聲聲慘叫聲給打斷了,聽得在場的好多人都變了臉色。
方若嫻也看的有幾分心驚,低聲的說,“適可而止就好!”
她擔心,他若是在用力下去,對方的手會被廢了不可。
若是那樣,到時候恐怕會更加的麻煩!
“放心,我有分寸!”夜瀾澈知道她的心思,投以安撫的目光。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爸,你又鬧事了?”
方若嫻聽得這聲音,隻覺得熟悉,轉頭一看。
那人身高一米八多,清瘦的身體還背著好幾個畫板。
酒吧前的燈光將他的容貌照的一清二楚,他看著麵前的一男一女,語氣複雜,“是你們!”
夜瀾澈微微挑眉,“他是你父親?”
方若嫻則是有一種這個世界真小的感覺!
沒想到,剛分開沒好久,就這麼再次的遇上了!
爾東!
那個自由畫家!
這個醉漢就是他爸爸?
醉漢顯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淵源,語氣瞬間變了,急忙忙的指控,“兒子,你來的正好,這個男人他瘋了,抓住我的手不放,你趕緊幫老爸把他給打發了!”
他說的是當地話,語氣又急又大,方若嫻聽的並不是很懂。
不過,很顯然不是說的什麼好話!
爾東情緒有些陰鬱的瞪了他父親一眼,低吼一聲,“你閉嘴!”
“臭小子,你怎麼跟你老子說話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如果你想要活的話,最好就閉嘴!”
爾東的表情非常的冷,看著他父親的眼神更是森冷到了極點,情緒的巨大轉變,讓方若嫻看的很是心驚,這等變化真的是太大了!
隱隱間,她似乎是察覺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滄桑是從何而來了?
這頭,爾東觸及到方若嫻打量的目光,表情瞬間僵住。
他垂下眼眸,語氣真誠,“抱歉,代我的父親向你們道歉!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般生氣!”
夜瀾澈眸光一沉,嫌棄似的丟開那人的手,冷笑一聲,“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
什麼都沒有問,就知道哪一方是受害人了!
“事情不大!你父親把喝完的酒杯直接從二樓丟下來,然後把人給砸中了而已!我原意隻是想要讓他道歉,隻是……”
後麵的話已經不用多說了!
爾東麵色大變,看到那碎了一地的碎片,眼神瞬間陰暗,雙手微微攥緊,聲音已經低到最低,“再次抱歉!讓我帶你們去附近的醫院,看一看情況,如何?”
那頭,醉漢狠狠的推了爾東一般,臉上帶著很多的憤怒,“臭小子,你瘋了是不是!明明就是他們的不對!去什麼醫院?要去醫院也是我去,我的手被這個人給弄得骨折了,現在都還疼呢!”
爾東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還來不及說話。
那頭的夜瀾澈卻已經是怒極反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要給你醫藥費了,是不是?”
醉漢愣了一下,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
“那你要多少?”
“不多!二千塊就好!”
“你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是不是?你再說一句話試試?信不信,我斷了你的生活來源!”
隻是那一句話,終於讓醉漢心不甘情不願的封嘴了!
爾東那僵硬的臉微微有幾分好轉,目光卻非常的堅定,“這位先生,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口!醫藥費及賠償費,都由我出!”
“不用了!我們自己可以!”方若嫻在旁邊搖頭。
爾東的臉色一暗,夜瀾澈卻說,“那就走吧!”
方若嫻張大嘴巴,他這是什麼情況。
餘光瞥到爾東那放鬆的表情,瞬間又明白了。
自尊和麵子,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是不是比什麼都重要?
三個人在最近的一家醫院裏麵掛了號,檢查了一下情況,在醫生的確定之下,確定並沒有什麼事情,隻是強調這兩天脖子不要轉動的太厲害就可以!
方若嫻放心了,爾東更加放心了!
而對於當事人來說,反而是啥表情都沒有,顯得太過於平淡了。
爾東原意是賠償,卻被一口回絕了!
分開之時,夜瀾澈看著他的人,麵無表情的說,“你我之間的約定,依然有效!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這一點我們分得清楚!還有,遇到這樣不負責任的家人,你應該更加無奈吧!”
夜瀾澈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深深的震驚了爾冬,也讓方若嫻的心疼了。
他是在說對方,還是在說自己!
夜震天真的是不喜歡他嗎?